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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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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天,不可能有人敢在夔王的眼皮底下取走符咒,冒險用這麼多天來改變符咒上的圈記。 前面不遠,便是呂氏香燭鋪。 她抬頭看向前方,驟然看見了站在呂氏蠟燭鋪對面樹下的,那條熟悉身影。 滴翠。 她戴著一個帷帽,站在樹下,朝裡面偷偷看了幾眼,然後轉身貼著牆邊,慢慢地走著。 黃梓瑕恍然想起,上一次,她在這裡曾見過滴翠。那時她還以為自己是一晃眼看到了個相似的女孩子,認錯了人。可如今,她卻肯定地認出來,即使她戴著帷帽遮去了自己的面容,但那身影確確實實就是滴翠。 周子秦的眼睛瞪大了,悄悄地在她耳邊問:「你覺得……那個姑娘的背影是不是有點像……」 他話音未落,黃梓瑕已經加快了腳步,跟了上去。 滴翠也知道自己應該隱藏行藏,因此腳步不停,只往小巷中行去。在走到一條無人的巷口之時,她在巷子中間,而黃梓瑕在巷口,輕輕地叫了她一聲:「呂姑娘。」 她身體一顫,猛然驚起,向著前方巷尾狂奔而去。 黃梓瑕趕緊追去,說:「你別慌,我是楊崇古,夔王府的小宦官,你還記得我嗎?」 周子秦也大喊:「是啊是啊,我是周子秦啊!張二哥的好朋友,你別怕啊!」 滴翠明明聽到了,腳下卻只微微一頓,又拼命地往前狂奔而去。 黃梓瑕大病初愈,追了幾步便氣息急促,胸口痛得要命,只能扶牆停了下來。 周子秦本來要繼續追向前,但一看見她捂著胸口喘氣,臉色蒼白難看,擔心她的身體,便趕緊停了下來,候在她的身邊。 已經跑到巷尾的滴翠,看見他們停了下來,她也放慢了腳步,回頭看了看。見他們沒有再追來,滴翠猶豫了一下,然後突然蹲下身,撿起地上一根樹枝,在牆上用力畫了幾下,然後轉身就跑。 黃梓瑕徒勞地叫著「呂姑娘」,她卻再不回頭。 黃梓瑕靠在石牆上,喘了一會兒氣,然後扶著牆一步步往前挪去。 周子秦早已跑到滴翠畫過的地方,研究著那上面的東西。她慢慢走到巷尾,看向牆壁。 黃泥糊的牆壁,被樹枝畫出一個泛白的標記。 是一個字,北。而在北字的左下角,有一個「∟」符號,將北字包了左邊和下面,露出上面和右面兩邊。 「包了半邊的北,是什麼意思啊?」周子秦撓頭問。 黃梓瑕看著,拾起一根樹枝將它劃得面目全非,幾乎把黃泥刮掉了一層,再也看不出原來模樣。 周子秦回頭問她:「崇古,你知道嗎?」 她淡淡說道:「你還記得嗎?滴翠出身於小戶人家,應該不太認得字。」 周子秦茫然:「不認識嗎?可是……可是她不是剛剛還寫了個『北』字嗎?」 黃梓瑕只顧著往前走,仿佛沒聽到一般。 周子秦急了,趕緊跑來抓住她的袖子,說:「不管她寫的是什麼意思,總之,這麼大的事情,我們得趕緊去告訴張二哥家啊!走吧走吧!」 黃梓瑕看了他一眼,問:「需要說嗎?」 「怎麼可以不說!張二哥找她都快找瘋了,我們要是還不告訴他,那還能算是朋友嗎?不!就算不是朋友,普通路人也該告訴他啊!」 黃梓瑕見他急得都快跳起來了,也只能說:「好,走吧。」 張行英今日居然正在家中。 他開門看見他們,頓時又驚又喜,問:「黃姑娘,你怎麼來找我了?你……你怎麼不回王府了?」 「哦……最近有點事,」她含糊地回答,「倒是你,今天怎麼不在王爺身邊?」 「王爺最近都在府中,他對我們說,左右無事,家在京城的可隨時回家看看。」 「哦。」黃梓瑕與周子秦隨他進了院內,看著院中收拾得乾乾淨淨的地面,依然清淩淩的水溝,轉移了話題:「你家還是打理得這麼好。」 張行英隨口說:「是啊,家裡總要乾淨些好。」 黃梓瑕問:「你爹身體不好,哥嫂又都在香燭鋪,是你打掃的?」 張行英張了張嘴,然後說:「是,是啊……」 黃梓瑕看看屋內,輕聲問:「你爹身體可還好?」 「還好,雖然已是無法痊癒,但將養了這麼久,眼看著該好起來了。」張行英的臉上終於露出開朗神情。 「那就好啦,老人家的身體,可要小心看護著。」黃梓瑕在院子中的葡萄架底坐下,落完了葉子的葡萄架只剩得幾根夭矯的藤蔓,糾纏在竹架之上。 周子秦則一把拉住張行英的手,低聲問:「你知道嗎?我剛剛在西市,看見滴翠了。」 張行英頓時愕然,怔在那裡許久,才趕緊跑去將門一把關上,結結巴巴問:「黃姑娘和你……和你看見滴翠了?」 周子秦用力點頭,說:「可能她擔心我們會洩露她的行蹤,所以一看見我就逃走了。」 張行英瞠目結舌,許久才慢慢坐下來,低聲問:「所以你們……你們也不知道她在哪裡?」 「但她應該就在長安,我已經在西市見到了她兩次。」黃梓瑕說。 張行英趕緊說:「那我,我去找找。」 周子秦緊張說道:「她依然還是皇上要怪罪的人,你可要小心點。如今夔王要保你也不便呢。」 張行英臉色僵硬,只能連連點頭,說:「我知道了,我去找她……」 從張行英家出來,黃梓瑕與周子秦在路口告別。 周子秦忙問:「那你現在住在哪裡?我要找你的話,該去哪邊?」 黃梓瑕想了想,終於只能坦誠說:「我住在永昌坊,王蘊替我找的住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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