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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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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秦只好說:「好吧,你先去休息吧……總之,齊判官應該是在那時候死無疑了。」 周紫燕站起身,走了兩步,又回頭看著他,說:「哥,給你出個主意吧。」 「嗯?」周子秦抬頭看她。 「你還是去找黃梓瑕吧。我看,你這廢物要查明案件,基本是不可能的。」 周子秦愣了愣,然後轉頭看著黃梓瑕,滿眼含淚:「崇古!求你一件事!」 「知道了。」黃梓瑕面無表情地翻過一頁記錄,「我會幫你破掉這個案子,讓你在妹妹之前重樹雄風的。」 王蘊依然是那種意態瀟灑的模樣,臉色雖略有蒼白憔悴,但在此時的燈光照耀之下,蒙了一層朦朧溫暖的光線,更顯得整個人溫潤如玉。 他端坐在他們面前,神情中淡淡一抹笑意:「天色已晚,你們還要管這個案子,真是辛苦了。」 周子秦愁眉苦臉道:「就是啊,何況還是節度府中的判官死去,茲事體大,不儘快破案可不行啊。」 「我當時一直都在原地安坐觀舞,身邊的禹宣與元龍離開之後,身邊雖然無人,但畢竟還有幾位副將和參事,我想應該是所有人都可以為我作證,證明我並未離開過當場的。」王蘊神態輕鬆,對於齊騰的死也並不放在心上。 周子秦點頭,又說:「我當然是絕對相信王都尉的,只是當時場上所有人都看著水榭之中,下面座位席上昏暗,王都尉又坐在最左邊,後面無人,右邊的禹宣和范元龍也離開了,不知隔了三個座位之外,有沒有人注意到王都尉是否站起離開過呢……」 王蘊苦笑道:「這可不好說,畢竟大家都是往前看的,誰會在觀舞的中途往左邊看我是否坐在那裡呢?」 周子秦又安慰他道:「沒事啦,畢竟你與齊判官也並無糾葛。按照常理來說,王都尉沒有作案動機。」 他本來也不在乎,口氣輕鬆,就跟聊天似的:「不知兩位對這個案子有何看法呢?」 周子秦煩惱地說道:「此案目前來看,並未找到有作案時間的人,所以主要的著手點,應該只能是作案動機了。」 「對呀,究竟誰有殺齊騰的理由,全部抓起來問一問,不就行了?」王蘊說著,眼角帶笑地望著黃梓瑕,「不過我應該第一個被剔除出嫌疑人行列吧?畢竟,我剛從京中來,與齊判官沒有任何瓜葛。」 黃梓瑕淡淡問:「不知王都尉到成都府所為何事?」 「御林軍要提拔幾位都統,有三四個是蜀郡人,得調查一下家世背景。本來這並不是我的事,但你們都到蜀郡來了,我一人在京中也十分無聊,於是便過來了。」他言笑晏晏,說話滴水不漏。 周子秦十分感動,立即拍板說:「王兄,你一定要在這邊多呆幾天!過兩天這案子一結,我們幾人到周圍玩半個月,好好領略蜀中山水名勝!」 黃梓瑕默然無語地低頭喝茶,一邊說:「王都尉有心了。時候不早了,我們趕緊先問一問幾位副將吧。」 西川軍幾位副將互相作證,一口咬定當時彼此都在一起,絕對沒有任何人單獨離開過。 「何況我們是武職,齊判官是文職,我們平時雖然有交往,但都是場面上點頭之交,實則沒有任何利益牽涉。就算他沒了,我們之間也沒人有機會升遷,怎麼可能殺人呢?」 成都府的幾位參軍也是彼此作證,他們與齊騰更是關係淺淡,怎麼可能會殺人呢? 樂師們當時在水榭一側,隨時按照殷露衣的指揮。就算是當中有一段只有笛聲,但其他樂師也都是要等候著的,個個坐在那裡,絕沒有人起身離開過。 奴僕們在水榭另外一邊,包括周紫燕的幾個貼身侍女。十來個人站在那裡雖然有點混亂,但站得都比較緊湊,誰要是走動的話,必定會被其他人發覺。 人證看來是靠不住,而另一個重要的物證,也是毫無頭緒。無論他們在剩下的垃圾中如何一遍遍地搜尋,都沒有任何像兇器的東西。 黃梓瑕又回去仔細觀察了齊騰的屍體一遍,沉吟不語。 范元龍居然還沒走,這回酒倒是好像醒了一些,溜溜達達又湊到她身邊:「楊公公,聽我一句話,兇手就是禹宣!仗著自己長得好看,意圖染指郡守千金!當初黃郡守女兒就是他勾搭過的,現在又把目標定在了周郡守的女兒身上,現在一看周郡守要把女兒嫁給齊判官,他就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一不做二不休,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禹宣啊禹宣,你簡直是專挑郡守女兒下手,你忒上進了你!」 禹宣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什麼也沒說,顧自抬頭看天。 他冷淡倨傲的神情讓范元龍頓時暴跳起來,要不是被他身邊的人死死拉住,他肯定就要動手了。 眼看深夜這一場喧鬧一時不會停歇,周子秦站在黃梓瑕身後,束手無策:「這個案件可太棘手了!明知道兇手就在我們一群人之中,可任何人都沒有作案的機會不說,而且所有人都在眾目睽睽之下,卻愣是不知到底是誰。而且,就連兇器都找不到!」 黃梓瑕點頭,說:「是很奇怪……」 身後有人給她遞了一杯茶,說:「先喝口茶吧,慢慢找。以楊公公的聰明才智,不過三五日,我相信此案定能真相大白。」 黃梓瑕接過茶回頭一看,正是王蘊笑容溫柔地站在她的身後,之前的凶案和周身那些喧鬧仿佛壓根兒沒影響到他。 黃梓瑕接過茶回頭一看,正是王蘊笑容溫柔地站在她的身後,之前的凶案和周身那些喧鬧仿佛壓根兒沒影響到他。 見她遲疑了一下,王蘊便給周子秦也倒了一杯,笑問他:「子秦你說呢?本案有楊公公出馬,天下還有誰能出其右?」 「不知道如果黃梓瑕在的話……她會怎麼看。」周子秦捏著茶杯,若有所思。 王蘊笑道:「我相信她和楊公公的想法和做法,應該是一模一樣的。」 黃梓瑕尷尬看了王蘊一眼,低頭喝茶掩飾自己:「王都尉還沒回去嗎?」 「真相尚未大白,回去也是無心睡眠啊。」他在欄杆上坐下,笑意吟吟地看著她。 黃梓瑕都無語了,只能對周子秦說:「我們先回去休息吧,今晚看來是無法有什麼進展了。」 「要回去了嗎?」王蘊姿態從容地站起身,撣了撣衣服上的塵土,「我也正要回節度府,你我可以同歸。」 黃梓瑕默然看了他一眼,見他神情溫柔,一副坦蕩蕩的模樣,又無法拒絕,只能跟著他出了郡守府。 她的那拂沙被救回來之後,如今傷勢尚未痊癒,所以她騎著馬,儘量小心,溜溜達達地出了郡守府。 王蘊的馬也走得十分慢,兩人並轡而行,嘚嘚的馬蹄在成都府靜夜的街道上輕輕回蕩。 天空無月,寂夜無聲。王蘊回頭看她,她低垂的面容在暗夜中看不分明,唯有她的目光一轉,如同水波在暗夜中閃動,他才感覺到她看向了自己。 黃梓瑕端詳著他被黑暗隱沒的面容,忽然覺得心中一動,記憶中有些東西被猛然掀起,就像泛起暗黑的漣漪,在她的心口湧起粘稠而不安的驚懼。 她猶豫了一下,然後忽然「哎呀」一聲叫了出來。 「怎麼啦?」王蘊催馬來到她身邊,關切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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