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只是朱顏改 | 上頁 下頁 |
一三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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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美人齊齊嬌呼了聲「是,皇上!」。便掙扎著站起來,只因體力不支,想要維持姿態優雅就成了難事,好不容易站穩了,卻是腿酸腳軟!她們都是出身士宦大家地小姐,哪裡受過這樣的苦,有兩個已經垂下淚來,又忙用絲帕接了。 美人垂淚本就是絕佳的美景,加上她們四個皆是姿態嫋娜。楚腰不贏一握,兩抹削肩輕顫則更是我見猶憐…… 然而龍承霄面對佳人如斯,眉頭卻越發皺的緊了。又繞著她們走了一圈,直到連一邊侍立的玉喜都覺得心裡發毛。龍承霄才終於開口道:「抬起頭來!」 四美輕揚臻首。四雙妙目皆望定了龍承霄,只見這大陳地君王身材高挺。雖說眉間似有一股積鬱揮之不去,卻難掩其清俊不凡,不由芳心大顫,想著自己若能侍奉在這樣年輕英俊的帝王身邊,倒也不像外間傳說的那麼糟糕了。 可龍承霄的面色卻是越發的慘白,像是被突然怔住了似的,目光在四美身上來回逡巡,半日才爆發出一陣狂笑,他笑得那麼的響,上氣不接下氣的,連眼淚都笑了出來,還伸手指著面前那四個美人,「哈哈哈……玉喜,你來看,你來看……」 不用他叫,玉喜早就被他的大笑嚇得三魂七魄去了一大半,人早已經站到了龍承霄地身側,「皇上,奴才在……」 龍承霄像是見到什麼極為可樂的物事,竟連連拊掌,笑得那四個美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出了錯,又不知如何應對,不禁面色抽搐,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滑稽了。 「你看看……哈哈哈……你說,你倒是說說她們像誰……」 玉喜恨不得就找個地縫兒鑽進去!這四位美人從初選開始在宮裡已經住了將近一個月,他身為大總管怎麼會不知道她們像誰?只怕凡是見過睿王妃的人,再看這四美都能一眼認出她們像誰吧! 「奴才不知!」玉喜偷瞧了皇帝一眼,見他臉上始終掛了絲笑意,心裡更是不寒而慄。 「你在裝傻是吧……哈哈哈,好,你不說,那朕也不說!」龍承霄跟喝醉了酒一般搖晃著走到四美跟前,輕佻地隨手將其中一個勾到懷裡,「朕可不能平白辜負了太妃的一番美意,來啊,設宴!朕要與四位美人兒暢飲,今兒可得一醉方休!」 玉喜磕磕巴巴地回道:「皇上……,甯安太妃吩咐過……不讓給皇上酒喝,皇上龍體要緊……這……」說著額頭已見汗。 「哦!」龍承霄笑著擺手,「是了,朕竟然忘記了這個茬兒,不喝酒也行,把那些上制地玫瑰露、木樨露都取來!還有,朕不能飲酒,四位愛妃卻是但喝無妨!哈哈,玉喜你怕朕偷喝不成?還不快去傳話,別傻站著……」 玉喜應了一聲,袖子一甩在臉上捋了一把,便忙忙的出了勤政殿。 沉寂了數月地皇宮突然熱鬧了起來,勤政殿內絲竹聲不絕於耳,各宮各殿也因為終於有了新主子而大顯生機,宮女太監們臉上的皮肉也因為這個改變而鬆弛了許多,不過私下裡提到皇帝的性情陡轉也覺得好生蹊蹺,看來除了甯安太妃慧眼識珠、擇美有方外也找不到別的解釋了。 有人歡喜有人愁。即便皇帝不再渾渾噩噩的酗酒度日,可這對於早已滿腹牢騷的文武百官來說也絕算不上任何改進!皇宮大內夜夜笙歌,皇帝坐擁四美樂不思蜀,早朝倒是恢復了,卻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就連為數不多的幾次早朝,皇帝亦是精神不濟的模樣,有時候連朝臣上奏的內容都聽不清楚,居然還命再念一遍!倒是罷朝的那幾天,由左右相並六部尚書共同議處朝政還來得便利些。 又值初夏時節,玉善堂廊下的近水露臺上擱了具竹榻,甯安太妃換了一身淡色紗衣半躺著納涼,時不時的還和宮女嘮上幾句。 「娘娘,大將……哦,殷將……這就要到宮門口了!」傳信的小太監連著語塞幾次,實在是殷佑然辭了大將軍一職後再無官銜,連稱呼都成了困難。 「真的進來了?」甯安太妃大喜過望,只因龍承霄當日限令甚多,她自己雖說重掌後宮,終究還是名不正言不順,就連要見自己娘家侄兒也成了為難事。前幾日殷佑然帶信說要見她一面,她只得硬捏了個由頭召他進宮,心裡卻不知能否成功。眼見的殷佑然順利進來了,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來。 「佑然給姑母請安!」殷佑然一向與這位姑母親近,好幾個月未曾得見,饒是他英雄了得也禁不住眼角發澀。 「快過來坐!」甯安太妃一把將他拉到身邊坐下,自從與龍承霄母子關係疏遠後,她越發珍惜起這唯一的侄兒來,加上殷佑然是為了替她求情而辭去大將軍職務的,心裡便更多了一層感激。 娘家人,總是更親些! 「姑母,侄兒是想問您,皇上他究竟是怎麼回事?」殷佑然情急之色溢於言表,「外頭已經有謠言傳說新封的幾位娘娘長得像睿王妃!這個姑且不論,單說皇上沉迷女色……這可如何使得?」他與龍承霄一向感情深厚,也顧不上寒暄便直奔主題。 「唉,本宮又何嘗不知啊……」 第一百一十二章 當時領略,而今斷送,總負多情 龍承霄望著眼前翩翩起舞的四名佳人,嘴角泛起一絲苦笑,他只當自己就這麼渾渾噩噩的過了,慢慢的也能將那些過去拋諸腦後,更何況甯安太妃煞費苦心的給他搜羅來女子,其用意不言而喻,有時候看著她們柔美的臉,婉轉的腰,他也會恍惚以為那就是朱顏!或者,是他逼著自己以為那就是朱顏。 可惜她們不是!不管他是睜著眼睛還是閉上眼睛,不管他一遍又一遍的對自己說,只要皇兄對顏兒好,他就可以放手----可是他做不到!那些女人都不是顏兒,她們誰能比的上顏兒?再多看她們一眼都是對顏兒的褻瀆! 龍承霄趴在案上,聽見自己的嗚咽。前幾日殷佑然沒有奉召便進宮面聖,他也沒有治罪。殷佑然苦苦的勸著,有幾次仿佛是欲言又止,卻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其實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所有的道理他都明白,可這世上明白道理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幾個能真正做到的? 「皇上!睿親王求見!」玉喜忐忑不安的回著。那個睿親王,只怕是皇上最怕見到的人吧?連帶著他也害怕起來。這節骨眼上他怎麼還不好好守著朱顏過日子,跑進宮來存心給皇上找不自在麼? 「叫他進來吧!」聽到那個名字,似乎精神一凜。他慢慢坐直了身子,揮手叫美人們離開,心裡隱隱的竟有幾分緊張期待。 從殿外施施然走進一名昂揚男子,陽光照在他身上,顯得說不出的清俊不凡。睿王龍承禦,從來都是人們口口相傳的人中龍鳳,只看那氣度儀態。他龍承霄在位這十幾年倒像是個笑話!只是,他為什麼一身白衣素服? 龍承霄眯起眼睛,看到子墨朝冠上鑲嵌的紅寶也盡數摘取了。眉眼間似有悲戚、更有一絲憤懣,倒像是有人去世地模樣!他聽見自己的心突然開始狂跳起來。一股沒來由的害怕似要將他整個人吞沒一般。他怔怔地看著子墨跪下、叩頭、起身,一絲不苟的,跟著他便聽到一個冰冷地聲音響了起來:「啟稟聖上,昨夜子時,微臣的王妃……薨了!」 薨了?薨了! 龍承霄驀地瞪大了眼睛。忽的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奔下了臺階,玉喜忙要過來攙扶卻被他一把推開。他就這麼沖到子墨身前,也不知道哪裡來的一股子力氣,竟就這麼雙手封住了子墨地領口,厲聲道:「你胡說!你胡說!!你胡說!!!」 玉喜嚇得跌坐在地上,顫抖如篩糠。卻見子墨紋絲不動,只是冷冷的看向龍承霄,「微臣沒有胡說。王妃昨夜咳血不止,微臣急召太醫,可惜……無力回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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