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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哢!伴著一聲脆響。柳輕舞慌亂地眼神終於黯淡了下去,如一枚沒有絲毫依託的黃葉,飄然而落。

  「你可知我為何殺你麼?」耶律瑾仰首向天。眼裡竟帶了抹悲傷,似是在自言自語。「不是因為朱顏。也不是因為冷殤,更不是因為耶律玨……」

  「而是因為。你居然看透了我的心思。」耶律瑾慢慢的直起身子,沉聲喚道:「影殺!」

  「屬下在!」頎長有力的身子甘願的臣服在耶律瑾的腳下。

  「你回去替我傳令,大營即刻後撤十裡,不許主動挑釁,違令者,殺無赦!」

  「屬下遵命!」影殺忍不住又抬頭問道:「若是陳軍來襲,該如何處置?」

  「他們不會,」耶律瑾臉上露出久違了的笑容,將一個木匣遞給影殺,「你把這個送到皇甫嵩手上,如此銀月湖至少會有一月安寧!」

  「主人您?」

  「我?軍營待的無聊了,總得四處走走吧!」耶律瑾危險地眯起雙眼,棠梨城……,耶律玨你好大的膽子!-

  入夜時分的甘州城裡,當值地士兵仍舊在加緊的修固出現破損地城牆和箭塔,不過人人都是臉上帶笑,大都還沉浸在新勝地喜悅之中。

  「將軍!」一聲急匆匆的報告打破了夜地平靜。

  皇甫嵩打開這只不起眼的木匣,先看到一枚燦爛耀眼的金鎖,他皺皺眉,拈起金鎖就著燈下一看,金鎖上刻著的一條五爪飛龍登時刺痛了他的眼睛。他一陣慌神,忙拆開匣子底部躺著的那封書信。

  「貴國皇子在我軍中,若要贖回,以甘、黃二州為抵。耶律瑾敬上!」

  不過寥寥數語,皇甫嵩卻是如遭雷擊!

  「將軍,您怎麼了?」送匣子的侍衛見他臉色驟白,忙不迭的詢問。

  皇甫嵩猛的警醒過來,一把揪住侍衛,「那送匣子來的人呢?」

  侍衛嚇得一陣哆嗦,戰戰兢兢的道:「那人高來高去,放下匣子便跟一陣風似的不見了!只說要將東西親自交到您手中。」他見皇甫嵩握著木匣的大手骨節個個泛白,忙又往一邊閃了閃,心裡又驚又怕,將那送東西來的人不知罵了多少遍!

  「閃開!」皇甫嵩一把將那侍衛撥到旁邊,一個閃身人已在門外。子墨居住的那間屋子仍舊是一團漆黑,皇甫嵩深深的吸了口氣,剛要敲門,就見門忽的打開,子墨還是披著他那件玄色長袍,只是臉色極差,眼裡更有一絲疲倦。

  「出什麼事了?」

  「收到了這個!」皇甫嵩露出手中的木匣。

  「進來說!」子墨將皇甫嵩讓至屋內,反手又帶上了門。油燈終於點起,皇甫嵩一眼就看到榻上沾血的紗布,吃驚的看向子墨,「王爺,您……」不可能吧,會有誰能傷得了他!

  「那是什麼?」子墨微微蹙眉。

  皇甫嵩這才醒轉過來,忙將木匣遞到子墨手中,「王爺,您看,這……」莫怪他心中駭然,皇子被擄是多大的事兒!何況當今皇帝膝下通共只得一子,倘若真如這信上所說的,大皇子被鐵鷹人劫為人質了,那這仗還怎麼打?

  「嗯!這事兒先不要外傳,」子墨沉聲道:「你去派個可靠的人,將這些東西照原樣送到京裡,事關重大,已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了!」

  「末將明白!」皇甫嵩先是詫異於子墨的平靜,轉念一想,子墨是皇上嫡親的兄長,皇子被擄的事他自然清楚,也不得不嚴守機密。

  「傳令下去,這幾日按兵不動,一切,只等京城回了信再說!」

  「是!」皇甫嵩接過東西往外走,心裡既是沉重又是懊惱,他是只知道打仗的武將,若是因受到要挾而將得來不易的勝利拱手讓人,就算他心裡過的去,又要他如何向三軍將士交待!

  第七十七章 原是瞿唐風間阻,錯教人恨無情

  龍承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案上的一套茶具已被他摔得稀爛。兩旁侍立的太監一個個嚇得臉色發青沒有一個人敢上前收拾。

  玉喜偷眼瞧了瞧那個黑色的木匣子,龍承霄自從看了匣子裡的東西,便臉色鐵青,看完東西後摔了茶具,跟著便在御座上坐了整整一個時辰沒動彈過。

  「啟稟皇上,左相溫宏明殿外求見!」

  守在門外的御前太監不知道裡頭發生了什麼事,只管站在門檻外叫喚了一聲,跟著才發覺沒得到任何回應,勤政殿裡靜的可怕,登時佝僂著身子嚇出一身冷汗來。

  「傳,再把嚴律也給朕叫來」,龍承霄終於發話了,其他人這才松了口氣,忙顛兒顛兒的傳話的傳話,收拾的收拾。

  溫宏明來到殿內,他久仕成精,一望便察覺氣氛有異----皇上的臉是僵著的,當下按住自己原先要說的事情,行禮後靜靜地站著只等龍承霄開

  「你先看看這個。」龍承霄將匣子遞給溫宏明。

  溫宏明一看之下大驚失色,「撲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連連以額觸地,「皇上,臣等萬死,臣等萬死!」

  這當口正好右相嚴律也到了,一進來便看見溫宏明誠惶誠恐的模樣,還當他是犯了什麼事兒呢,還沒來得及竊喜,就聽龍承霄道:「把那東西也給嚴愛卿瞧瞧。」

  嚴律當日就與麗妃走的近,也是力主保大皇子龍啟磊為太子的一班大臣之首,只瞧了眼那金鎖就知道大事不妙,再看密信,登時兩腿發軟。跪在地上囁嚅著,居然已是老淚縱橫,「皇上……這……這可如何是好!」

  龍承霄冷哼一聲道:「朕叫你們來。不是來聽你們問如何是好的,你們都是輔政多年的老臣。且說給朕聽聽,這事兒該怎麼處置。」

  「皇上,這……大皇子是我大陳眼下唯一的皇嗣,萬萬不可讓他落在敵軍的手裡;只是……只是甘黃二州乃邊疆重鎮,也絕不可割讓了去。否則顏面盡失……」嚴律顫顫巍巍的陳述著,幾乎語無倫次。

  「顏面盡失!朕地顏面早就丟光了!!」龍承霄怒不可遏,「等到大皇子被推到城樓之前時,朕縱然萬死,也無顏面對列祖列宗!」

  這話說的重,階下兩人忙不迭地磕頭。

  「溫宏明,你說!」

  溫宏明到底比嚴律要持重的多,這一會兒腦子裡早已轉過千百個念頭。皇子被敵國擄走的事情前朝也曾發生過,雖說情形有所不同。性質卻沒有太大分別。只是這事由他們臣子來說則多有不妥,事關社稷江山和皇族安危,支持任何一頭都是吃力不討好的。

  「皇上。依臣之淺見,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將大皇子救出來……」他偷瞧龍承霄一眼。又道:「鐵鷹國人狡詐陰險。就算將甘黃二州拱手相讓,他若是反悔又怎麼辦!臣在想。若是能將這用以交換地物件換一換,或許……」

  「換一換?」龍承霄心念一動,「你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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