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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


  直覺!他只憑直覺就能看出那張臉根本是假的!可是為什麼,他竟會感到一絲熟悉?

  那個俏宮女,看起來胸無城府,只知道唧唧呱呱的說著,然而光看她退出寢殿時那輕盈的步伐,就知道她其實是身懷絕頂武功。

  偌大的宮室,終於安靜了下來。他隱在暗處,呆呆的望著坐在鏡子前的女人。

  她那仿佛柔若無骨的纖手,正慢慢的,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她那張芙蓉一般嬌豔的臉龐,一點一滴的,從額頭,沿著秀挺的鼻樑,到精緻的櫻唇,在小巧的下頜處摩挲了一會兒,這才緩緩的繼續向下,似乎充滿著依戀一般,輕輕撫過那細白美好的修長脖頸,來來回回……

  那只玉雕也似的手最終停留在了她自己的脖頸上,那姿勢,看起來竟有些危險。時間仿若突然停止了下來,她的眼神,朦朦朧朧,又漸漸回復了清澈。

  她的眼,她的唇,她的手,每一處都美的讓人不敢呼吸……

  魅殺吃驚的看著自己一向驕傲無比的主人。擁有絕世容顏的他,此刻居然直愣愣的瞪著屋裡的那個女人,他眼裡的光,仿佛是會旋轉的一般,變幻莫測,而她更是分明的看見,主人那高聳的喉結,在他薄薄的皮膚下,突然微微的動了一下!

  終於,簡貴妃起身離開了梳粧檯,消失在了重重帳幔之後。魅殺仿佛聽到了一聲低不可聞的歎息,剛要提議離開此處,卻被一隻強勁有力的大手攬進了一個炙熱無比的懷抱。

  「主……」

  來不及出聲,啞穴已經被點住。魅殺眼睜睜的看著主人將手伸進了自己的襟口,一陣瘋狂的挑弄,讓她覺得天旋地轉,渾身發軟,無力的伏在了主人的胸前。

  不敢動,更不敢掙扎。主人抱著她離開了凝華宮,又將她惡狠狠的拋向那張金漆大床,赤裸的肌膚接觸到了冰冷的空氣,她終於忍不住戰慄了起來,嘴角溢出一絲嗚咽,卻又立即被那狂風暴雨完完全全的裹住!

  她默默的承受著主人在她身上毫不憐惜的噬咬、揉捏,和一陣猛過一陣的劇烈衝撞。淚珠凝結在眼底,卻不敢滑落,心裡亂成一片,說不清是悲是喜。

  主人!魅殺是喜歡您這樣對我的,但請不要……是在您想著另一個女人的時候!

  終於,她的心一塊一塊的,慢慢的龜裂開來。

  第四十五章 風回小院庭蕪綠,柳眼春相續

  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初春的京城,柳芽兒初綻枝頭,滿眼望去,大片大片的新綠讓人心曠神怡。每年的這個季節,本該是王公貴族出城踏青的最好時機,然而今年朝廷上下,皇城內外,人人都失去了興致!皇帝成日價鐵青著一張臉,文武百官戰戰兢兢還來不及,那個還有心思告假去踏青?

  宮外美景如斯,宮內卻是一片愁雲慘淡!就在二皇子中毒夭折和賢妃撞棺自盡後,又接連著傳出宮人患病的消息,每個宮裡都有人病倒,而且症狀都是胸悶,氣喘,痰裡還夾雜著血絲,雖說還沒鬧出人命,但已是人心浮動。連太醫都說不出個子丑寅卯來,已經得病的人自不用說,沒有得病的也是惶惶不可終日,生怕下一個輪上的就是自己。

  「皇上,您氣色似乎不太好。」殷佑然這段日子都忙著整頓軍務,操練部隊,鐵鷹國長期以來都是蠢蠢欲動,他一刻也不敢鬆懈。今日上朝時,發現龍承霄臉色極其蒼白,心裡著實擔心,便在散朝之後留了下來。

  「佑然,朕也只是跟你說說,朕是擔心……莫非朕自己也中了那種毒……」龍承霄想起幾天前自己咳出的血痰,也是一陣心悸。他身為皇帝,有著重重顧慮,對此事他不願也不能聲張,只是想不透自己究竟是氣急攻心,還是也著了那毒的道兒!

  「若是真的,那就麻煩了……」殷佑然擔憂之情溢於言表,「昨日小憐進宮給太后請安,回來與臣說,太后的臉色也不好,還有些氣喘!」

  「什麼?」龍承霄大驚,「太后為何不派人告訴朕一聲!」

  「這……」皇帝與太后母子間的事,哪裡輪到他來置喙。

  見殷佑然默然不語,龍承霄已是心中雪亮,前幾日他與太后爭執的那般厲害,兩人心裡怕是都結了怨氣,太后不派人來告訴他,也是情理之中。他雖覺得與心有愧,但一想到有關過去的種種猜疑,便仍舊覺得猶如芒刺在背,骨鯁在喉!

  「這個先不說了,反正也沒什麼大礙。佑然,你派去盯著大皇兄的人,可有回報?」

  「啟稟皇上,睿王接到聖旨後立即動身,預計三日後抵達京城!」

  「那麼……她呢?」原本想著絕對不問的,卻還是忍不住問出了口。

  殷佑然心中了然,低頭回道:「她被睿王安排在鹿鳴山的山谷密林裡,周圍設陣,暗衛們進不去,但是可以確定她沒有跟隨進京。」

  「沒有啊……」龍承霄似乎是在歎息,隨即又似自言自語的,「沒來也好……」

  「皇上……」殷佑然心中的憂慮,終於還是溢於言表。

  「可有安樂侯隨行?」龍承霄眸中精光一閃,卻是話鋒陡轉!

  殷佑然松了口氣,「安樂侯倒是沒有一起,據暗衛回報,安樂侯似乎去了川中一帶!」

  「川中?他去那裡做什麼!」龍承霄不解的道,但他也清楚蕭見離這人,比子墨更要討厭朝政三分,是真正瀟灑不羈的大閒人,他想做些什麼,估計殷佑然也查不出來,這般想著,也只得微微懊惱道:「他也老大不小了,就襲了個虛銜,也不肯好好做事,趕明兒給他個實缺,讓他乖乖留在京裡才好!」

  「睿王爺這次回京,皇上可有什麼打算?」那段過去不久的往事,殷佑然從頭至尾都十分清楚,想到要再次面對子墨,連他自己都替龍承霄感覺尷尬。

  「朕的苦衷,你明白的……」

  身為帝王,要去面對一個任何方面都比自己完美的男人,相信換了誰也不會愉快。更何況他二人之間還有那許多的愛恨糾葛!

  凝華宮裡,朱顏坐在殿內,正看著魏四德指揮著一眾宮人用楊枝蘸了醋和鹽水,撒到宮裡的各個角落。宮裡傳聞,說這樣能夠驅邪,她自然不信,但總也要裝裝樣子。

  各個宮裡都有人患病,她的凝華宮裡倘人人健健康康那反倒顯得太假了,倒是也病倒了幾個無關緊要的,橫豎那該去的也已經去了,子墨調整了配藥的比例,才令得患病之人絕無性命之憂。天氣漸漸的暖和起來了,這藥很快就會沒有發揮的餘地!所以子墨才抓緊時間動身,否則熏籠一撤,他就是想當神醫也是不可能了。

  正看得百無聊賴,含煙悄悄的走到她身邊,附耳輕言了幾句,說著說著嘴角還露出一絲促狹的笑意。朱顏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吩咐了一聲「你替本宮看著點」便就獨自進了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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