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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我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我哪裡知道赤唐國的文官官階制度是什麼樣子?我是九公主,可不是九丞相,哪有心思研究那個?

  看著古痕優雅地吸了口清茶,我問出了心中的另一個疑問,「為何當初日月國的先皇只封了禦命大臣,而不讓皇太后臨朝稱制?」中國歷史上,許多王朝幼帝登基時都採用了皇太后臨朝稱制。比較有名的是公元前一百九十五年,西漢劉邦死後,立惠帝,尊呂後為皇太后,惠帝仁弱,呂後掌政,到了公元前一百八十八年,惠帝崩,立少帝,呂後便臨朝稱制八年。

  最有名的要數唐朝的武則天,她在稱帝之前,她兒子李顯繼位為中宗時也曾臨朝稱制。而到了清朝的慈禧太后時,其垂簾聽政更是家喻戶曉,正說,戲說,版本也頗為繁多。

  皇太后臨朝稱制,一般會出現幾種可能的情況。

  一是皇太后自身頗有才能,可以有效地掌控朝政,但其並不貪戀皇權,在幼君成年後可順利完成皇權過渡。

  二是皇太后有傑出才能也有野心,這種情形下,外戚的勢力會迅速膨脹,太后專權,將會威脅皇權,致使幼君成年後,親政極為困難或是親政後依然受到太后懿旨的左右,無法獨立掌控皇權。

  三是皇太后資質平庸但沒野心,太后因無法控制朝政將會依託有為的大臣處理政務,外戚勢力與大臣勢力相互牽制,雙方都無法影響到朝政,幼君成年後可以順利地完成皇權交替。

  四是皇太后資質平庸且有野心,此時,太后既想控制朝政,卻又沒有足夠的能力控制,就會過分倚仗外戚勢力的幫助,導致外戚專權,引起統治危機。

  一般而言,無論皇太后臨朝的結果如何,與之相比,設立輔政大臣,皆屬於下策。因為皇權有太后的約束與監督,至少可以起到一定的維護作用。

  「皇太后臨朝稱制?」古痕聽了我的話,淺蹙濃眉,「你的意思是說由皇太后輔政?」

  我心虛地吐了吐舌頭,賠笑,「對,就是皇太后輔政。」沒想到一時口快,我竟然說漏了,虧得古痕竟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古痕似乎並沒太在意我措辭上的失誤,接道:「牧原乃嫡出長子,皇后在先帝駕崩那年先其半年早薨,後位一直虛懸,因此牧原登基之後既無皇太后,自然也就沒有皇太后輔政。」

  這麼說來,牧原豈不是很可憐?一年之內父母雙亡,年幼登基,心無歸所,毫無倚靠的,生活在爾虞我詐,處處充滿權欲爭鬥的皇宮深院,當真不是件易事。更何況先帝所托非人,皇權被玉建業竊奪,一個傀儡皇帝的生活一定不好過。

  古痕見我神情戚戚,面露憂色,意欲結束話題,讓我早點休息。

  我卻不肯,執意問出心中又一個疑惑,「你是如何得知牧原想以武力奪回皇權的?」其實我真正想問的問題是,古痕能知道的事情,玉建業和雲楚會不會也能知道?

  古痕答道:「其實知道了牧原的身份,他買糧的舉動本身已說明了一切。日月國朝堂已為玉建業掌控,牧原不可能以皇帝身份在國內買到一粒糧。他掩飾身份來到醉城買糧,只能有一個圖謀,那就是為發起兵變做籌備。」

  「你似乎對牧原這個人十分瞭解。」確切地說,是瞭解得細緻入微。不但知道牧原的真秉性,對他的行蹤、伎倆也一清二楚。

  古痕揚起眉,「對他,我可下足了半年的苦功。」言下之意,他花了半年的時間收集有關牧原的資料。我知道古痕的信息搜集網神通廣大,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只要能說出名,他就能將其祖宗十八代都查得清清楚楚,滴水不漏。

  不過,我直覺古痕的話還有另一層意思,即是,他花半年的時間能夠查到的東西,雲楚只要花心思應該也可以辦到。也就是說,雲楚也該知道牧原的真性情與他近年來的異動。

  「雲楚是不是也知道牧原的這些事?」比如買糧,比如要以武力重拾皇權等等。

  古痕想了想,「或許知道,但我並不認為他會在意。」

  「雲楚不在意?為何?」看不起牧原麼?哼!

  古痕娓娓道:「你可知道,越是兇猛狡猾的野獸,在捕食獵物的時候,越喜歡能與之周旋的獵物,獵物的求生意志越強,就越能激起野獸的鬥志,令其興奮。古痕原是自野獸群中生存下來,就是這樣的獸中之王,對手越強,他的鬥志便會越旺,反之,他則會毫無興趣。因此,他即使知道牧原的舉動,也不會制止,這或許正是他所期待的,期待牧原能成為一個不錯的對手。」古痕說著,眼睛驀地明亮起來。

  他的這一番話,讓我不寒而慄,頓時萌生寒意,仿佛已嗅到了雲楚的野獸氣息,一隻狂妄自大,目中無人的兇狠野獸的氣息。

  第五十章 難認

  明月高懸,在月華照映之下,古痕的雙目明若曙星,寒光魄魄,看上去不怒自威,卻又難掩抑鬱。他的思緒已遠飛,飄蕩於我心之外。

  他是否也懷著與雲楚同樣的心情?對於雲楚這個對手既恨也惜。

  古痕抬頭望月,他自信,淡定地漠視著一切,仿佛亙古以來,他都是這個樣子,清冷孤絕,不染凡塵氣息。

  我實在不願打斷古痕的甯戚,卻又自覺不得不開口,「如今購糧之策眾人商定無果,你有沒有想到解決的辦法?」

  古痕收神,回頭看我,「晚宴之上,我讓眾人商定,無非想聽聽他們的想法,本不冀望會有結果。」

  「啊?可最重要的三個人都沒有說話啊。」

  古痕失笑,「只有他們說話了。」

  「嗯?」

  「我說過廳中共有三方勢力,也只有三方勢力,水墨宇、牧原、錢易三人雖未開口,可他們勢力之中的人早已替他們開口了。」

  啊……難怪廳裡鬧哄哄,這三人卻始終不插話,原是要說的話已經有人代說了。正主又何須再蹚這渾水?

  「那如今我們該怎麼辦?」三方勢力似乎都得罪不得,而私心裡,我還希望水墨宇能如願買到糧食。無論和國太子如何,對水墨宇,我總還是存有私心想他好。

  如今局勢,和國內大多數領地為二皇子掌控,水墨宇不可能籌到打仗所需的糧食,若他在醉城也不能籌到糧食的話,太子一方將更難有勝算,到時水墨宇恐也難有安身立命之所。

  古痕若有所思地看我,「你說呢?我們該如何?」

  我哪裡知道該怎麼辦?

  我輕咬嘴唇,陷入冥思,哎,也不是沒有辦法,我心思回溯到另一個時空……

  「拍賣,我們可以用拍賣的方式賣糧。」我喜叫道,我曾陪老爸參加過各式各樣的拍賣會,現今用在醉城不也適宜?而且拍賣糧食不算稀奇吧。

  「拍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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