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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八


  「飛雪姐,我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您,饒了我們這一回吧。」兩個小婢女幾乎要哭出來了。

  飛雪扶起她倆,「以後可記住了,若是再敢亂嚼少夫人的舌根,仔細你們的小命,快走吧。」

  飛雪說完,三人各奔前路,漸漸消失在碎石道上。

  我從假山後走出,尋思著兩個婢女的話,斷紅也只是個婢女,她絕不可能分析出我的孩子並非古痕的,斷紅傳出的話怕也是花迎歸教唆的。

  這下倒好,花迎歸是早就盯上我了,我不與她為難,她卻不肯輕易放過我。今晨她剛贏了我一回,這會兒流言蜚語就開始四散了,動作倒是很快。

  走上主路,古巽迎面而來,他走近我身邊,「少夫人,我剛剛聽到消息,少主回府了。」

  古痕回來了?

  「他去了哪兒?」

  「竹林小屋。」

  竹林小屋?古痕去找我?我出來找他,他回來找我。

  我急忙趕往小屋,古善早已被他的侍衛抱回去用午膳了。屋裡只有古痕,他還傳了一桌子的飯菜,古痕從來不會傳飯到我的屋裡,這次為何?

  「回來了還不進來坐?」古痕冷冷道。

  我坐到桌前,古痕夾了塊瘦肉到我的碗裡,「吃飯吧。你今晨就沒吃什麼東西,身子怎麼受得住。」我還以為他根本沒看過我,原來他也注意到我根本沒吃早膳。

  他特意跑回來是專門陪我吃午飯的?難怪他會反常地傳飯到我的屋裡。他是否覺得愧疚,想用這頓飯彌補什麼?

  若當真要彌補,我心中的痛又豈是他這一點點的示好能夠彌補的?

  我冷嗤道:「多謝古少主的關心,我身子受不受得住,與您無關,您該關心的是您的新夫人,別忘了,她肚子裡懷的,才是你的種。」或許我本意並非要說這句話,卻不知為何,這句酸溜溜的話還是迸了出來。

  古痕冷睇我,沒有半點怒氣,他又給我夾了塊肉,「快吃吧,餓壞了身子,對你和孩子都不好。」

  他這種不溫不火的態度馬上激怒了我,我將面前的碗筷一推,「就算餓死了也是我自找罪受,與您何干?何苦在我面前假惺惺?」

  其實,古痕此刻的心境我能瞭解,他知道早晨的事,他傷害了我,他心裡愧疚萬分,所以此刻想做些什麼,我越是罵他打他,他才會愈加覺得好過。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古痕不動聲色地坐著,默默地將碗筷又推到我面前,我的怒火已經躥起,隨手拿起碗筷往地上狠狠一砸。碎片四濺,眼見幾塊碎片便要回濺到我臉上,我也懶得躲避,古痕卻長手一撈,迅速將我圈進他的懷裡,以掌風擋開了濺起的碎片。

  「你這是什麼意思,快放開我。」我在古痕的懷中拼命掙扎,卻始終難以掙脫他的鉗制。

  古痕淡漠無語,點了我的穴,端起他自己的碗,夾了塊瘦肉,喂到我的嘴裡。他以為這樣我就會吃了,我卻偏偏不吃。

  我將口中的肉原封不動地吐了出來,古痕見我一臉的悲戚與堅決,頗為心疼道:「你這樣不吃不喝,怎麼使得?」

  我心中暗歎,我並非要不吃不喝來要挾你,我只是不願此時對著你吃喝,這會讓我想到今晨花迎歸隱藏在笑臉背後的得意。

  古痕並不死心,他又灌了我一口湯,我也直接吐了出來。

  「你究竟要如何才肯吃東西?」古痕無奈道。

  我要如何?我能如何嗎?

  對了,小蘭,我要救小蘭,「你何時把小蘭放了,我便何時用膳。」

  「這不行。」古痕堅定地回絕了我的要求。

  「那我也告訴你,要我用膳也不行!」我撂下狠話,我清楚地知道古痕愛著我,所以我這句狠話會有作用。

  古痕看了看我,他自己猛灌了一口湯,令我意想不到的覆上我的唇,我訝異之中未及反應,古痕靈活的舌已經啟開了我的嘴,將他口中的湯轉送到我的口中。

  我欲堵住湯的去向,古痕的舌便開始糾纏我的舌,我躲閃間,不及封住喉嚨,湯便順勢滑了下去,進了胃裡。

  古痕這才離開我的唇,眼睛卻不敢正視我,他作勢又要灌一口湯,我急道:「我若不想吃,你以為你這樣做,又能讓我吃多少?」

  古痕頓住,停了動作,也放開了我,良久他歎息一聲,「那個婢女罪已致死,如何能放?」

  「你胡說,」我爭辯道,「小蘭不過是個十幾歲的孩子,她一向乖巧聽話,能犯什麼大罪,更別說是死罪。」初聽古痕的話,我的驚愕不小,死罪豈是能信口胡說的?

  第四十五章 內奸

  古痕並不與我爭辯,直接道:「可還記得你遇刺那夜我提到過古府有內奸?」

  內奸?「你是說小蘭就是內奸?」我萬分愕然,「這不可能,小蘭絕不會是內奸。」我激動地搖著古痕的手臂。

  「她是你身邊的人,是不是內奸,你仔細想想便能明瞭,」古痕淡淡拋出話,「你可知道那夜我早已下令不讓人告知你,我在醉月院遇刺的消息。可那夜你還是知道了這個消息,是誰將消息透露給你?」是小蘭,我心中暗訝,可小蘭不過是好心告知我消息,並非要加害於我。

  「他們本意是要在你乘轎出府後再下手,幸得古巽極力攔下了你,那時小蘭可有勸過你不該出府?」沒有,小蘭沒有勸我留在府裡,可她也沒有勸我出府。

  「就這些,你就判定小蘭是出賣我的內奸?」我冷哼,我斷然不會相信小蘭欲加害於我,我知道她平日對我的好,全是出自真心的。

  古痕面無表情,「只這些自然不夠,那夜之後,我便派人特別盯住小蘭,我的人發現,她與花迎歸的婢女斷紅時常見面,現如今,花迎歸這個主謀對此事也已供認不諱,小蘭確是她們找的內奸無疑。」

  不會的,我退後一步,跌坐在軟榻上,「不會的,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小蘭不會幫著外人來害我的。」

  「外人?」古痕嗤笑,「對她來說,興許你才是外人。」

  「這是什麼意思?」

  古痕冷視,「你恐怕不知,小蘭是被花迎歸買入府的,花迎歸是救過她命的主子。」是嗎?小蘭從來沒跟我提過此事,她甚至很少與我談起花迎歸。花迎歸曾救過她的命,難道她做內奸為了報答花迎歸的救命之恩?這麼說她當真是花迎歸身邊的人?可她對我的真情誼,那也是裝不出來的。

  古痕深吸一口氣,話語出現轉折,「小蘭的死罪並非因她是內奸。」

  啊?「她還犯了別的事?」我低呼出聲。

  「她錯在信錯了花迎歸,」古痕陰惻的眼看出窗外,眼中的精光射向遠方,「花迎歸卻不會放過她。」這話,聽來怎麼這麼彆扭?什麼叫她信她,她又不放她?

  古痕了然於我的詫異表情,他也知道,他接下來的話,會更令我詫異。

  「三個多月前,花迎歸設計於我,之後她便有了身孕,」古痕提到身孕二字時,頗不自在,我說呢,古痕這樣的人,既已知道花迎歸的本性,又怎還會與她發生關係,原來其中還有些不為人知的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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