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誅顏 | 上頁 下頁
五一


  而赤唐國,國內商貿繁榮,商貿稅收占了歲入的近四成,可想而知,其受醉城影響之深,之廣。

  難怪百年來,各國會與醉城達成那種奇怪的默契約定:凡各國官員軍士擅入醉城者,必死於非命。

  我終於相信,古痕勢力之大,若想覆天,也是易如反掌的。

  醉城內,除了民富,軍也強。

  龍文方說,天下諸國,若論軍事,無出日月國之右者,其國內諸軍,以白騎兵為最,而天下間,唯一能與之爭鋒的,便只有醉城的麒麟兵。

  「天下諸國,」古痕接著龍文方的話道,「論富,赤唐為最,和國次之,日月國再次,其他小國皆可不論;論兵強,日月國為最,和國次之,赤唐國再次,其他諸國亦可不論……」

  如此說來,天下三大國之中,綜合實力最強的,應該是和國,論軍論財,都不會成為其弱點。而赤唐國兵弱,即使有經濟作為後盾,軍隊卻難當大任。而日月國經濟弱,興兵黷武民不聊生,可能致使國家經濟癱瘓。

  再說,日月國已經落入了雲楚手中,因此,他只需使計,使和國與赤唐國內亂,大大削弱這兩國的實力,便足以坐收漁人之利。

  古痕說完,龍文方欲言又止,古痕見了,對我輕笑,「龍將軍倒還有事相求於你。」

  「求我?」我不敢相信,「我有何能幫將軍?」

  「回稟少夫人,」龍文方開口,又顯斯文儒雅之氣,「微臣等連日來被」七星「棋局所惑,聽聞夫人已參透其中奧妙,想與少夫人求教這」七星「棋局的破解之法。」

  「七星」棋局?他居然還記掛著,倒也有心,可是,這局明明是我設下的,龍文方的話頗為蹊蹺,我也懶得深思,直道:「將軍何處不明,儘管說就是。」

  我以為龍文方會讓人拿一副象棋過來與我操練,誰知,他竟早已熟記了棋局與棋盤,憑空便與我下起棋來。若非我早將「七星」局演練過千百遍,棋盤入心,只怕此刻便要顯拙了。

  龍文遠客氣之後,走出的前幾步正是我與玄機對弈時所走的著法,他執黑見招拆招,我步步緊逼,以攻代守,節節使紅方化險為夷。古痕好整以暇地看著我與龍文方,另外兩位大人似乎也懂象棋,聽得很起勁。想來,龍文方可能曾與他們演練過我布下的「七星」棋局。

  「少夫人的應對之法,看似稀鬆平常,卻招招玄機,且似暗含行軍佈陣之法。」龍文遠驚歎,他執黑,已顯敗跡。

  我心虛道:「將軍繆贊了。」我哪裡懂什麼兵法戰術,所用的破局招數也都是前輩高人遺留之法。

  「車六平四,將軍!」我低呼一聲,終於將龍文方的黑棋逼死,再無轉機。

  龍文方稍稍想了想,點頭稱讚,「少夫人,聰明睿智,破局之法精妙高深,微臣佩服。」說罷,他與另兩位大人對視了一眼,三人一齊上前道:「恭賀少主,微臣等今後必當聽從少夫人差遣。」他們這是在向我表忠心嗎?

  嗯?嗯?我看向古痕,他向我點了點頭,說了幾句官場上的客套話,便讓幾位大人平身,退下。

  「他們是什麼意思啊?」我不解道。

  「沒什麼,」古痕回道,「他們只是想看看,我的妻是否能讓他們信服。」

  「所以你用」七星「局,樹立我的威信?」我實在不明白古痕的用心,「這是我布的局,我怎可能解不出呢?」

  古痕笑笑,「除了龍將軍等五人外,可再無人知」七星「局是你所創。人都說,象棋雖是你所制,」七星「局卻是神醫涯農從圍棋中演化而來的罕世棋局,當今之世,除了你,尚無人參透其中奧妙。」當日,我與玄機的對弈,竟然以訛傳訛,演化成了這般?這恐怕也是古痕有意為之的吧,那日古府的下人根本沒見到我與玄機的棋局,自然是古痕說什麼,他們便傳什麼了。

  所以,古痕便與龍文方合演了一出雙簧?為我在他的臣子面前立威樹信?怪不得,龍文方要誇我著法中,暗含兵法策略,想必是要讓那兩位大臣認為我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厲害角色吧。

  「可你這樣做的用意究竟何在?」我的心莫名的有點慌,古痕今日帶我入城主府的真正意圖似乎就在此,而非懲戒城主古嶽。莫非古痕又獨自做出了什麼決定?

  我拉住他的寬袖,「你是不是有什麼決定?」

  古痕矜冷地看我一眼,「你想太多了。」

  「是我想太多了嗎?你如此急切地要我在你的臣子面前樹威,何意?我只是夫人,不是城主,你要我明瞭治國安民之策又是作何?」我實在難以相信古痕這麼做,沒有特殊用意。

  古痕的臉,刹那間轉冷,「我如此做,只望我若有事,你亦有自保之能。」

  「你能有何事?以你之能,你怎麼會有事?」我稍顯慌亂,「誰能奈何你?」

  古痕冷笑,「我雖有百樣能耐,卻也是個凡人,免不了一死的。更何況,我日後的對手是雲楚,他之能,半點小看不得。」

  「你不是說,你要獨善其身嗎?」

  古痕冷歎,「我如今,卻有欲罷不能的理由。」

  「為我?」

  古痕冷笑,「為我!」

  他從袖袋內掏出一張紙,遞給我,我展開即愣,紙上寫著四個字,一組詞對:誅顏;助妍。這不是當初琴操留下的對子嗎?古痕拿給我看是何用意?

  古痕明白我的心思,繼續道:「這是和國太子借琴操之口,送我的厚禮,他的意圖,是要我出手助他。」

  我是越來越糊塗了,一個對子,就是重禮?「你找到琴操了?這到底怎麼回事?你若助他,雲楚肯定不會與你善罷甘休的。」

  古痕苦笑,「我已沒有選擇。你可知,琴操如今在何處?」我搖搖頭,一直沒有人告訴我她的行蹤。

  「她在虎利大帳。」古痕的話,差點讓我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不是說是雲楚將她帶走的?」醉月院的劉媽媽是這麼說的。難道是雲楚將琴操送給了虎利?

  古痕歎息一聲,「青冥的怪疾,急需一味藥,名曰」誅顏「,乃是日月國內的極品牡丹。日月國內,誅顏雖多,但我所需的」誅顏「卻極為稀少,我探詢多年,一直不知這種誅顏的生長之地。沒想到水淨宇竟查出了此地,乃是日月國的」助妍山「。」這就是那個詞對真正的寓意?

  「這麼怪的山名?」

  「哼,這山豈止名怪,山上的極品誅顏更怪,這種誅顏從外看來,與尋常誅顏無異,因此,要辨別出它,需用一位絕世紅顏的鮮血,將血滴在誅顏的葉上,若血能滲入,即為極品誅顏。」古痕細細說來,「我若想入山取藥,雲楚必定會拼死相阻……」

  拼死相阻?太誇張了吧,就為一株花?「他為何這般不願你得到極品誅顏?當真一點情面都沒有?」

  古痕冷笑,「這是雲楚的死穴,我若醫好青冥,他之命難保。他自然會千方百計阻止我拿到極品誅顏。這其中玄機,我日後自會告訴你知。」

  我明白,古痕的意思,是不希望我再繼續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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