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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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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我應了一聲。 老鴇在門外道:「天字號內的客人請公子過去一敘,公子……」 「不去,不去。」我不耐煩地打斷老鴇的話,我正緊張著古痕會不會過來興師問罪,哪有那個閒情逸致應付別人。 老鴇聽我回得堅決,語氣也不善,識趣走了。 我心知,我若去天字號包間,雖能見到我想見的琴操,但更可能見到我不想見的古痕,天字號與地字號包間實在是挨得太緊了。 「公子。」老鴇的聲音去而複返。 「又有何事?」我更不耐煩。 「我家爺想請公子過去一敘,還望公子賞臉。」一個柔柔的女聲,不是老鴇,聽語氣是天字號房客人的丫鬟。那客人也夠怪了,和古痕一樣,喜歡帶著女人逛青樓,雖然是個丫鬟。 我肯定不會出去,「你家爺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可在下适才多飲了幾杯,自感不勝酒力,已醺,實不適再以醜態見客,望姑娘將在下的歉意帶至你家爺處。改日有機會在下定當登門致歉。」改日自然更沒有機會見我了。 這話我說的極盡委婉溫和之能事。果然,門外之人似乎走了。 我稍稍緩了緩氣。 「古巽!開門。」一道厲聲炸開,誰?似乎是古府的莫副管家。 古巽應了一聲,沒我的吩咐卻不敢開門。 莫副管家喝道:「誰教你的規矩,我叫門你竟然不開?」古巽為難地看看門,又看看我,我狠狠瞪了他一眼,暗示你要是敢開門,就吃不了兜著走。 「古巽,你此時不在府中保護夫人,居然跑到醉月院來,你可知錯!還不開門跟我到少主處領罪?」莫副管家聲音更厲。 「夫人。」古巽低低地喚了我一聲,左右為難。 古痕真夠陰險,居然拿莫副管家來為難古巽,想逼我就範。其實,我何必怕他?哪條法律規定女人不能來逛青樓?而且……我心思一轉,忽覺輕鬆,古痕若當著眾人發作,必定暴露我的身份,少主夫人逛青樓,對他來說,面子上更掛不住,一想到這,我怕他做什麼?諒他也不敢對我怎樣。 一想開,我徑直走到門前,拉開門,迎上莫副管家的眼眸,我懶懶道:「莫副管家好嗓門啊,本公子想休憩片刻,也不行?」莫副管家先是一驚一愣,緊接著似乎認出了我,含在口中的半個「夫」字硬生生吞了進去,順著我的話輕言細語道:「老奴不知公子在此,造次冒犯,還望公子恕罪。」 我輕「哼」一聲,看也懶得看莫副管家,「少主既然在此,本公子也該過去請安問候一聲,勞煩莫副管家前面帶路。」我跨出門檻,古巽緊緊跟了上來。 在過道處,我遇到老鴇正要上樓,她顯然認得莫副管家,見莫副管家對我神色恭敬,她似頗為好奇,又特意看了我一眼,我只當沒看見她。 進了地字號包間,裡面竟不是一般的奢華,比我那間雅竹包間大一倍不止,可見老鴇真是沒瞧上我。這裡儼然一間帶著客廳的臥房,廳內裝潢考究,臥房輕紗薄帳更是精緻。 廳內一張圓桌,桌上擺著上好的酒菜,桌前坐著古痕,一個清麗女子正坐在他懷中,見我進來,似乎想站起來,動了動,卻沒掙開古痕摟住她的手。想必這個女子便是飛羽口中的想容姑娘。 莫副管家與古巽留在了門外,門外原本還站了兩個古府的侍衛,兩個丫鬟,他們似乎沒有認出我來。 古痕一臉陰霾地看著我。見他摟著想容,我心中泛起一陣莫名的酸楚感,我悄悄吸了口氣,直接走到桌前坐下,定定地看他。 古痕冷漠道:「你如何能來這裡!」他似乎很生氣。 我懶懶回擊,「你能來,我為何不能來?醉城裡那條法規定我不能來?」 「你!你是……」古痕冷喝一聲,忍下了「女子」二字。 我嗤笑,「我,我怎麼了?你能來風流我就不能來了?可現在我既然來了,古少主該如何辦?是不是家法伺候?」我眉眼一挑,厲聲道。 「你以為我不敢?」古痕冷眼一瞪。我就是夯你不敢! 「喲,你古少主有什麼不敢的?了不得也就是兩條人命而已,你哪裡放在眼中?」我往桌上一趴,懶懶看向古痕。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抱著想容的手,我就覺得十分刺眼,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火,言語便越發與他作對。 看來我得了婚前某某綜合症,要不就是我的佔有欲太強,連個名義上的丈夫也不許人碰。 在我與古痕對峙的當頭,想容居然插話了,似乎不想古痕抱著她的人忽視她的存在。 「少主不為想容介紹這位小公子嗎?」想容嬌笑道,笑得媚而不俗,甜而不膩,想必她在儀態上是下了些工夫的,方能當著我這個「男人」的面,還能坐在古痕懷中鎮定自若地笑。 小公子?她不會以為我是古痕某某親戚吧,比如表弟,堂弟之類。我抬起眼,看了看想容,確實不怎麼美,當然是以我自己為坐標系。 我站起身淡淡一笑,「我想就沒有這個必要了吧。你說是嗎?古少主?」 古痕的臉色非常難看,鐵青的面色,眸中的東西更多,複雜到我都不願探究,「古少主若是無事,在下也就不打擾少主一親芳澤的良辰,這就告辭了。」 古痕狠狠地盯著我,似乎在用眼神警告我不要亂來,我卻懶得理會,料准他不會當眾拆穿我的身份,大搖大擺就出了門,身後傳來桌椅瓷盤砸地之聲,和想容的驚呼聲。 我心中暗笑,他動不動就掀桌子的壞習慣真不好,多唐突美人啊。 省略掉莫副管家等一眾人好奇的眼神,我朗朗叫了聲,「古巽,回府。」 我剛要邁步離開,天字號包間的房門突然打開,出來了一個女子,正是我之前在窗口匆匆瞥見了一眼的女子,她向我福了一福,「公子既然已經酒醒,可否也進來與我家爺一敘?」我吃驚不已,這個絕色女子就是那個丫鬟? 她家爺還真是會暴殄天物,這個女子何止比想容美十倍,百倍,放著這麼個絕色不要,居然還跑來妓院,真懷疑他腦子進水了。 我既然剛從地字號包間出來,自然不能再推掉這個絕色的邀請。 只好尷尬一笑,跟她進房。 天字號包間內的佈置與地字號相仿,該是屬於同一個級別的VIP包間,我環視了一遍。 圓桌前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氣勢懾人,他戴了頂垂黑紗的帽子,看不到容貌,但只坐在那兒的架勢,就有種霸氣天成的感覺。這感覺頓時令我小心翼翼起來。他身旁的女子應該就是琴操,姿色與那個絕色丫鬟相當,氣勢卻絕不像個青樓女子。 我問候了一聲,稍稍解釋了一遍我之前不過來的緣由。男子似乎並不在意,請我坐下,琴操微笑向我點點頭致意。 我看向琴操,「敢問可是姑娘出了個」天作棋盤星作子,誰人敢下「的上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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