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執手千年 | 上頁 下頁 |
一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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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痛苦比幸福讓人記得更深,為什麼有些事情,總在一幕幕重演,為什麼,總忘不了你說的每句話,你的每個眼神? 聽到宮人說你病了,在臨風那裡,我心裡猛地一沉,也許那不祥的預感終於發生。飛奔而去,見到的竟然是緊緊相依的兩人,我驚呆了,到底發生了什麼,看著病榻上的你,我腦子一片空白,可我只能問「怎麼了」?那時候,我的心裡仿佛已經知曉,或者,一切總要發生的,原來一直避開的,一直以為我可以的,我終究沒有做到,你終究走進了他的世界。 你面色嬌羞地看著臨風,無限柔情,我的心墜入穀底。 「筱言以後有我守護,二哥就不必掛心了。」 「子軒,對不起。」 愕然看著眼前的你們,我的四弟,我最愛的筱言,我的心在一點點撕裂,痛得絲絲入骨。清晰?記得這種痛,筱言,或者真的是太愛你了,愛你太深,才會這麼痛。 四弟篤定地請求:「兒臣想請太后給兒臣賜婚。」 「兒臣要娶的就是她——莫筱言。」 「二哥,求你成全!」 清楚地記得,你的回應,「奴婢願意。」 你願意?你願意,你竟然願意,你果然願意,你,願意。你願意嫁給他,那我們算什麼?我們竟什麼也不是…… 母后很高興,她說:「哀家改日再給你們選個日子,擇日完婚。」 那一刻,心如死灰,我只能呆呆地看著一切發生,我只能看著你嫁給他麼? 可我什麼也做不了,你願意的,你願意的,我又能怎麼樣? 那一刻,我好恨!才知道,原來,一切都不過是我一個人的夢,我以為,我有你,我只有你,卻原來,我什麼都沒有,只剩我自己。 清晰地記得那天所有一切,卻在回憶時分模糊了所有。 「告訴我,是不是有人逼你這麼做的?」 「沒有。」 「子軒,沒有任何人逼我,這都是我自己的選擇。」 「不,我不信,你看著我,對我說!」 「子軒,對不起,我以為我只是因為臨風長的像葉楓,我以為我可以努力愛上你,可我做不到,才知道,才知道我的心愛的是他,才知道,我對他的愛才是刻骨銘心……」 「刻骨銘心?!」 「你可知我對你也是刻骨銘心……」 「對不起,子軒,我不能違背自己的心,你恨我吧。」 「若這是你的選擇,我祝福你。」 「你不恨我麼?」 「我怎會恨你?」最後一次幫你拭去眼淚,告訴你,「我要你開心,開開心心地過每一天,不要再流眼淚。」 最後一絲希望破滅,我只聽到了你的刻骨銘心。刻骨銘心,刻骨銘心,你可知道我對你也是銘心刻骨,此生不渝? 看著你,我只能如你的願,祝福你。既然你選了臨風,我祝你們幸福,而我,一個沒了心的人,一切都隨意,我的夢?也許,那只是我一個人的夢。 屋裡好靜,好靜,靜得我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它竟然還會跳? 只是我知道,它再也不會痛了,我知道,它被掏空了,沒了心,又怎會痛? 筱言,你說讓我恨你,但我怎麼會?畢竟感情的事情無從控制,最難控制的不是人心麼?一如愛你的心…… 你問我為什麼不恨你,筱言,我又怎能恨你,因為我愛你啊,傻瓜,要你開開心心,要看你幸福,或者臨風可以帶你離開讓你不快樂的這個宮,如果臨風可以讓你幸福,我祝福你們。 夜色朦朧,好長的夜,夜幕中,我孑然獨立。想著你,唱歌的你,微笑的你,微醺的你,撫琴的你,快樂的你,悲傷的你,憂愁的你,我依然愛著卻再無法愛到的你。 只是鐲子碎了,心碎了,我們的緣分也碎了…… 靜坐一夜,只是等著天明,想我們的過往、我們的回憶,好長,好長。我們的幸福又太短,太短。伸手握住時,怎竟成水中月,鏡中花,難道一切只是幻影。 筱言,從此,再不能聽你的心事,從此,再不能為你擦去眼角的淚水,從此,再不能為你守護,從此,再不見你笑,不聞你歌,從此,再不能牽住你的手,從此,相望不相守…… 夢裡的那個女孩不見了,從此再無夢…… 第三卷 宮廷篇 第七十一章 用心 用過早飯,我一個人在院子裡溜達著。這些天一直喝藥,總覺得自己快要成病秧子了。這會兒院子裡陽光正好,透過片片樹葉灑在地上,跳動著,閃著眼。夏日清晨難得的清涼,站在院子裡慢慢舒展著身子,做了幾個伸展動作,感覺活動開了,就又做起了還記得的幾個瑜伽動作。 沒一會兒,小荷收拾完屋裡,出來看到我的動作,嚇了一跳,忙喚住我,「姑娘身子還沒好,這是做什麼呢?」 我沖她笑笑,搖搖頭,示意沒事,繼續緩緩活動著。 小荷頗為無奈,倒是在一旁修剪花草的石伯看了,說道:「姑娘這樣,也算是活絡血氣,不過,不宜太久。」 我對石伯微微一笑,點點頭,又沖小荷吐了吐舌頭。 終究是夏天了,就算在這山上待著也能感到夏天的到來,只是這樣活動了一會兒,就見日頭毒了起來,身上微微出了汗,我便停了下來。小荷忙遞了帕子給我,接著問道:「要不要喝水?」我笑著點點頭,她轉身進了屋。 我一邊擦汗一邊看著一直在侍弄花草的石伯。他手上拿著剪刀,仔細地把一些枝葉剪掉。總覺得石伯的世界裡好像只有這些花草,而我的世界仿佛也再無別的。這些日子,整日在這裡,看天上浮雲、地上花草,我的世界裡,此刻只有簡單,只剩下我自己。 「其實花草都是有感情的,你對它好些,它就長得旺盛些;你若不用心待它,它便也長得沒精神了。」 石伯抬眼看我,又道:「人跟花兒其實是一樣的,你待他好不好,他自然能感覺到,自然也會表現出來,只不過人比花兒會掩飾自己。」 石伯總是在侍弄花草的時候說一些話。我在一旁聽著,看他修剪,他仿佛是對自己說,又仿佛是對花草說,有時候我甚至覺得他是在對我說。 「有些花看起來長得旺盛茁壯,其實最不經事的反倒是它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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