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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黎子何仍是覺得有些不解,腦袋卻開始有些昏沉,緊緊抱住沈墨,怕一覺醒來他便不在似的,又想到什麼,欺到他耳邊,「對了,你還未告訴我,你原名叫什麼?」

  「我姓謝。」沈墨簡單的回答。

  「我說名。」黎子何有些不滿,本來嚷嚷的一句話,因著不夠力氣,虛弱得只剩喘氣。

  沈墨輕輕地笑道:「謝言墨。」

  「我真沒見過你?」

  「沒。」

  「我信你。」

  黎子何雙眼緩緩闔上,眉間嘴角滿是笑意,血紅的淚,卻沿著眼角滑下,浸在沈墨衣領上。

  「沈墨,我想見一一。」

  「嗯,他在雲瀲山等我們。」

  「我只見過他兩次,從他出生到現在……」

  「以後可以常見了。」

  「可是,沈墨,我……快死了……」

  「我說過,有我在,你不會死。」

  徐徐的春風吹起雪白的柳絮,飛飛揚揚帶著塵沙,驀地,風大了起來,朗朗晴空下絮夾飛沙,旋轉著漸漸飄遠。

  那一聲淺淡的話語,隨著旋風,回回轉轉,「你的這輩子,只能比我長……」

  尾聲

  隆安三年,冬至。

  喜慶的年份,宮內添三皇子,平西王添世子,左相府添千金。

  千金世子一同面聖,兩名嬤嬤抱著,一左手一右手,正好頭對頭睡得安穩,千金突地扭扭身子,小手抽開,一個巴掌打在世子臉上,世子哇哇大哭。

  隆安四年,冬至。

  平西王覲見,大擺筵席,接風洗塵並共迎新年。宴席上兩個孩子,皆滿周歲。

  季黎看著對面桌上的酒壺,咂了咂嘴巴,桌邊的男孩伸出小手,拿著瓶柄,還未拿穩,被人抱了起來,酒瓶被掀在地上,酒灑了一地,季黎聞著酒香哇哇大哭。

  隆安五年,冬至。

  宮中大宴百官。

  季黎兜了一袖吃食,躲過丞相,跑到東宮假山邊,爬上池邊,碾碎了食物往池子裡扔,嘴裡念叨著,「吃吧吃吧,這麼冷的天,餓壞了吧?」

  池中撲通一聲,石子落水,魚兒四散,季黎柳眉一擰,怒,「你做什麼?」

  男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你會撐死它們。」

  季黎生氣,一跺腳腳下一滑,從池子邊掉在地上,手都破了,再看那人,回頭掃了她一眼,又走了。她委屈地癟著嘴哇哇大哭。

  隆安六年,冬至。

  季黎瞅了瞅寒暄得熱鬧的娘和貴妃娘娘,鑽下地,跑到後院,正好臺階上坐了一人,季黎堆起笑臉,討好地坐過去,掏出袖子裡的糕點,「喏,給你吃,很好吃的。」

  男孩瞥了一眼,踢了踢腳下的雪,不理。

  「真的很好吃,你嘗嘗看?吃了就暖和了,你看你的臉,凍得通紅通紅的。」季黎伸出一隻手,想要摸摸男孩的臉。

  男孩嫌棄地躲過,站起身往殿裡走。

  季黎一急,跟著站起來,踩到雪的腳一滑,撲通摔在地上,男孩回頭,見她癟嘴欲哭,臉上竟有成人似的無奈,轉個身扶起她。

  季黎拍拍身上的雪,對著他笑,左臉露出小小的梨渦。男孩淡淡地瞥了一眼,走了。

  隆安七年,冬至。

  季黎從馮宗英處出來,笑嘻嘻地嚷著:「馮爺爺,我馬上就回來,一年只能入一次宮,我多玩一會兒,一小會兒哈!」

  說著人閃出太醫院,小腳踩在雪地裡嘎吱作響,季黎不時回頭看看自己的腳印,樂顛顛往前跑,一邊跑著一邊回頭瞧,突地全身一痛,撞上人了,趴在雪地裡,見對面同樣倒在雪地裡的人,癟到一半的嘴巴揚了起來,跑過去打算扶起他,被他無視。

  「又碰到你了,你跟我玩吧。」

  「喂,你走那麼快做什麼?我們去玩堆雪人吧?」

  「喂,等等我啦,哥哥老被爹強迫著學功課,都沒人陪我玩,也就這一天,你別那麼小氣啦……」

  「喂,我叫季黎,你叫我黎兒吧,我叫你什麼?」

  隆安八年,冬至。

  季黎窩在娘的懷裡,小心地問道:「娘,以前不是每年冬至都入宮麼?今年不去麼?」

  「昨日你搗亂,你爹說今日不帶你去了。」季夫人點了點季黎的鼻子,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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