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清宮絕戀之醉清風 | 上頁 下頁
一二七


  熟料,訥親親抵金川軍營後,先是輕率冒進,導致進攻失敗,損兵折將,繼而喪失鬥志,畏縮不前,打算轉攻為守,讓四萬大軍構築碉堡,以壘對壘。打持久戰。這一做法,遭到皇上的嚴厲斥責。隨後數月,訥親、張廣泗所率大軍雖有小勝。但始終未能前進一步。

  清兵以數倍的兵力卻久攻不下,令皇上震怒。他立即召回張廣泗與訥親,後以張廣泗玩兵養寇、怠誤軍機,命拿交刑部治罪。又命訥親繳還經略印信。

  聽聞皇上在朝堂之上龍顏大怒,一時之間幾乎所有大臣聞金川色變,沒有人敢接下這看似權重其實極易惹來殺身之禍的經略印信。

  唯有傅恒坦然面對。臨危受命。

  消息傳來的時候,我正在為太后最喜愛地茶花修枝剪葉。

  眼底微光一閃,楞了楞,我苦笑一聲,他對朝廷真是一片忠誠。

  剪子不留神劃過指尖,留下幾道血痕,也不覺得疼。只是大腦陡然清醒,定了定神。

  乘著黃昏給太后請安之際,我道出了要去傅府為他送行的念頭。太后目光銳利的看向我。「丫頭,你想清楚了。之前哀家和皇上默許你和他地事,也是想你有個好歸宿。可如今戰場不比朝堂。稍有差池,可能就性命難保。」

  我默默的點頭。「雅兒知道。」淺淺地笑了下。表露了我的決心。

  她輕歎,「那哀家也不攔你了。你去吧。」走至門前,恰巧碰上也是來給太后請安的皇兄,他見我形色匆匆,已知我心意,頓了頓,「傅恒三日後離京出師,這三日,你都陪著他吧。」我未吱聲,他又道:「朕將經略重任交予他,是對他抱有很大希望……」

  未等他說完,我便接口,「雅兒明白。」我又怎會拖他的後腿。

  「明白就好,」皇兄似是滿意我低眉斂目的恭順,隨即扯出一絲笑意。

  欲露還藏,欲隱欲現地半規月影下,傅府院中石桌旁,我舉杯嫣然一笑:「明日你就將征戰沙場,我在這裡預祝你高奏凱歌,早日得勝歸來。」

  他撫著酒盅在手中把玩,忽而笑起,「就沒別的話說?」

  「有,」我先行灌下一杯後方道:「明日我若不去送你,你可會怪我?」

  「不會。」他飲盡一杯後見我端起酒壺為他斟酒,手觸上來,手臂一緊,把我輕輕一拉,帶到了他的懷裡。「只要我走時能見到你,回來時你亦在這裡守候,我就心滿意足了。」

  他的手輕撫我柔軟唇瓣,驟然低頭傾上,許久才留戀不舍的放開我。

  我臉紅心跳的斜他一眼,「沒正經的。」

  他輕笑的環住我,「待我凱旋歸來時,我即求皇上賜婚。」

  我垂首,腦海深處迅速閃過一張明朗俊逸的臉和其烏黑深邃地眼眸,耳畔似乎縈繞著幽幽的歎息聲,我身體微顫,一時思緒起伏,難以自已。

  傅恒澄澈的眼眸裡蕩起了一波漣漪,抬起我地下巴,狠狠的吻在我地唇上,須臾,輕啄我地耳垂,道:「不許再想著他人。」

  我自嘲的一笑,紀昀已娶妻,我自出嫁,倆不相干。也互不相欠。

  涼風襲過,我往傅恒背後縮了縮,他攬緊了我,黑瞳熠熠發光。

  我心裡暖暖地,他摟著我的腰,癡癡的盯著我,「雅兒。此次出征金川,前途未蔔,生死難料,如若……」

  我攀上他的脖頸,用食指點上他的唇,緩慢搖頭,「沒有如果,」他住了口,擁我入懷,用他的大手包容住我的雙手,細細摩梭,良久,拖我起身,我們手牽手徜徉在湖畔,留下兩行纏綿細碎的腳印……

  乾隆十三年十一月二日,皇上在重華宮親自宴請傅恒,為他壯行,並且調撥京師及各省滿漢官兵三萬五千名供他指揮,撥給軍費四百萬兩白銀,還撥十萬兩內帑以備來日犒賞將士。

  翌日出師,皇上「親詣堂子,行告祭禮」,並親禦瀛台,賜食將士。傅恒啟行時,又派皇子和大學士來保將他送到遠郊良鄉。

  我信守自己的承諾並沒有去送行,只是遠遠的觀望。傅恒戎裝佩劍,神色凝重剛毅,英氣逼人。他不若著朝服時的正襟和威嚴,卻自有一番令眾將士折服的氣魄。也不似穿常服時的儒雅溫潤,然不凡的氣度和仿若天生的貴氣,讓人移不開眼。

  同送行歸來的納蘭馨語在傅府門前不期而遇,她兀兀的瞅著我,神情不冷不熱。我揚起紅唇,釋然一笑,如今還有什麼看不開的。低低的喚了句:「福晉。」

  她不鹹不淡道:「嗯。」

  如今她的態度與當初有天壤之別,在她需要我幫助之時,萬般討好,笑臉相迎,而現在視我如無物,冷若冰霜。雖然她的態度與否同我也並無多大關係,可我內心深處仍是希望可以和平相處,畢竟,往後的時日還長。我苦笑,心中念頭百轉千回。

  她微垂下頭,目光柔和了幾分,動了下唇,似有話要說,卻被身後傳來的猝不及防的嬌笑聲所打斷。

  人未見,而笑聲先至。

  待她下了轎來,我背脊一僵,而馨語雖儘量保持住優雅的體態,仍緊繃了臉。我們,竟然都忘了,還有她的存在。

  三年時間轉瞬即逝,她回京來了,又要再度橫亙與我和傅恒之間。

  第一百二十八章 沉浮(二)

  暖暖的夕照下勾勒出一個精緻的輪廓,笑顏如花,一雙明眸如盈盈秋水,溫婉動人,肌膚賽雪,猶勝芙蓉。

  「福晉。」她微微福了福身,暢然一笑。又轉向了我,眉梢挑起,柔柔笑道:「沈姑娘。」

  我回禮,「瀟湘姑娘。」三年歲月流逝,似乎並沒有改變多少,我們依舊做不成朋友,依然要為了一名男子形成敵對局面。

  「瀟湘姑娘一路辛苦了吧,有什麼話進屋去說。」馨語換上一副悠哉的笑臉,執起瀟湘的手,親熱的往裡走去。她們從來都是站在同一戰線上的,而今更甚。

  清暉霜雪,溶在濃濃月色之中。馨語因瀟湘的回歸置了酒席為洗塵,我獨自待在房中,一動也不想動。既不願違背自己的真實心意好言相對,又不能耷拉著臉使得雙方都下不了臺,倒不如退避三尺,眼不見為淨。若不是我已然答應了傅恒,要守在這裡等候他得勝歸來,我早就回了皇宮。

  可即便我格守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本分,麻煩還是會自動尋上門來。

  是夜,我剛準備睡下,就聽房門被輕輕叩響。

  我不悅的開了門,一句「是誰?」因見來人含笑凝視的目光而生生的憋了回去。

  她娉婷立於門前,似笑非笑,我不便甩上門,只得睨了她一眼,「瀟湘姑娘有什麼事兒麼?」

  她悵然歎氣,一手支在門上,不答反問道:「你不請我進去坐坐麼?」

  我讓開半個身量,「進來吧。」口氣不豫。

  她一屁股坐在床沿上,我掩上門。籲了口氣,「說吧。我洗耳恭聽。」左右不過是冷嘲熱諷,旁敲側擊。諒她也玩不出其他花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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