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清宮絕戀之醉清風 | 上頁 下頁 |
一一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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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兒你瘦了。」太后支起我的下巴,左看右看,唏噓不已。 淚水在頃刻決堤,我像是一個受盡委屈的孩童,撲進太后的懷裡,嚎啕大哭。 太后心疼的拍著我的背部,「好孩子不哭了,都是大姑娘了。」 哭夠了我才抬頭,看到太后前襟被我地淚水沾濕了一大片,不覺有些不好意思。皇后也在你一旁寬慰道:「有什麼委屈儘管同太后講,她老人家一定會為你做主的。」 「雅兒沒事了,」暢快淋漓的大哭一場後,心下反倒清明一片。 「傻姑娘,哀家知道你地心事,你放心,就算哀家肯饒過他,你皇兄也定不會放過他的。早先還以為他是一正人君子,卻原來是狼心狗肺之輩。」太后冷哼一聲,眼中射出一道淩厲地光芒。 靜謐地屋中連每一次呼吸都清晰可聞,我全身微顫,輕輕按上太后的手腕,咬了咬唇,道:「謝太后掛心,卓雅,早就沒事了。」 「趕明兒讓你皇兄給你賜一門婚事,人品文采比他好之千百倍。」皇后也是個直性子地人,傅恒是她的親弟弟,她明知道我和他之間的過往,這話說出口也不覺著彆扭。 太后似乎是來了興趣,忙不迭的問道:「依皇后看,這京中有誰家的公子能配的起我們雅兒?」 皇后垂首沉吟片刻,笑容溫婉,「此事還需從長計議,臣妾一時半會也說不上。」 「嗯,你速速去擬定名單,哀家要親自為雅兒挑選。」她們二人說的煞是起勁,似乎是完全忽略了我這個當事人。 我赫然抬頭,哭笑不得,她們所作所為看似是為了我好,可是誰又能明白我所要的只是兩情相悅的平淡生活,她們為我選的人再好,可都不是他。 我挽住太后的胳膊,撒嬌般的把頭埋在她胸前,「雅兒還不想嫁人。」 她們這才意識到我的存在,太后眼中笑意深深,微嗔:「你都十七了,哀家在你這般大的時候……」她垂眸歎息,「都有你皇兄了。」她又拉過皇后,像是極力要尋求她的支持,「你問問皇后,她嫁人的時候是幾歲?」 皇后臉微醺,「臣妾入府之時年方十五。」她略帶笑意,目光從我身上平平掠過,又把頭一低,想是憶起了初婚之時的甜美和幸福。 太后笑意更深,在我掌心捏了下,「聽見了沒有?」 我點頭遂又搖頭,不知該如何回復太后的好意。 「這事也不急在一時,容雅兒慢慢考慮。」皇后斜睨我一眼,打了圓場。 「主子,果親王來給您請安來了。」正在這時,小祝子尖細的嗓音適時的響起。 我心中有所觸動,不禁緊張起來,眼睛不自覺的瞟向外面,太后拉我坐定,整了整衣衫,「讓他進來吧。」太后懶洋洋道。 弘瞻較兩年前身量高了許多,十三歲的他青澀盡褪,已然長成一個英姿勃發的俊逸少年。他在見到我時有一瞬間的恐慌,很快又掩飾過去。 「弘瞻給太后請安,太后吉祥。」 我竭力克制著不朝他看,這兩年來我也會時常想到他,每每憶起他時,只當他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孩子,那年他對我狠下毒手,我如何不怨,可是血濃於水,他畢竟是我的親弟弟,比之皇兄更為親近之人,我不可能怪他一生一世。娘親若在世的話,也不希望我們姐弟水火不容。 「去見過你額娘了嗎?」太后口吻淡淡的,雖然不是如同皇上那般的冷冽,但也聽的出刻意的疏離。想來弘瞻縱使貴為親王,物質上全然的滿足,可在他的內心深處也是極其渴望被人關懷和重視的。他的驕縱和跋扈也正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滋生,算是一種歇斯底里的破罐子破摔的發洩。「弘瞻自是要先給太后請安。」他的應答極為恭順,垂下眼瞼,長長濃密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投下一片陰影。弘瞻的相貌酷似皇兄,可是同他剛柔並濟的性子卻有著天壤之別。 太后還算滿意的點點頭,可不知是有意或是無意,她始終沒有賜座給弘瞻。 第一百一十八章 入宮(二) 太后側身同皇后低聲說笑,弘瞻半垂了臉,躬身站立於我們身前,我心裡滿不是滋味,他至今尚不知我同他的關係,姐弟相見卻不能相認,我撫著手腕上的玉鐲,凝視著弘瞻出了神。 太后輕咳一聲,我驀然醒悟自己的失態。如今弘瞻是襲了爵位的果親王,我是流落在民間空有皇家血脈的假格格,如果沒有太后和皇上的默許,我又怎敢同弘瞻相認。 太后緩緩綻出一絲笑,「瞻兒,哀家有些累了,你這就跪安吧。」 弘瞻如釋重負,我巴巴的望著他的背影,想喚他又不能。太后撫了我的手,「你嘴上不說,心裡一定在恨哀家吧。」 「不,」我身上一寒,卻禁不住打了個激靈。「卓雅不敢。」 太后不動聲色道:「弘瞻一直以為謙妃便是他的親生額娘,也從來不知自個還有一姐姐。這孩子性子倔,若是知曉自己的身世,還不知會鬧出什麼事兒來。」我不以為然,弘瞻一貫畏皇兄如虎,又怎敢鬧事。可惜皇家的事情豈有我插嘴的份,唯有諾諾稱是。 「當年你額娘執意送了你出宮,也將你的名字在皇室玉碟上除去,因而你不可能再以先帝骨血的身份回到皇宮,瞻兒也沒法認你是他的姐姐。既然如此,何必多生事端,徒增煩惱。」太后說出這番話,言之有理,可仍令我揪 掌心刺痛傳來,我緊握了拳,這才驚覺指甲已刺入肉中。可縱使如此,也緩解不了心頭的痛。 「罷了。你要怎樣都隨了你吧。」太后似籲出一口氣,聲音低沉。 我猜不透太後話中的含義,氣息為之一窒。慌忙回道:「太后說的是,雅兒謹遵教誨。」 「讓小祝子帶你下去歇息吧。」太后淡然笑道。閉了眼。 皇后見狀也行了跪安禮,太后只擺手並不做聲。 在宮中一住便是數日,春末和初夏交替,除了每日晨昏定省,我幾乎足不出戶。太后並沒有限制我的自由,但是皇宮內苑,繁文縟節頗多,稍有不慎,便會給自己帶來不可預計地麻煩,所以我寧可以看書消磨時間,或是跟著琉璃刺繡,倒也自得其樂。 每次在太后那裡遇見弘瞻,他的神情總不太自然。他只知道我是太后的義女,因太后喜歡,所以常居宮中陪伴與她。其餘地他並不知情。在他心中始終有一心結,便是當初他派人將我打落懸崖。為何我沒有死。還有我是否清楚他便是那幕後指使之人。這一切都使他備感煎熬。我的存在對他來說是個威脅,可是我又什麼都不能提。我能做到地僅僅是面對他時儘量保持微笑。裝作是認不出他或者是根本不認得他。入宮有一段日子了,可奇怪的是我連皇兄的面都沒見著,像是故意將我丟在一個他看不見的角落,慢慢的等我磨平棱角。他不滿我當日在禦書房內與他爭鋒相對,不悅我同紀昀站在同一戰線上,以他最心愛地女子逼迫他就範。 這一日,火辣的太陽直射大地,滾滾熱浪襲來,樹上的知了囂張的聒噪,我在屋內實在熱的受不了,這才同琉璃出了門,尋了一林蔭處,微風拂面,頓時涼爽許多。 遠處有一人緩慢走來,身形單薄,唇角淡勾,我神思恍惚了下,以為自己眼花,身子不由前傾,想看的仔細,待他走近,見來人眉目蕩漾開一抹笑意,渾身書卷氣息濃重,卻非我所心心念念之人,忍著胸口溢出的劇痛,我黯然背過身。 來人從我身旁經過,忽又回頭定定的看住我,驚訝喚道:「沈姑娘。」 原本不打算相認,見他如此神情,我只得轉眸一笑,輕聲道:「劉公子。」 「沈姑娘怎麼會在這裡?」他此時訝異張大的嘴,足以塞下一枚雞 我啞口無言,不知該如何作答。說是同紀昀情緣已盡,無家可歸?還是說這兒本來就是我地家,現在只不過是認祖歸宗? 「沈姑娘,你和紀昀之間究竟有何變故?還請實言相告。」他問的毫不含糊,脆快了當。 我淒涼的笑道:「你直接去問他豈不是更好。」 「我家中有要事,早早便回了京,離開以後所發生之事我一概不知。前幾日才從惠叔處得知有變數,沈姑娘,你難道不覺得虧欠紀昀一個解釋嗎?」劉墉說話不留情面,一臉慍怒,而我則莫名所以。 「劉公子,沈姑娘是太后義女,豈容你胡言亂語?」琉璃輕叱道,俏臉漲地通紅。 「原來如此,我完全明白了。」劉墉語氣冷淡,「我實為紀昀悲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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