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清宮絕戀之醉清風 | 上頁 下頁 |
四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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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來太后也該有五十來歲了,我在心裡勾畫著她的輪廓。可直到見到她的那一刻才發現自己完全猜測錯誤,許是保養得當,她看起來頂多四十多歲,端莊大方,風姿綽約。若是時光能倒退十年,一定是位傾國傾城的大美人,總之,她身上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和諧與自然。 「民女沈卓雅給太后請安,祝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這番話是皇帝哥哥在來時的路上教我的,也能勉強應付過去。 「到這邊來,讓哀家好好看看你。」太后朝我招手,笑容可掬,慈祥可親。 「是。」我小步輕移,垂下眼瞼。 太后輕拍我的手背,親切地說道:「一晃,雅兒都是個大姑娘了。」她又歎了口氣,「難怪哀家也老了。」她還下意識地撫了下自己的臉頰。 「太后,您一點都不老,您看您臉上光滑如昔,一絲皺紋都看不到。」我打趣道,「皮膚就像二十多歲的姑娘家一般水嫩,我猜啊,您也就三十出頭。」這倒是出自我真心的讚美,也並非單是為了拍馬屁。 「你瞧瞧她的這張小嘴,說得哀家心花怒放。」太后笑得合不攏嘴,按著胸口道,「皇上啊,你可得賞給這丫頭點什麼。」 「還不快謝太后恩典。」皇兄笑著拍我的腦袋。 我忙道:「雅兒不要賞賜,只要您老人家長命百歲就是雅兒最大的心願。」 太后一把將我摟進懷裡:「這孩子還真是貼心,話都說到我心坎上了。」 「額娘要是喜歡雅兒,就留她多住幾天,陪陪您老人家。」皇兄此言一出,我心中「咯噔」一下,希望不會弄巧成拙才好。 太后喜出望外道:「雅兒願意的話,哀家自然高興。」 我慌忙跪下:「蒙太后厚愛,雅兒求之不得,可是家中兄長未歸,獨留爹一人在家,雅兒著實不放心。」 「你爹?」太后疑惑地問道。 「就是沈豫鯤。」皇上搶在我之前作了解釋。 「哦,是哀家糊塗了,也是看到你太高興。」她的笑容依然婉約輕柔,微微彎下腰,手在我肩上托了一把,「好孩子,起來說話。」 她示意我坐到她身邊,托著我的下巴看了好一會兒:「和你娘是越長越像了,當年我和你娘……」她忽然噤聲,眼神縹緲地看向了遠處,似乎是回憶起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和皇兄對視一眼,他搖搖頭,親自端了茶盅送到太后面前:「額娘您用茶,別想太多。」 太后嘴角勾勒出一朵笑顏:「看到雅兒,就會想起年輕時候的事兒。」她的神態忽然間蒼老了許多,「雅兒,哀家乏了,今日就不留你了,今後你要時常來園子陪陪哀家。」 「是,雅兒遵命。」我們目送太后進了內室這才離開。 一整個下午的時間幾乎都耗在了圓明園中,回家之時正是紅霞盈天,似玫瑰,似姣妍。 爹一臉的疲態,粗粗用了晚飯後就直接回了房,也沒顧上詢問皇上單獨召見我的真實目的。 聽蓮將碗筷收拾下去後,我扯著塊抹布有一下沒一下地擦拭著桌子。老高急匆匆地走進門,一見我忙道:「小姐,老爺在屋裡嗎?」邊說著邊往裡走去。 我伸手攔住他:「爹才睡下,高伯伯你別去打擾他,有什麼事就先和我說吧。」 「也好。」他沉吟片刻道,「小姐,我找到如風公子了。」 「真的?那太好了!」我放下手中的一切物什,開心地說道,「高伯伯,那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回來。」 「小姐,我們不用稟告老爺嗎?」老高拉長脖子頭往裡伸了下。 「不用了,我們又不是去做壞事。再說,把如風找回家給爹一個驚喜不好嗎?」我笑著搖晃著老高的手臂,「高伯伯,天色漸黑,我們早去早回嘛。」 出門的時候我囑咐了聽蓮幾句,這才和老高一起朝著他所說城郊的妙應寺走去。 第十五章 惆悵 妙應寺是為紀念閩莆囊山慈壽寺伏虎妙應祖師的聖德而建,原名「大聖壽萬安寺」,直到老高帶我到了那兒,我才恍然,原來這裡就是我曾和如風避雨的地方,同樣也就是在這裡,我和六哥哥得以重逢。 一手打著燈籠,一手輕輕地拍響寺門,我耐心地向開門的小沙彌描述了如風的長相。「請問小師父,是否有這樣一個人借宿在貴寺?」 他仔細想了想:「沒有。」 「你再好好想想。」我著急地追問。 他斬釘截鐵道:「確實沒有。」說完他就掩上了寺門。 吃了閉門羹,我鬱悶地問道:「高伯伯,你就是在這裡看到如風哥哥的?」如風他沒事躲寺廟裡幹啥,難道真想做和尚不成? 「小姐,我不會認錯的,真的就是他。當時我還和他撞了個滿懷,他看見我轉身就走。」老高又回憶了一遍當時的情景。 我點頭道:「那我們就在這等他,我就不信他不出這寺門。」 夜色漸濃,月兒從東方冉冉升起,如銀似霜。我們已經在寺門口等候了近一個時辰。老高焦躁不安,低垂著腦袋從牆的這頭踱到那頭。「小姐,時辰已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明兒一早再來找公子你看可好?」 舉頭看看朦朧的月色,我應道:「也好。」 本已抬腳打算離開,卻借著微弱的月光在楹柱上發現了一對聯,字體極為熟悉,若是我沒有猜錯,定是出自紀昀之手。 日落香殘,掃去凡心一點; 爐寒火盡,須把意馬牢拴。 粗略看來,對聯之意不僅合乎佛家清苦的生活規律,更有一種恬淡處世的意境,再細細品來,我不禁失聲大笑,前仰後合,幾乎跌坐到地上。 「小姐,你這是怎麼了?」老高見我如癡如狂,急忙回身攙扶住我。 我仍是「咯咯」地笑個不停,指著那副對聯說不出話,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聲,手還是捂在肚子上。 老高舉著燈籠迅速掃了一眼,納悶道:「不就一副尋常的對聯嗎?有什麼值得小姐你笑成這樣?」 我臉上笑意不減,拉著老高靠近柱子:「高伯伯你看,這『日落香殘』的『香』字去了『日』字就剩下了『禾』,再『掃去凡心一點』便成了『幾』字,『禾』加『幾』不就是個『禿』字嗎?」解說到一半,我揉了揉發脹的肚子,嘴角微咧,又發出一連串的笑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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