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清宮絕戀之醉清風 | 上頁 下頁 |
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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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兄妹何須說兩家話。」他和顏悅色地說道,「雅兒,叫我皇兄,或者,」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或者皇帝哥哥,就和承歡一樣,好嗎?」 我反反復複在嘴裡囁嚅著,支吾著叫不出口,他好脾氣地說道:「雅兒,不急,慢慢來。」 我莞爾,我的皇帝哥哥也自有其平易近人的一面,除去了皇帝的光環,他和如風哥哥並沒有什麼不同。 「雅兒,你願意隨我回宮嗎?」他帶著親昵的口吻問道。 回宮?這是我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問題。我茫然地看向他。 「在宮裡你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顧,」他見我低頭不語,悠然不迫地在我耳邊說道,「你本就是我大清國的格格。」 他真摯地看著我,略帶著點期盼的目光,我心裡一動,要不是回憶起娘親信中的話,我險些答應了下來。 「皇上……」他皺了下眉頭,我趕緊改口道,「皇帝哥哥,雅兒習慣了現在的生活,怕是適應不了宮裡的那些規矩……」他打斷了我:「規矩可以慢慢學。」 「爹對我很好,雅兒捨不得他。」我咬咬牙,如是說道。 他一下子就沉默了,我揣測著他的心理,有些後悔方才直白的回絕,良久的沉寂後,他緩緩說道:「你不願意,我自不會勉強。」 我使勁絞著雙手,偷偷抬眼瞧他,見他神色並無異樣,我才說道:「謝謝皇帝哥哥,其實雅兒也捨不得你,只是你還有兄弟,妻子,兒女,但爹他只有我。」 他朗朗地笑了,將我鬢邊的散發捋到耳後:「辮子散了。」我也不好意思地扯出一個大大的笑臉,他伸手捏了捏我的臉蛋,眼裡滿是寵溺。 「傅大人,您來了,皇上在那邊呢。」 「嗯。」 不多遠處傳來了這樣的對話聲,是六哥哥嗎?我驚喜地回頭,他正朝這兒走來,幾步的距離走得極其的緩慢。 我們的目光碰在了一起,他避開,雖是面帶笑容,但笑容的背後有深沉的偽裝和勉強。「傅恒,你來得正好,朕正準備回宮了。」皇帝慢條斯理地說了句。 六哥哥恭敬地回道:「回皇上的話,馬車已在村口備下。」 「好,那這便走吧。」皇帝轉向我,語氣親切地說道:「雅兒,過些日子我再來瞧你。」 「恭送皇上。」我微微福了福身,眼角卻直往六哥哥看去,他躲過了我的目光,再沒有看我一眼,就好像我們從來都不曾認識過,而今晨我們漫步荒山共賞日出的情景只是我的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境。 我鬱鬱寡歡地跟著爹回了家,他像有滿腹的心事,故也沒有察覺到我的異狀。一進門,我便躲進了自己的屋子。 我一手托腮看著攤在桌上的書卷,一手漫無目的地在紙上畫著圈,腦子裡還在想著剛才六哥哥近乎絕情的冰冷眼神。「小姐,小姐。」書被輕輕地抽走,我才回過伸來。 「小姐,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我都喚了你好幾遍了。」聽蓮把書又塞到了我手中。 「我這不看書嘛,你嚷什麼?」我掩飾道。 聽蓮笑道:「小姐,有您這麼看書的嗎?」 「誰不是這樣看書的?」我沒好氣地說道。 聽蓮聽了差點沒笑岔氣:「小姐您自個兒看看您手中的書。」 我這才發現書是倒著拿的,我愣是一個字都沒看進去。 「小姐,您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發生什麼事了?」聽蓮托著下巴坐到我身邊,好奇地問道。 「我沒事,對了,你方才叫我做甚?」我用胳膊撞了撞好整以暇地等著我解惑的聽蓮。 「哦,哦,差點給忘了。」她從袖中掏出了一封像是書信的東西,「老高拿來的,說是有個小男孩送來,非要親自交到小姐手上,等了很久沒見小姐回來才留下了書信先行離去。」 我接過了信,見聽蓮感興趣地直盯著信瞧,便說道:「沒你事了,你先出去吧。」 她依依不捨地問道:「小姐,真沒我事了?」說完,還伸了伸脖子。 我把她往門外推去:「有事我再喚你。」 她這才失望地離開。我暗暗好笑,小丫頭什麼時候學得這般好管閒事了。 信封上沒有署名,我想了想,撕開了封口。信紙上散發著陣陣清香,好像還是蘭花的香味,我先翻到信紙的最後,沒有落款。信上僅寥寥數語,像是一首詩。 明珠可貫須為佩,日西春盡到來遲。 午夜鶼鶼夢早醒,時當只道是尋常。 宮中朝四夷坐法,濁水清波何異源。 淨業觀蓮碧煙寺,直為凝情恐人見。 短短的八句話,看得我一頭霧水,從詩中找不到任何的蛛絲馬跡,也看不出送信人有什麼意圖。 我把信紙塞回信封扔到了一邊,也不知道是哪個無聊之徒開的玩笑。 見聽蓮探了半個腦袋進來,我好笑地說道:「來,幫我磨墨。」 「小姐是要臨帖嗎?」她興沖沖地翻出了上好的端硯,才磨了一半,就被匆忙尋來的老高打斷:「聽蓮,外頭有人找你。」 她為難地看了看我。「去吧,我自己磨。」她感激地看了我一眼,一陣風卷似的走出門去。 我輕蘸墨汁,落筆卻不知該寫些什麼,恍惚間「傅恒」兩個字已經躍然紙上。慌忙之下,我用力地用手去擦,可是平白沾了滿手的墨汁,那白紙黑字還存留在那裡向我示威。 我狠狠地將寫有他名字的紙張撕了個粉碎,眼不見為淨,沒想到眼角又瞥到了那封之前聽蓮拿進來的信,心念一動,再次打開,細細讀來。這首詩沒有押韻,對仗亦不工整,顯然寫信之人想要表達的並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翻來覆去地將信看了好幾遍,終於被我看出了點名堂,這是一首藏頭詩,前四句取第一個字,而後面四句取最後一字,拼湊出來正是「明日午時,法源寺見」。我頓時心中小鹿兒亂撞,我也不知該如何形容我現在的心情,緊張,驚喜,激動,興奮,什麼都有。 我幾乎毫無疑問地就認定了這是六哥哥派人送來的書信,他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所以選擇了這樣的方式,原來在這條路上並不是我一相情願。 陰霾的心境瞬時開朗起來,如同雨後的彩虹絢麗旖旎。我重新攤開了潔白的畫紙,一筆一畫地勾勒出六哥哥的輪廓,剛毅的棱角,劍眉星目,嘴角微咧,笑意盎然。 「雅兒,你在裡面嗎?」是如風哥哥的聲音,我手忙腳亂地收起了桌上的畫紙,才整理乾淨,他已經闖了進來。 「雅兒,你在呢,怎麼不出聲?」他雙手藏在身後,挺直了身板,眉開眼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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