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瑾年絕戀醉流蘇 | 上頁 下頁
三〇七


  南瑾看著她不停忙碌的身影,唇角微微扯動,待暖暖的藥香傳出,他才發覺,是真的有些餓了。

  說餓了,其實只是想著讓她忙碌一點,忙碌著就不會感到太愧疚和悲傷,這也是減壓的一種辦法。

  「再忍一忍,很快就能吃了!」流蘇回頭嫣然一笑,南瑾淡淡地頷首,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流蘇趕緊過去扶著他,坐在火堆旁邊。

  伸手碰觸他的額頭,還是滾燙的,流蘇秀氣的眉緊緊地鎖著,一點退燒的痕跡都沒有,這可怎麼辦?

  「我是大夫,這種小病還是不能自救,早就死過不下百次了,別擔心!」南瑾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裡,這才發現她掌心有血跡,臉色不由得一沉,「怎麼回事?」

  「搬柴火的時候不小心弄到的,小傷而已。」流蘇笑笑著,想要抽手,卻被他拉得緊緊的。

  南瑾細細地看了一遍,細嫩的掌心被一根細細的木柴刺入,盡跟斷在裡頭,南瑾蹙眉,用銀針挑破木柴周邊的皮膚,「疼麼?」

  「有點……」流蘇很實在地回答,這刺在肉裡,剛剛忍著,想等南瑾喝藥之後才處理的,沒想到他細心地發現了。

  南瑾挑出木柴,流蘇松了一口氣,這回不似剛剛那樣,酸酸痛痛的,她揉揉掌心,見南瑾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疑惑問道:「怎麼這麼看著我?」

  他搖搖頭,臉色看起來非常虛弱,映照火光才浮現著淡淡的紅暈,流蘇看得出他精神不是很好,想要勸他去床上睡一會兒,轉念想著在火堆旁邊會暖和一些,她也就不說什麼,她站起來,坐到他身邊去,兩道披著裘衣的雪色人影如兩團雪人般,在相互依偎著,火光在他們身上籠罩出一層淡淡的朦朧靜謐。

  一室靜好!

  愛情轟轟烈烈,海枯石爛,這就相偎依取暖,便有天荒地老的深刻。

  「身上還有哪兒傷著了?」南瑾柔聲問道,他摔傷了額頭,手臂上也傳來鈍痛,一猜就知道流蘇身上定然也有傷,她摔得更狠一些,看她剛剛僵硬的動作就知道,也不知道重不重。

  流蘇輕輕搖頭,「這是一些輕微的擦傷和淤青,很快就會下去的,我身邊沒什麼傷口!」

  說罷還怕他不信似的,舉起兩指可愛的發誓,南瑾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些,虛弱地靠在她肩膀上。

  流蘇的心柔得如棉花糖似的,眸光柔情似水,她喜歡這樣的親密,仿佛是眷戀了千百年的雙生樹,永遠相互依偎,溫暖彼此,也只有她知道,這樣的動作,飽含著多少的眷戀。

  有他的……

  也有她的……

  她伸手環著他的肩膀,輕柔地拍著,溫柔地把他揉著額前的淤青,腫了一點點,見南瑾沒說疼,她的力道又加重了一些,揉得重了,淤血消散得越快。

  南瑾靠著她的肩膀,閉眼假寐,享受著女子的溫柔,一臉靜謐寧和,暴風雪卷了進來,卻冷卻不了彼此心裡的暖和。猝然南瑾出聲,「蘇蘇,以後別做這種傻事!」

  他都不敢想像,剛剛她是運氣好,如若不然……

  「嗯!」流蘇柔柔地應著,這時候,南瑾就是說,太陽從西邊升起來,她也會點頭應是。

  南瑾也不說話了,靠著流蘇安靜地休息,流蘇揉著他的額頭,偶爾探探他的溫度,都好一會了,還是沒下去,希望喝完湯藥補補身子能好一點。

  只是幾樣簡單的補身藥材,流蘇剛剛就煮好了,已經結冰了,她溫開就能喝了,她把乾糧也拿過來,也讓南瑾吃一點,幸好如玉有先見之明,給他們準備的乾糧很多,石頭餅配著湯藥,也不顯得幹。

  南瑾斯文地吃著,雖然他胃口又沒了,可他也清楚地知道,山路堵了,他們想要下山就全靠他了,他若是倒下幾天,乾糧吃完了,他們就得在山上等死。

  好不容易流蘇身上的蠱蟲解開了,他可不想就命喪雪山。

  流蘇也趁機吃了一些,南瑾的湯藥喝了一半就給了她,命令句,「暖暖身子!」

  口氣強硬,不容置喙,他豈會看不出來,流蘇在透支著精神,她臉上的疲倦被他更濃,眼睛紅紅的,都是血絲。

  流蘇看了他一眼,自知抗議無效,一口一口地把他半盅補藥喝了下去,要補血的人又不是她,流蘇心裡暗暗想著,這些藥材全是她在客棧廚房拿的,專門給他吃的。

  兩人都吃飽了之後,南瑾又倚在流蘇肩膀上,流蘇本想扶著他上床去睡,可南瑾說床上冷,流蘇沒辦法,只好順著他,在火堆旁邊,兩個人靠著一起取暖,的確比床上要好得多。

  「流蘇,我昏迷的時候,好像聽見你的聲音了!」南瑾靜謐地閉著眼睛,沙啞的聲音在岩洞裡靜謐地回蕩著,他的聲音隱約有些開心和雀躍,雖然是聽得不是很明顯,但聰穎的流蘇是聽出來了。

  流蘇揉著他額頭的手頓了頓,有些臉紅,好似除了叫他的名字之外,她就會哭……

  「很吵吧?」流蘇呐呐地道,若是她昏睡著,有個人在耳邊哭著,一定很吵,流蘇委屈地垂下頭,她當時是太慌了,南瑾那樣子就像是要立即離開一樣……

  低低的笑聲從男子胸膛那邊傳蕩出來,這個傻瓜,怎麼會認為很吵呢?

  他有多高興,能聽到流蘇說那樣的話……

  「南瑾,我會守護你的!」南瑾輕聲道,流蘇一聽,臉上如炸開一朵紅雲,轟一聲,全紅了……

  她心跳突然加速起來,手腳無措,緊張得心都要跳出嗓門口。

  她說的時候,說得自然,順著心意表達,一點也沒有不好意思,她只知道,那時候,她會守護著這個男人,甚至有天荒地老的感覺。

  可現在聽南瑾這麼一說,她自己卻難為情起來。

  要命了,別的沒聽到,怎麼就聽到這句了?

  「我很喜歡聽!」南瑾淺笑著,「我的蘇蘇,很少說這樣的話呢。」

  流蘇臉紅耳赤,恨不得找個縫隙鑽進去,清秀的小臉因為害羞而付出的點點紅暈,應著一身白衣,分外可愛迷人。

  南瑾往她肩膀處有磨蹭了下,無聲地笑了。

  一時間誰也沒有再說話,任外頭狂風咆哮,大雪彌漫,岩洞卻是暖潮四溢,南瑾抓住流蘇的手,緊緊地裹在手裡,他的手有些冰冷,卻很有力,流蘇小手被打開,十指交纏著,親密如斯。

  「蘇蘇,不管在什麼時候,我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要學會相信我,知道嗎?」南瑾輕聲要求,因為孱弱,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口氣卻是非常堅定,有著南瑾特有的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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