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瑾年絕戀醉流蘇 | 上頁 下頁
二九六


  清風沖了過去,南瑾已經紮了銀針止血,血流如注的場面立刻停住,他的鮮血還很珍貴,不能浪費一滴。

  「風南瑾,你沒事吧?」清風目睹這樣慘慘烈的一幕,深深地被震撼著,要知道有些盅蟲以人血為生,一吸就會把整個人都吸幹,他這種義無反顧的決絕,有可能送上自己的性命!

  「無礙!」南瑾淡淡地道,伸手鎮定從容地擦去流蘇唇角的血跡,微笑道:「不疼!」

  南瑾轉頭,已是一副君臨天下,果決冷漠的王者之相,狠辣地道:「龍雪梨,這筆賬我會十倍百倍地還給你!」

  說罷打橫抱起流蘇,在眾人目瞪口呆中走出王府,龍雪梨不可置信地低喃,「他能止住我的盅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清風看了無情一眼,欲言又止,最終帶人追出王府門外,喊住南瑾,「風南瑾,你要把公主帶去哪兒?」

  流蘇經過一番劇烈的折騰,體內透支,尖銳的疼痛還有餘波在回蕩,體內好似有什麼東西在冰冷地穿梭,流蘇毛骨悚然,疼痛的餘波在減緩的同時倏然又湧上來,流蘇把頭埋在南瑾胸口,緊緊地咬著下唇不出聲,她害怕南瑾又不顧一切地劃開手腕讓她喝血。

  倘若知道他會那麼瘋狂,她咬碎牙齦也不會露出痛苦!

  「暫時離開,我得幫把她體內的盅蟲引出來!」南瑾肯定地道,感受到流蘇倏然僵硬的身體,他臉色一緊,低頭看了一眼懷中的女人,她整張臉都埋入他胸膛,看不見她的神色,南瑾知道她定在忍受著,她可以忍住不叫痛,卻阻止不了身體僵硬的反應,盅蟲造成的餘波還在,還要讓她煎熬一會。

  「替我照顧小白!」南瑾匆匆道,抱著流蘇回客棧,蕭絕在皇宮裡還沒回來,只有如玉在,見到他們這副狼狽的模樣大吃一驚。

  南瑾來不及解釋,讓如玉下去準備馬車和幾味藥材和簡單的乾糧,裘衣等,他抱著流蘇回房,便走便急喝:「鬆開嘴,別咬傷自己!」

  輕柔地把流蘇放在床上,南瑾匆忙給她把脈,松了一口氣,盅蟲終於吃飽喝足又沉睡了!

  「你的手……」流蘇剛剛喊得太慘烈,嗓子疼得厲害,聲音沙啞,顧不上自己咬破的嘴唇,起身想要看看南瑾的手……

  手腕上劃了好大一道口子,流蘇看著又心疼了,想要責駡,可話到嘴邊又哽在喉嚨間,心如針紮似的疼。

  一定很疼……

  「我是大夫,自有分寸!」南瑾溫言寬慰著她。

  流蘇明白淡然背後的深意,心中更是難受,她何德何能,讓他如此拼命?他不是說不認識她麼?她還打了他一巴掌,不是還在生氣麼?

  若剛剛那瘋狂的舉動叫有分寸,那天下人要理智做什麼?

  「怎麼辦,我去拿紗布給你包紮一下!」流蘇想要下床,腳下一軟,南瑾眼明手快,很快地扶著她。

  「你躺著,盅蟲每蘇醒一次就會透支你的生命一次,你乖乖給我躺著,我讓你做什麼,就做什麼,其他的別擔心,蘇蘇……一切有我,我會把它引出來的!」南瑾沉聲保證。

  「姨娘為了控制我,所以才給我種盅蟲麼?我只是她手上的一枚棋子,用來要挾你們的是不是?」流蘇低低地問,她心思玲瓏,今晚的事情稍微想一想就知道原因。語氣裡充滿了對自己的厭惡和自責,這種負面的情緒讓她有種想要撞牆的衝動。

  「不關你的事!」南瑾的聲音永遠那麼安定人心,他握著流蘇的手,說道:「傻丫頭,你什麼錯都沒有!」

  世上總有一個人對你而言,不管她做錯了什麼,不管她身上發生什麼,你都會去包容,去承擔,堅定地告訴她,你沒錯。

  因為獨一無二,無人取代,你會將她的一切包容,連自己都不知道底線在哪兒!

  對南瑾而言,蘇蘇便是這樣的存在!

  「你若是平凡的百姓,這一生就不會這麼坎坷,或許上天賜給你一個尊貴的身份,同樣給你一份嚴苛的考驗,會活得比別人艱難。歸根究底是因為你的身份引起,你不能選擇你的出生,正如我也不能選擇我的爹娘,只能慢慢接受考驗,這都不是你的錯,從頭到尾,你都是無辜的,不要自責,也不會愧疚,把別人的野心來懲罰自己,憎恨自己,是愚蠢的行為,那我做的一起豈不是毫無意義?」

  「我做這麼多,不是想要讓你愧疚和自責,這不是我要的結果,清楚了嗎?」南瑾看著她的眼睛,沉聲道,眼光如最堅定的金剛石,給流蘇晦澀的靈魂射入一縷燈光!

  溫潤靈秀的指尖擦拭她臉上微冷的淚,南瑾一臉嚴肅,口氣霸道,「不許哭,我討厭看見你的眼淚!」

  看見她流淚,會痛!

  流蘇擦去臉上的眼淚,小心翼翼地捧過他的手,感覺那血紅的傷口正在張牙舞爪地看著她,流蘇心疼地低喃,「別在做這種事了,我會窒息而死的!」

  肉——體上的痛比不上心痛,流蘇清楚地記得滾燙的血液流入喉嚨間,她心臟如被人撕裂般,不由自主地心痛。

  南瑾猶豫一下,決定誠實告知,「在去雪山的途中,你都要喝著我的血養著它!」

  晴天霹靂!

  流蘇俏臉猝然發白,捧著南瑾手顫抖起來,驚恐地睜大眼睛,猛然搖頭,「我不要,我不要……你會沒命的……」

  她雖然痛得理智混亂,也清楚地記得剛剛她喝下了很多血,若一直喝他的血養盅,那得要多少血液啊,他會死的!

  南瑾雙眸定定地看著她,沉聲道:「我會用銀針控制盅蟲的蘇醒的時間,它第一次蘇醒喝過我的血,第二次也必須得喝,不然它對你五臟六腑的損傷不可估量,盅蟲發起狂來非常可怕,我不想它傷害你。所以,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沒得選擇,直到我把它引出來。我不會死,什麼大風大浪都經過了,難道會在陰溝裡翻船麼?這條噁心的東西我還養得起!」

  「……一定要這樣嗎?」流蘇咬著唇,沉靜地看著南瑾,也不問他為何要去雪山,她沉穩而堅定地道:「我會忍住的!」

  不喝他的血,她也能忍受得住,流蘇的眼光堅定起來,她不忍心傷害南瑾,之前對他有迷惑,有懷疑,也有氣憤,卻在看見他劃開手腕的那一刻都煙消雲散,只剩下滿滿的心痛。

  有的人,早就深深地刻在你的骨血裡,靈魂比身體更早一步做出反應。

  南瑾不想在這件事上和她多費口舌,有些事,他做不到!

  比如說,看見她受傷……

  又比如說,愛她……

  無所不能的他,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風南瑾,我們到底是什麼關係?」流蘇此刻已經確信他們是認識的,對一個陌生人,他不可能會付出這麼多,看他冷厲的眼光就知道不是什麼悲天憫人的善心人士,他們的關係一定很密切!

  是情人,還是夫妻?流蘇心裡只湧出這兩個念頭,會是哪一個?

  光是這麼想著,就如情竇初開的少女,雀躍不已。

  南瑾沉默了下,什麼關係……

  是他遺失的肋骨啊!

  「自己想吧!」南瑾聽到自己淡然的聲音,他站起來,從行李中拿出一條紗布,流蘇接過來,細心地給他的手腕包紮著。

  「不上藥嗎?」流蘇抬頭問,停下手中動作,南瑾搖頭,「只是小傷而已,不用上藥!」

  上了藥,還得再劃開,何必麻煩!

  流蘇頷首,認真地幫他包紮著,南瑾猶豫了下,伸手幫她梳理淩亂的髮絲,微微笑了,這樣就很好,在他觸手可及的地方,一伸手就能握著碰觸她暖暖的肌膚。

  懸著的心也回歸原處!

  遇上蘇蘇,他真的打破好多原則,簡直是喪權辱國了,可誰讓他心甘情願呢!

  總有那麼一個人,讓你肯為之付出所有,生死無懼,一旦牽手,就不想放手!

  「蘇蘇……」

  「嗯?」

  流蘇抬頭,陰影撲面而下,曖昧朦朧,南瑾吻上她的唇,輾轉吸吮,強烈卻又不是溫柔,強悍卻不是柔情,流蘇緊張得抓住他的手,渾身戰慄,背脊如竄過一陣電流,酥麻得心悸,流蘇捂著心口,倘若不捂著,它便會跳出心臟一樣。

  眼光跳躍上少許火光,她就是毒癮,一沾就停不下來,南瑾要花盡所有的力量才能克制心中的蠢蠢欲動,他知道,現在他想做什麼,流蘇一定不會反抗。

  他突然討厭起什麼謙謙君子來,自己妻子就在懷裡,被吻得臉色紅潤,他卻要當柳下惠!真是酷刑!

  「這回不打人了?」南瑾克制地鬆開她,呼吸略微亂了節拍,微笑戲謔,上次那巴掌打得很用力的!

  流蘇臉蛋紅得可以滴出血來,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她被吻得東西南北在哪兒都不知道了,丟臉地低喃,「忘了!」

  南瑾笑了,露出這些天最乾淨的一記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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