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瑾年絕戀醉流蘇 | 上頁 下頁
二五六


  手指的體溫,有些涼意,在小白的臉上劃過,如小蛇,吐著森冷的蛇信,發出生命的警告。孩子眼光平和得如一潭泉水,並不見一絲害怕,好似在她面前的,是一個慈愛的長輩,正在寵溺著撫著她,讚美她。

  「想要殺我嗎?」小白笑問,在皇帝的手在脖子上收緊的一刹那,突然出口問道。

  那一笑,如晨露和朝陽相輝映,風華絕代,猶曾相似。

  皇帝被這突如其來的笑,狠狠地震了一下,眼光深沉,這麼近距離看著小白,似在琢磨著什麼似的,恍惚低喃,「你長得很像一個人!」

  小白笑了,「我和我爹,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孩子的語氣,似乎挺驕傲的,皇帝微楞,不是,不是像南瑾,倏然眉心一擰,唰一下站起來,語氣不穩,甚至有些慌亂,「鬼影,把她帶走!」

  「皇上,如果我爹娘或者風家有個閃失,那您最好斬草除根,永絕後患,不然終有一天,你會後悔莫及!」小白斯文有禮地道,面無表情的臉掛著淡淡的含羞。

  皇帝慌亂的眼神地眯起,倏然想要放聲大笑,果然是那人的女兒,如此放肆,這麼小的年紀,竟敢威脅他?

  他不但不生氣,並未覺得皇權被人挑釁,只是覺得很有趣,這麼小的孩子,如此敏感,他倒是迫不及待想要看看,她能做什麼?

  他一直以為,是風南瑾的女兒,而今蕭絕卻告訴他,是蕭家的後代。

  皇帝心中一時分不清是什麼滋味,竟然有蕭家一半的血脈,世事真的如此湊巧麼?

  他心思千回百轉,暗暗地分析其中的厲害關係,若那孩子也是蕭家的女兒,那事情勢必是棘手多了!

  手,微微握緊,本就灰暗的空間,又沉了三分。

  「大哥,不要傷害她,小白到底在哪兒?」蕭絕放軟了口氣,請求式地問道,為了女兒,他寧願再破一次例。

  「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向來沉穩的皇帝不知想到什麼,倏然爆出一聲咒駡,惡狠狠地瞪了蕭絕一眼,好似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一般。

  蕭絕心一沉,「大哥?」

  皇帝眼光陰鷙極了。

  風南瑾、蕭絕、方流蘇,這三人之間的關係更複雜了,有了孩子,真正的是剪不斷理還亂了。

  不行,不能這麼下去!

  「她沒事!」皇帝眼光恢復平靜,剛剛的失態完全被隱藏。

  「在哪兒?我想要立刻見她!」

  皇帝沉默,蕭絕急道:「大哥,求你了,小白在哪兒?弟弟求你了!」

  皇帝看著蕭絕,無奈地歎息,「去吧,秋水莊!」

  蕭絕詫異,轉而叩首,「謝大哥!」

  他匆匆忙忙離開龍福殿,皇帝的眼光在他離開之後,陰沉地眯起,蕭絕,別怪我心狠!

  清柳殿,男子挺拔俊秀的絕代風姿穩穩地屋頂,如踏月乘風般瀟灑俊逸,墨發飛揚,白衣勝雪,有種說不出的驚心動魄之美。

  偌大的宮殿在他眼光裡一覽無遺,南瑾穩坐琉璃瓦之聲,紫竹簫出袖,一曲清音緩緩地溢出唇邊,悠揚地傳遍整個皇宮。

  月清,夜經。

  白衣,紫簫。

  美得如一幅幽雅的水墨畫。

  蕭聲隨著空氣,傳遞給他心愛的女子。

  若是她能聽到,應該能聽懂,帶著思念,安撫,深情不悔的蕭聲……

  能伴著她,渡過漫漫長夜,安撫她,騷動不安的心。

  流蘇聽到了,月光下,笑靨如花。

  南瑾,我聽到了!

  倏然,一隻飛鳥在盤旋半空,南瑾一曲畢,吹了一聲口哨,飛鳥俯衝而下,他摘下白卷,掃了一眼,臉色一喜,倏然起身,掠向宮外……

  夜,黑如潑墨……

  風起了!

  秋水莊。

  這座山莊離昔日太子府僅有百里的路程,建造得極為隱蔽,在一片茶花園中,外圍種滿了高大茂密樹林,喬木高大而茂盛,把秋水莊全部掩蓋,外人根本就難以覬覦裡面一分美景。

  這片土地是禁區,離昔日的太子府很近,這一帶都是王族專用的莊園,即便是刑部想要在這兒搜查都要取得皇帝的手令,戒備極其森嚴。

  這兒是茶花的世界,整個秋水莊種滿了茶花,幾乎集滿了天下所有的茶花品種,觸目而過,一片錦繡花海,美不勝收。

  小白興意闌珊地坐在玉階上,這兒是前庭的長廊,在她面前是一大片美麗的茶花,今晚的月光很清,可以很清晰地看見茶花的風姿,一片連著一片,極為壯觀。

  「比我家還誇張!」小白麵無表情地看著,這天下喜愛茶花的人怎麼如此之多呢?娘喜歡,奶奶也喜歡,這座山莊的主人竟然也喜歡,卻到了癡戀的地步。

  「乾脆娶了茶花算了!」小白咕噥著,仰起頭,看著璀璨的夜空,淡淡地抱怨,「爹爹,你是烏龜嗎?怎麼這麼慢啊,等你爬到這裡,我都無聊死了!」

  小傢伙穿著一件粉色的海棠淡裝,披著一件雪白的坎肩,在胸前系著一隻美麗的蝴蝶結,眉目如水,膚白勝雪,五官精緻秀美如雕刻一般,在月光下,美得如墜入人間的精靈。眉間朱砂與月輝映,折射出一道慧黠的光芒。

  晚風吹過,花海一陣浪起花香舞,美得很精緻舒雅,可惜勾不起小白的興致,她在風家堡的時候就看膩了。小傢伙的眼光淡淡地掃向那群如鬼魅般站立不動的黑衣人,緩緩地勾起一抹笑容。

  「風小姐,晚上風大,您還是進去休息吧!」一名黑衣人過來,冷淡地道,並不見得有多恭敬,似只是執行一項公務,本該溫暖的口氣顯得生硬而冰冷。

  小白慵懶地靠著柱子,優雅地打了個哈欠,彬彬有禮地道:「我不困,你們要是困了,就睡去吧!這兒晚上月色挺美的,我賞月呢!」

  那黑衣人一愣,也不勉強,又退回原先站著的地方。

  這孩子真是太沉靜,來這兒兩天,一點也不見煩躁。她吃得香,也悠閒得很,像是來度假的,他從未見過這麼強悍的人質,一點都不擔心她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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