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瑾年絕戀醉流蘇 | 上頁 下頁 |
二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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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嘴!」蕭絕冰冷一喝,剛剛升起的喜悅就被流蘇一盆冷水澆下來,他冷冷一哼,「靠岸?哼,你想逃跑?」 流蘇眉梢一挑,淺笑道:「我何必逃跑,既然你不肯讓我回家,那就上京,反正南瑾和小白也在京城。」 她想他們了! 特別是今天,急切地想見南瑾! …… 蕭絕雙眉一擰,眼光迸出怒火,流蘇不驚不懼地看著他,淡然一笑,蕭絕一肚子火氣莫名其妙被這淡淡的笑熄滅了。 「做夢!」他的聲音冷硬,「我不會讓你們見面!」 流蘇也不慌張,事已至此,反而變得沉靜,「蕭絕,萬事豈能皆如人意!」 人生十有八九不如意,每個人心中都有一道傷,每個人心中都有秘密,每個人心中都有遺憾。 可世上的人,不都這麼活下來了麼? 當年以為南瑾已經死的時候,她何曾不是想著,生相伴,死相隨,可她最後還是沒死,活得好好的。 不如意也好,遺憾也罷,歲月依舊如梭,時光不會為誰而停留。 否則世間就不會有那麼多癡男怨女,也不會有那麼多交錯的緣分。 然而,她這幾年來,懂得兩個字——珍惜! 流蘇起身,心底微微歎息,淡然道:「我不會逃跑,你還是上岸看看大夫吧!」 蕭絕的傷勢很嚴重,這幾天迫切想要見到流蘇的心情使得他強行忽視自己的身體,以一種意志在支撐著。 如今見到流蘇,這種意志便薄弱,宛若高樓一夕傾塌,徹底擊垮他的身體。 他的臉色蒼白,因為發著高燒,雙眸微紅,尋常冷峻如冰的眸光露出淡淡的脆弱來,流蘇心腸一柔,這個強大的男人,很少生病吧! 流蘇不禁想起南瑾生病的時候的彆扭,心裡有些明白原由。 不管多強悍的人,生病的時候總是需要一些關心,總會覺得脆弱和無助,外表越是強悍的人,某些心弦越是脆弱。 南瑾是這樣,蕭絕也不例外! 流蘇看了他一眼,輕聲道:「我去給你煮點東西,你休息吧!」 蕭絕本來還是咬牙切齒地瞪著他,聽見這句話,怔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流蘇已經出了船艙。 蕭絕怔怔地看著水綠的衣角消失在眼瞼裡,蒼白的唇浮起滿足的笑容,純粹乾淨如一個渴望溫暖和愛的孩子。 看來這病爆發得真及時! 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感受到如此溫軟的心情,清風從窗口微微地吹拂過來,如一雙溫柔的手,撫摸著這位歷盡滄桑,傷痕累累的男人心上,那堅硬的心,似乎又柔了幾分。 淡淡的笑在船艙響起,聽得人心頭發酸。 若是被蕭越和蕭寒看見,非覺得被雷劈般震驚。 這艘是常年航行的私用帆船,儲備充足,除了乾糧,還能自己煮飯,兩位水手早就吃完飯到甲板上賞月去了。他們是專屬於王府的水手,今天流蘇和蕭絕在甲板吵架,他們早就知道她是誰,自然不敢讓她動手。 流蘇只是淡淡一笑,讓他們該做什麼做什麼去。 這點事,她還做得了。 流蘇給蕭絕煮稀粥,眉心微微一擰,她可沒見過蕭絕生病,應該不會和南瑾一樣難伺候吧? 流蘇一邊等著飯熟,一邊吃著乾糧,雙眸沉靜地看著天下那輪明月,笑容有些苦澀。 這一次,她恐怕又要臭名遠揚了! 一嫁蕭王爺,二嫁風堡主。 此二人,一個是權傾天下,一個富可敵國。都是人中之龍,少見的厲害人物。 世人估計會恥笑他們,為何就執著於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呢? 五年前方流蘇就身敗名裂,為天下人恥笑。 五年後風蘇蘇也會臭名昭彰,再度成為天下人的笑柄。 她已經預料到將來她面對的,會是怎樣的狂風暴雨。 五年前她無所謂,那樣的流言傷不了她。 可五年後呢? 她有一個幸福的家,有一群疼愛她,她在乎的家人,他們會怎麼想她呢? 流蘇想起在京城被城民圍堵之時,那些鄙夷的眼光。 是否有一天,在鳳城,她也會遭受到這樣的待遇?一想到這,流蘇的心如同針紮似的。 她還是逃不過這樣的命運。 罷了! 順其自然! 也許這就是幸福所付出的代價! 自作自受,與他人無尤! 等粥熬好,流蘇盛了一碗端進去給蕭絕。船艙很安靜,只有蕭絕略有些急促的呼吸,偶爾不自在的低吟,可能身體不舒服,總是翻來覆去,睡得不太安穩。 「蕭絕,醒來吃飯了!」 流蘇叫了幾聲,蕭絕這才醒過來,眼光更紅了,臉頰也有淡淡的薄紅,流蘇吃驚地探探他的額頭,燒得比剛剛厲害多了。 「蕭絕,你馬上讓船靠岸,我安靜在這兒待著你可以放心,起碼你讓他們去抓幾服藥回來,這麼燒下去,很傷身體的,有的人就是因為高燒死亡的。」流蘇口氣著急地勸著他,怎麼這麼倔強呢? 蕭絕掙扎著坐起身子來,深深地看了眼流蘇,似是沒聽到她的話似的,「你喂我!」 流蘇先是愣住,心中升起一股怒火來,「我說話你有沒有聽見?讓他們上岸去抓藥。自己的身體不照顧好,誰會幫你照顧?」 「我肚子餓了!」蕭絕雙耳自動過濾流蘇的話,有些無辜地說道。 流蘇氣結,眼光一沉,蕭絕見她真生氣了,沙啞著道:「我是內傷引起發燒,自行調息就好,不用看大夫,內傷好了,燒自然就退了!」 蕭絕內傷加上這幾天連續趕路疲勞過度,再加上心傷,情緒幾度起伏過大,身體抗議才導致發燒,這會兒,他輕描淡寫說過去,不想讓流蘇知道。 男人的面子,還是很重要的。 流蘇嗤道:「我也算半個大夫……算了,隨便你,反正我的話你也聽不進去。既然有力氣,自己動手!」 流蘇是真的有些生氣了,碗往他前面一伸,「拿著!」 蕭絕雙眸定定地看著她,沒說話! 發燒微紅的眼睛,安靜地瞅著流蘇,冷峻,平靜,固執。 流蘇擰眉,算了,她倔不過他,他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果然,生病的男人每一個好伺候的。 「我手燙傷了,你喂我!」蕭絕重複,口氣有些無力,態度卻非常堅持! 流蘇沉靜地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舀了一口稀粥,送到他唇邊,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她不跟他計較。 船艙很安靜,稀粥的香味在彼此鼻尖流轉,緩緩地流溢出一股溫情。 蕭絕沒說話,安靜地喝粥,偶爾抬眸看一眼流蘇,欲言又止,最終什麼也沒說。 纖細的手,淡靜的臉,擔憂的眼,溫柔的氣息,這些都是他夢寐以求的畫面,流蘇她,從未如此溫情地對待過他。 蕭絕是如此珍惜,倏然升起一股野蠻的霸道。 就讓時光都停留在這一刻吧! 這種來之不易的,珍貴的溫暖,讓他心腸柔軟,突然就想著,這樣一生一世下去,永遠不改變。 沒有風南瑾,沒有風家,沒有王府。 只有蕭絕和方流蘇! 蕭絕吃得很慢,是一種故意的慢,有意延長令人心悸和滿足的時光。 他沒有說話,深怕一說話,就打破這種平靜和安詳,流蘇的小嘴裡又吐出令人傷心的話。 「你故意的是不是?」粥都快涼了,竟然吃不到一半,流蘇不悅地眯起眼睛。 「不是!」蕭絕啞著聲音反駁,理直氣壯,其實他並沒有什麼胃口。 他是理智到極點的男人,不會認為這是流蘇特意給他做的,這便是山珍海味,沒胃口就是沒胃口。 如同嚼蠟,食不知味。 可為了享受難得的溫情時光,強迫自己咽下去。 流蘇又喂了他一口,淡淡地道:「你武功不是很厲害嗎?誰能把你傷成這樣?」 蕭絕柔和的臉龐唰一下,堅硬如冰,流蘇都能感覺他身上發出的冷氣團,冷冽得可以割傷人的肌膚,他微紅的眼光陰鷙地眯起,寒芒閃過,直逼流蘇。 問錯話了?流蘇被他森冷的眼光看得心口一跳,真野獸,就算揭開他的傷疤也不用惱羞成怒吧,勝敗不是兵家常事麼。 倏然,流蘇似乎地察覺到什麼,眼角一抽,驚疑不定地開口詢問,「蕭絕,該不會是南瑾打的吧?」 她本就聰慧過人,這點事,略微思考就明白為何蕭絕會惱羞成怒,這還真是不小的打擊。嗯,值得同情,不過南瑾有受傷麼? 她不懂武功,可也知道南瑾的武功到出神入化的地步,玄北曾經戲言,公子打遍天下無敵手,應該不會受傷才對。 不過蕭絕的武功聽說也挺厲害的,手中一把古劍威力無窮,氣掃山河,若真是他們過招,蕭絕重傷,南瑾會毫髮無傷麼? 流蘇一顆心不禁揪起來,有些擔心。 蕭絕洞悉她的神色,咬牙切齒地道:「不是!」 流蘇不動聲色地松了一口氣,蕭絕的臉難看得如閻羅樣,風雨欲來,惡狠狠地宣誓,「方流蘇,從今天起,我不許你想著風南瑾,不許你見他,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你是病人,我也不和你計較!」流蘇不為所動,惡狠狠地塞一口白粥到他嘴巴裡,蕭絕眼睛一瞪,火光閃閃,流蘇微笑,「生病就要多吃飯,多休息,少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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