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瑾年絕戀醉流蘇 | 上頁 下頁 |
一五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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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海王似乎沒有為流蘇緩解痛苦的打算,也沒有為她療傷,從她手裡抽出那支銀針,此銀針極細,比起最細的繡花針還要更細一些,藏在袖子裡,根本就看不見,怪不得她沒發現。 銀針的頂端染血,在陽光底下隱約可見淡淡的藍光,好厲害的毒,這毒要是在人毫無防備之時用在人身上,肯定斃命,她果真是小看她了。 「真是好東西,人不可貌像,想來說的就是你們夫妻兩,沒想到風少夫人善毒,此銀針見血封喉,當真厲害,少夫人,倘若我把它放在你的傷口處呢?」漠北海王揚起三分惡意的笑,銀針在她面前晃了晃,欣賞著她抽筋的痛苦,明顯的威脅讓流蘇咬著牙,冷冷地瞪著她。 抽筋是一陣一陣的,劇烈的疼痛過後,慢慢地減緩,只剩下餘波,酸酸疼疼,已不是那麼明顯。她一向很怕痛,也抗得住痛,忍住肩膀上的劇痛,流蘇撐著身體,緩緩地站起來,淡然道:「你若要殺我,剛剛在海裡就是個好機會!」 在海裡,她的笛聲是最先催動兩條鯊魚攻擊,而不是八條同時攻擊,這才給她活命的機會,她不是笨蛋,會認為海王會真的想讓她死。 這不過是一種試探罷了。 漠北海王看著她,秀眉一揚,冷酷的眼光露出少許趣味來,勾起流蘇的下巴,一副標準的浪蕩公子調戲良家婦女的流氓樣,嘖嘖道:「風少夫人這麼細嫩的臉,讓白鯊給咬一口,莫說你家那殘廢會心疼,本王也會憐香惜玉得緊!」 「我丈夫不是殘廢!」流蘇堅定地道,被她眼光的詭光看得心口一緊,微微退開幾步,擦去額頭上滴落的血珠,淡淡地道:「海王說笑了,現在是否可以談一談風家航運和漠北海盜之間的糾紛?」 她現在只想速戰速決,快點回去,一天之內不回去,玄北和如玉他們定然會出來尋她,已經過了幾個時辰,說不定他們的船已經停在赤丹河上,她不想進一步激化風家和漠北海盜之間的仇恨。 冤家宜解不宜結,這是自古以來永恆不變的處世之道。 「風少夫人,不要以為活著從鯊魚群走出來,就能活著回風家,我和風南瑾之間的恨,沒這麼容易兩清!」漠北海王狠狠地道,拂袖坐到椅子上,冷冷地瞪著似乎從血河裡爬出來的流蘇一眼,勾起唇角,「風少夫人,我看你還是先處理一下你身上的傷口,我不想和一個失血過多,神志不清的人談判!」 流蘇聞言一愣,詫異地看向她,林浪看著漠北海王的眼光有著淡淡的寵溺,口是心非! 「小琳,帶她下去敷藥!」林浪朝著一名女人吩咐,她哼了哼,隨著走向船艙,流蘇也不逞強,到了聲謝謝就隨著她下去。 她肩膀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勢必要清理一下,不然真的會如她所言,失血過多,神志不清。 流蘇隨著小琳下去,林浪便道:「翦兒,你真的一點都不改變心思嗎?一輩子都在漠北海上遊蕩,當你的海盜王,其餘的,一概不管麼?」 漠北海王眉梢一挑,無情地道:「你要走,沒人攔你,反正你本來也不是我們漠北島的人!」 林浪聞言心口悶疼,俊朗的臉閃過一抹快得不可思議的沉痛,看著漠北海王的眼光極為複雜,有深情,有怨恨,有憐惜,也有惱怒…… 周圍五人見他們如此,頓時緊張起來,一男子慌忙道:「林大哥,王心情不好,你別生氣!」 幾人紛紛點頭,似乎極怕林浪生氣似的,漠北海王冷酷的眼光狠狠一掃,氣勢驚人,王者之風掠過眾人頭頂,讓他們狠狠地打了寒顫。 「吃裡扒外的東西!」漠北海王冷冷一哼。 林浪唇角勾起一抹苦笑,微微有些涼意,這段感情太累,追逐的戲碼讓他筋疲力盡,也許,他太高估自己,這世上還有誰能感化漠北海王呢? 「你說的對,我本就不是漠北島的人,不該管漠北島的事,你愛如何便如何吧,我不再過問便是!」林浪淡淡道,語氣多了一絲從來沒有過的疏離,「也許,是該離開了,已經有幾年沒有腳踏實地的感覺!」 林浪淡淡說完,便離開船頭,向船尾走去,不打算管他們之間糾紛,眉宇間有抹淡淡的疲倦。 眾人大驚,想要喚住他,漠北海王冷芒掃過,他們的話便卡在喉嚨間,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他要走便走,她不稀罕! 漠北海王冷冷地坐著,豔光四射的臉沉如並冰霜,周身發出的氣息和空氣隔開兩層空間,很冷,很冰。 她不稀罕! 她只會以她的方式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不需要向任何人妥協,他也不例外! 才片刻,流蘇便從船艙出來,肩膀和手臂上的傷口簡單地包紮,額頭撞得不重,只是簡單地擦了一藥膏。流蘇出來的時候,明顯地感受到漠北海王身上發出的戾氣,和剛剛完全不同,發生什麼? 林浪不在? 「漠北海王,到底要什麼條件,你才會放過風家?」流蘇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放過?風南瑾讓我失去一條手臂,倘若風少夫人能自斷一臂,我和風南瑾之間,就算兩清,從此各不相欠,不再為難你們,這個條件非常合情合理,你不是很愛你丈夫麼,他的債,你來還,如何?」 巾幗協定 流蘇不料她有此要求,微微驚詫,看向她的手臂。 大紅的王袍掩蓋下,兩條手臂完好無缺,她利落的動作,揚手瀟灑,哪兒像上失去一條手臂的人? 海風輕吹,吹起她的大紅的衣裳,飄蕩一股淒涼的味道,看似完好無缺的手臂,只是一種完美的錯覺,袖管本該空蕩蕩,什麼都沒有。 美麗的女子露出冷冰的笑,揚眉,嘲諷著她的猶豫,「風少夫人,怎麼?不願意麼?只要你自斷一臂,我立刻下令,今後我漠北海盜見到風家船運,當即繞道而行,只要風家接掌風家航運,我漠北海盜終生絕不侵犯,定不食言,一條手臂換得風家幾世平安,很值得,上嗎?」 海風吹起流蘇的長髮,淡淡飄蕩在風中,飄逸優雅,女子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恬靜寧和,聲音如最舒服的海風,拂過海面,「一條手臂,換風家幾世平安,的確很划算,不過請問海王,我又如何相信你的話?」 漠北海王揚聲,哈哈大笑,「你以為你有資格和我談條件麼?你只能選擇信,倘若不信,自不勉強,一年沉寂對我們而言輕而易舉,一年之後,恐怕少夫人還得出海一次,你以為我還會見你麼?」 流蘇冷笑,淡淡道:「漠北海王,你我二人談判,勢不均力不敵,天平難免有所偏頗,你有優勢,從一開始到現在我都遵照你的意思。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道理我是明白,但,凡事不可太過,留自己一條後路也留別人一條後路,說不定會有你想像不到的收穫。」 女子一貫的淡漠平靜,態度堅定,卻不會咄咄逼人,和強勢的漠北海王相比,她顯得弱勢多了,卻不會讓人忽視她的存在。 漠北海王明眸如霜,唇角掀起,嘲諷反問:「例如?」 流蘇恬靜淺笑,如一朵春風中的雛菊,綻放出自己安然的風華,芊芊玉指直指千里之外的漠北群島,道:「據我所知,漠北群島連綿千里,漠北海上最大的群島,也是漠北海王你的領地,這兒有數萬海盜歸你管轄,可,也有數萬普通的百姓在島嶼生活。他們如我們大陸上普通的百姓一樣,渴望和平安寧的生活,一定不願意看見海上海盜盛行,四處燒搶商船,最終引起官府圍剿,讓他們失去平靜的生活。況且,海王你雖然在海上縱橫無敵,卻也不是唯一的海盜團體,我所知的,除了你,還有三支海盜軍在漠北海上神出鬼沒,你一直沒能把他們收在麾下。漠北群島藏金埋銀,翡翠、金剛石、寶石多不勝數,時常引起他們的覬覦,經常會發起小規模海戰,身為漠北群島主人的你,一定煩不勝煩。」 「這些事情你怎麼知道?」漠北海王倏然厲喝,聲音又急又怒,十分震驚,他們海盜內部的事情上絕對不會傳到大陸之上。這是所有人的共知,海上上他們的天下,上他們的王國。大海就像巨大的藏寶庫,等著他們探險,發財,不管多想征服一個地方,也不會把此等消息傳出去。只要傳出去,大陸無數覬覦奇珍異寶的人就會從四面八方朝大海而來,一塊餅本就那麼大,他們自己吃都尚嫌不足,又怎麼會找來別人瓜分? 而且,她怎麼會對漠北群島的情況如此瞭解?大陸所有人都認為,漠北群島是海盜的聚集地,她怎麼知道還普通島民? 流蘇淡淡一笑,眉宇帶著一股淡淡的驕傲,「在談判之前,你會摸清我的底細,我也自然會摸清漠北海的底細,你們沉寂三年,南瑾依然極為防備,冰月宮的情報網遍佈大陸,有最佳的情報探子,南瑾想要摸清漠北群島的底細,易如反掌!」 「不可能!」漠北海王還沒出聲,旁邊有一男子便冷冷一喝,絕對不可能,漠北群島有最精細,最謹慎的防備,外人絕不可能涉足,流蘇之言可信度極低。 流蘇一笑,「南瑾出海找你談判,所有人都幸災樂禍低看著他悲慘的下場,可他毫髮無傷地回到風家堡,這種奇跡都能出現,小小的消息走漏又有什麼奇怪?俗話說得好,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漠北海上發生這麼大動靜,想要瞞過有心人士,很難吧?」 漠北海王倏然冷冷一笑,「即便你知道,那又如何?這麼多年我都能控制他們,你以為往後就不行?」 「不是懷疑你的能力,而是,海王何不尋找一個更好的方式,讓島民和海盜們過得更好的生活。你們燒搶商船為了什麼?真是為了征服欲,為了殺戮?恐怕最大的原因就是獲得物資和錢財,過得更好,不是嗎?漠北群島雖然富足,有翡翠山脈和金剛石山脈,可未經開採。對島民而言,最大的生活方式上和附近幾座島嶼的島民交換物資,或者上自給自足。漠北群島資源畢竟有限,而金銀島貧瘠,近些年來已經人煙罕見,你們沉寂三年又開始燒搶商船,其最大的原因不是什麼恨我們風家,而是找尋一種讓你們活下來的方式,那就是恢復你們海盜的本性,掠奪!」流蘇靜靜地道,這已經到了說服海王最後,最關鍵的一刻,出不得任何意外,她已經找到他們共存的一種方法,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海王接受她的提議,皆大歡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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