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瑾年絕戀醉流蘇 | 上頁 下頁
一五四


  蔚藍的海水,蔚藍的藍天,海天一色,接天無窮碧,宛如一塊巨大的蔚藍寶石。美得純淨,美得大氣,有種氣勢磅礴的壯麗。

  今天風和日麗,海上風光明媚,可流蘇身體卻微微有些顫抖。

  白茫茫的大海,無邊無際,看不到方向,遼闊,空曠,海水撲打船身,發生催促人心的擊打聲,遠處,白霧繚繞,如一層厚厚的神秘面紗。

  海,她是陌生的,陌生到身子忍不住顫抖。

  赤丹河已經越走越遠,太陽升到正午,炙熱的陽光從蒼穹瀉下,在海面上灑下一層金光。海風撲面而來,炙熱中夾著海的味道,壯闊,威嚴,還有殘酷!

  整個天地都只有她一人,如蜉蝣映著碧空,分外渺小。

  「南瑾……可得保佑我!」流蘇又十指握在前面,閉著眼睛,似乎在向海神禱告,乞求心愛之人冥冥之中的庇佑,她一個人,著實有些恐懼。

  船緩慢地在海上航行,朝著特定的方向,人人都說漠北海盜的老巢在漠北島,那是千里海域最大,最兇猛的海盜島,聞者色變,人人恐懼。對染著血腥和殘酷的海盜島,在大陸一直披著一層神秘的面紗,無人知道其中深淺。

  幸好今天海面很平靜,顯得遼闊,午時三刻時分,流蘇終於看見島嶼,根據指南針上的方向所指,這是漠北群島沒錯。

  距離漠北群島一千里處,已經停著六艘海盜船,五艘巨大的船擁著一艘非常華麗結實的海盜船。其造型比起風家最先進的風帆要結實華麗,非常巨大,中間一艘顯然是主船。六艘船上都插著一面黑色的旗幟,一顆巨大的骷髏頭,旗幟是黑的,骷髏頭是白的,骷髏頭上斜劃一道血色痕跡,看起來更加恐怖血腥,把海盜兇殘血腥的本性顯露無疑。

  周圍五艘船上都是海盜,自看見流蘇的帆船之後,一片叫囂,奔騰。

  激越的聲音帶著嗜血的興奮,在漠北海上狂飆而過,震徹雲霄,直撲流蘇而來,那赤裸裸的,嗜血的叫囂奔騰,殘酷地掠過,似乎想要以血來填滿饑餓一千多年的河流。

  血腥、殘酷的恐懼緊緊地抓住流蘇神經,儘管她已經努力地平緩呼吸,減緩心臟跳動的頻率,依然臉色蒼白,牙齒打顫。

  她很害怕!

  這是人之常情,大陸任何人面對這群惡貫滿盈,兇殘勇猛的海盜都會害怕,她不曉得幾年前南瑾獨自出海的時候有沒有恐懼,她只知道,她雙腿顫抖都麻痹了,僵硬了。

  流蘇咽了咽口水,既然來了,就沒有退縮的道理,即便害怕得指尖顫抖,流蘇也勇敢地挺直背脊。

  嬌柔的背影在甲板上格外剛硬!

  輸人不輸陣!

  氣勢上輸人一籌,骨氣上一定要贏回一面。

  「風少夫人?」主船的甲板上出現一名男子,二十五六歲上下,唇角含著清逸的笑,挑眉疑問。藍天白雲下,男子面如冠玉,風度翩翩,非常俊朗,衣冠整潔,舉手投足優雅大方,像極了遊蕩江南,潑墨作畫的少年佳公子,一點也不像海盜。

  流蘇大跌眼球,這和她想像中的海盜完全不同,和周圍所有人的打扮也不太一樣。

  周圍船上的海盜男女皆有,散著頭髮,非常淩亂,說是披頭散髮也不為過。臉上畫著青青綠綠的圖案,有的裸著胳膊,上頭有各式各樣的刺青,囂張而兇猛。他們的衣服略有敞開,不似大陸男女那般保守,男的露胳膊露腿,肌肉奮起,非常有力。女海盜甚至露出肚臍,麥黃色的腰非常柔韌,掛著粗狂的腰鏈,隨著扭動發出叮叮噹當的聲音。男女胸前,脖子上都佩戴著有大海味道的首飾,不似大陸的精緻,以粗獷為主,極有異地風情。

  他們眼光兇狠,猙獰,瞪著流蘇,仿若餓了很久的野獸,想要把她吃得屍骨無存。不管男女看上去都非常有攻擊力,血腥中帶著野蠻,嗜血中帶著彪悍,把大海的力度和殘酷完美地結合。

  這才是她想像中的海盜,而那位男子,卻顯得格格不入。

  難道他就是漠北海王?一位長身如玉的男子?

  「我是風氏蘇蘇,風南瑾的妻子!」流蘇淺笑,有禮地應道,收斂心中的好奇,既來之則安之,害怕恐懼已於事無益。

  「哦哦……殺了她……」

  「殺了她……」

  流蘇聲音剛落,五艘船上響起激越的喊殺聲,個個叫得洪亮,殺氣如龍捲風般劇烈,鋪天蓋地朝流蘇撲過來,要把她狠狠地撕碎在漠北海上。他們和她素不相識,卻像是和她有著不同戴天之仇般,恨不得把她剜心鑿骨。

  嗜血的殺意在海上狂飆而過!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下馬威,在氣勢上,流蘇已無還手之力。

  潔白的臉,在陽光下感受不到光線的溫暖,只覺得森冷,連海風吹拂都夾著寒意,流蘇的臉白得透明。

  小手攏著,握緊手裡的夜明珠,這顆夜明珠是南瑾送給她的,她從出海就一直握在手心裡,在極度害怕的時候用力握緊,就像是南瑾握著她的手,給她無窮的力量。在一片殺氣中,慢慢地讓自己平靜下來。

  勇者,無欲則剛!

  什麼都不想,便什麼都不會害怕!

  俊朗的男子似乎是想要看她在一片殺聲中嚇得屁滾尿流的狼狽,或者是落荒而逃的懦弱,可惜,除了剛開始看見流蘇眼裡的恐懼,他只看見她站得越發挺直,眼光越發堅定剛毅,男子唇角勾起淡淡的詫異之笑。

  好!有勇氣!有魄力!

  「在下林浪,歡迎風少夫人來到漠北海,請上船!」林浪見下馬威效果不太好,擺手讓他們安靜,這群海盜立刻安靜下來,海上又恢復平靜。

  兩船錯身而過,流蘇上了主船。

  主船上,人其實不多,甲板上分兩排人站著,一排三人,一排女人,一排男人,服侍和中原人士無異,女的嬌俏,男的俊朗,年齡都不大,身上同樣也佩戴著粗獷的首飾,不是金,不是銀,也不是玉,而是皮革製作的項鍊手鏈,腰佩等,海上風情洋溢。

  看著流蘇的眼光特別的沉銳,微微的詫異之後,一女人朗朗開口,「噢,這就是那殘廢的妻子呀,也不怎麼樣嘛,一根手指頭就可以捏死她。」

  眾人哈哈大笑。

  流蘇臉色一沉,她不喜歡從別人嘴巴裡說南瑾是殘廢這種話,流蘇眼光靜靜地看著她,柔和的聲音不霸氣,也不逼人,卻非常堅定,「南瑾不是殘廢,這個世上有很多身體完好,內心殘廢的人,南瑾身殘,心不殘,比起世上任何人,南瑾都健康,完整!」

  那女人一哼,哈哈大笑,氣焰極為囂張,挑釁道:「我偏要說他是殘廢,又怎樣?」

  流蘇淡淡一笑,反問,「你想說便說,我能怎樣?」

  女人杏眸一瞪,唰一聲,白光閃過,眼光露出兇狠的殺意,寶劍破風而至,冰冷地抵住流蘇的脖頸大動脈,「你不能怎樣,我能這樣?」

  冰冷的寶劍往側一動,狠狠一劃,避開流蘇的要害在脖子上劃出一道血痕,妖嬈的鮮血立刻溢出,紅了寶劍,尖銳辛辣的痛,讓流蘇淡淡地蹙眉。

  好狠的女人!

  這才是海盜的本性,不管穿得多光鮮亮麗,也掩不去骨子裡的兇殘個性。

  「送上門來的獵物,不見見血,太對不起我餓了三年的寶劍!」女子眼光露出兇狠的笑。

  流蘇打了寒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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