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瑾年絕戀醉流蘇 | 上頁 下頁
一五三


  流蘇點頭,便去渡口,柳秀和柳溪親自去教蘇蘇和如玉開船,剛好在渡口遇到司馬家的少爺,他摺扇一開,「喲,風少夫人也來渡口?怎麼?風家已經不成到要您親自來開船了麼?」

  他身邊一干人等轟然大笑,一臉蔑視,風南瑾一死,風家就剩三個女人,能做什麼?哼!

  外頭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就該在家裡相夫教子,抛頭露面成何體統,不過風家目前也就只有女人能主事,連剛出生的也是小小姐,看來是天要亡風家。

  柳溪一路上在一邊走一邊解釋,剛好被他聽到,最近早就聽說風少夫人代替有風海棠坐鎮風家航運,早就上門見識一下,今天終於見到她的真面目,風南瑾的眼光也不怎麼樣嘛,他家裡隨便一個侍女長得都比她美豔多了。

  「蘇蘇,司馬家的二少爺!」柳秀輕聲道,流蘇頷首,司馬俊,人如其名,長得倒是挺俊秀,不過脂粉味有些重,過於白皙的皮膚讓他看起來很陰柔,有種娘娘腔的味道,狹長的眼睛露出不懷好意的笑,狡猾中帶著點惡意。

  「司馬俊,你又來做什麼?司馬家也不成,讓你親自來督促運貨麼?」柳溪尖銳地冷笑,得意什麼,笑到最後才笑得最燦爛,還不到他們得意的時候。

  「本少爺結伴游湖來著,真巧,碰上風少夫人,少夫人可要小心了,最近赤丹河上海盜盛行,聽說您還要親自出海去會會漠北海王,可得小心了,這麼白嫩嫩的臉,說不定被漠北海王看上,饒過風家一次呢。」司馬俊眯著眼睛,露出陽光般的笑容,白燦燦的牙齒讓人想要撲過去狠狠揍得他滿地找牙,明顯羞辱性的話,激得幾人忍不住怒紅眼,柳溪忍不住,流蘇一把拉住她的手。

  小人得志而已,無需為了他們動怒,還不值得!

  「司馬少爺您也得保佑,倘若漠北海王能妥協,不再找風家的麻煩,你們可別自亂陣腳才成。」流蘇淡淡笑應,一點生氣的樣子都沒有。

  為這種人生氣,浪費時間而已。

  「你……」司馬俊眼中凶光一閃,重重一哼,「少夫人才該日燒三炷香,向風南瑾的牌位三鞠躬,求他在天有靈保佑你別死得太慘,聽說漠北海王最大的趣味就是把人丟下海喂鯊魚,您可得小心點,別到時候到了九泉之下,風南瑾都認不出您的樣子。」司馬俊惡毒道,一臉冷笑。

  流蘇淡然頷首,「多謝關心!」

  不痛不癢的話讓司馬俊氣得臉色漲紅,拂袖冷冷一哼,錯身離開,如玉手一動,早就趁他們不在意撿起的小石頭倏然離手,狠狠地擊中他的小腿。渾厚的內力讓司馬俊小腿一麻,瞬間失力,狠狠地往前撲去。

  嘩啦一聲,水漬四濺,這兒是渡口,地上坑坑窪窪,他摔倒的地方剛好是一個小水窪,腥味四溢,他整張臉狠狠地砸在臭水裡,臭水四濺,柳秀等人毫不客氣地嘲笑,比他們剛剛更放肆。

  他身邊的同伴趕緊過去扶起他,司馬俊倏然回過身來,眼光怨恨地瞪著他們,水滴一滴一滴順著髮絲滴下,淩亂而狼狽,柳秀猖狂地大笑,「司馬二少爺,新造型啊,很不錯啊!就是臭了點。」

  如玉瀟灑地抱著胸,露出善意的笑,「我說司馬少爺,您走路怎麼就這麼不小心呢?這麼大的水窪都沒看見,您眼睛長在屁股上嗎?」

  「哈哈……」眾人大笑,流蘇也淺笑搖搖頭,司馬俊狠狠一跺腳,憤怒指著他們,「你們等著!」

  「叫得瘋的狗總是不會咬人,會讓別人等著的人,都是紙老虎,底氣不足,不堪一擊!」看著他們遠去的身影,如玉冷笑。

  「就是,蘇蘇,這種人何必忍著他,推下海讓他當一回落湯雞更過癮。」柳溪哼哼道。

  流蘇只是淡淡笑笑,神色安然,「現在他們正得勢,我們讓三步,磕三響頭都沒問題,風水輪流轉,他日風家航運起死回生,他們即便是讓三百步,磕三百個響頭,也未必能求得我只言半句,只會任我宰割,這便是競爭場上的伸縮之道。」

  流蘇說罷,一笑而過,踩著甲板上船,柳秀柳溪相視一眼,那瞬間,似乎看見南瑾的剛硬。

  如玉一笑,翩然掠上船,她早就知道,流蘇本就這麼彪悍!

  風帆需要水手來起落篷、順著風力風向調整等,靠個人掌控極難,柳秀柳溪都能單獨航行,只要能分辨方向和風力,其實並不難。有兩位高手指導,流蘇學起來很快。在鳳城生活久的人對風向的變化都很敏感,這是習慣性所養成的敏銳,特別是他們在船行長大的孩子,更是如此,在海上航行都不用看風向變化。

  可蘇蘇不是,她對風向的變化敏銳程度不夠,柳秀在船頭插上三面小旗,教流蘇分辨方向。

  加上又指南針,第一天流蘇勉強學了些竅門,因為漠北海的風力比赤丹河多變,卻又強勁,柳秀和柳溪詳細地想她解說所有有可能發生的危險和變故,教她應付。柳秀選的是一隻中型帆船,在船上堆放適量的貨物,讓船的吃水力達到一定穩定程度,流蘇第二天再嘗試的時候,已經抓住竅門,雖然笨拙,可只要不是遇上颶風和暴雨,獨自航行到漠北島已不成問題。

  柳溪連連稱讚她學習功夫快,這麼短的時間就能駕馭,她當時要三天才勉強航行,流蘇淡淡笑笑,當初在赤丹河上遊玩的時候,她好奇怎麼航行,南瑾給她講解過,回去的時候還詳細解說落蓬調整等問題。她印象非常深刻,這兩天學起來也快,如玉倒不如她怎麼容易上手。

  夜色深濃,一片蒼涼,流蘇晚膳過後就在房裡逗著小白玩,明天就出海,她想多珍惜一些和女兒相處的時光。

  小白越大越漂亮,幾乎是兩天一個變化,越大越有南瑾的架勢,冷著臉,如墨玉般的眸子靈氣逼人,卻略顯冷漠,正經嚴肅得不得了。流蘇抱著的時候,偶爾會施捨給她幾個笑容,其他人就沒有這個待遇了。

  身子還是小小的,短短的腿,短短的手,非常可愛,抱在手裡,好像怕一用力,就會捏碎般。

  「小傢伙,你怎麼一點也不可愛?」流蘇捏著她的臉,趴在一邊都逗著她,半晌她也不肯嘟一聲給她聽,流蘇在她嫩嫩的腿上輕輕一擰,小白的小短腿倏然一踢,漆黑的眼睛瞅著流蘇,特別的幽怨,看得流蘇心情大好,在她臉上狠狠地親了好幾口。

  小白不滿地晃腦袋,不滿娘親吃她豆腐,流蘇鳳眸一瞪,小白也回她一瞪,黑溜溜的眼睛分外迷人靈氣。

  就好像南瑾在瞪著她一樣,流蘇心裡又酸又痛,倏然用手捂住小白的臉,小白的小短臂揮動,輕輕地砸到流蘇的手上,手遮住她的光線了。

  流蘇這才放開她,抱起來,摟在懷裡,「小白,娘明天就出海,娘一定會回來,看著小白長大嫁人,看著風家越來越好,娘一定會回來,到時候小白要乖乖地露出一朵笑容給娘看哦!」

  笑起來,就如南瑾在笑,欣慰的笑,贊許的笑,能撐著她繼續走下去的笑。

  明明說得開心,眼淚不知不覺就落下,流蘇一擦,接著笑道,「小白,你的名字真的好白,呵呵……」

  小傢伙突然嗷嗷地叫,似乎在抗議這個名字,流蘇捏捏她的臉龐,「奶奶說,姑婆給你起名到時候,你還笑,自己都滿意,現在抗議什麼?」

  可憐的小白只能委屈地躲在牆角畫圈圈,不知在詛咒誰,連睜眼睛的欲望都沒有了,這名兒起得太委屈,他們明擺著欺負她不能說話嘛!

  流蘇憐愛地看著女兒,心口酸酸痛痛,一夜難眠,怕是看不夠似的,一直看著,偶爾說說話,逗著她玩。小白晚上本就晚睡,今夜似乎知道娘親的心情,睡得更晚,流蘇逗著她,偶爾咯咯地笑,粉嫩嫩的唇都是口水渣滓,流蘇苦笑不得,知道子時過了,小白這才歡迎周公的招呼,沉沉地閉上眼睛。

  女兒身上香香軟軟的,抱起來很舒服,流蘇親了又親,最後也沉沉地睡過去。

  第二天清早流蘇便醒了,小白還沉沉地睡著,小傢伙昨天醒來幾次,正睡得沉,風夫人風海棠等就送她到門口,外頭還是很沉,灰暗的天空,清晨有點涼意,風夫人紅著眼,抓著她的手,緊聲道:「一定要小心,知道嗎?」

  「蘇蘇,姑姑不知道怎麼說,總之你見機行事,實在不行就想辦法回來。」風海棠沉聲道。海棠到現在還是想著,若是蘇蘇能改變想法不去,那是最好的,可顯然,流蘇並無半點這種想法。

  流蘇點點頭,紫靈淚光閃閃,哽咽著,流蘇淺笑,「我又不是去送死,別哭了,臉蛋哭花就不好看了。」

  「那明明……」就是送死呀!

  流蘇淡淡一笑,便上馬車,玄北和如玉阿碧小翠陪著她去渡口,馬車上,如玉提醒,「我教你用的金針記住了麼,危急的時候就拿出來用,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流蘇點頭,小翠還是不放心,「少夫人,不如我們跟你一起去,我們在後面的船上保護你,好不好,不會讓他們發現的。」

  流蘇搖搖頭,「這個問題我們說過了,這次我自己去,你們不要輕舉妄動,雖然你們都說和海盜不用講什麼信用,可我的直覺告訴我,只要被他們發現有人跟著我一起去,風家船運再無一點機會,我不能冒這個險。」

  小翠阿碧相視一眼,只得作罷,馬車很快就到渡口,柳秀柳溪已經在渡口準備好,篷布已經拉上,順著風勢幫她調整好,流蘇到了渡口,眾人又擔心地交代幾句,她一一笑應,這才上船。

  最近海盜猖獗,出航的船隻很少,漠北海盜雖然只會打劫風家航運,其餘的船行卻怕殃及池魚,儘量減少出航的次數,出航的船隻更是寥寥無幾,流蘇順著赤丹河,一直出海,都沒有發現什麼船。

  海上風力有變,流蘇降下篷布,調整好,這才安穩地朝著指南針上的方向行駛。

  這是她第一次出海航行,第一次看見漠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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