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瑾年絕戀醉流蘇 | 上頁 下頁
一二七


  風夫人呸呸地罵她,一腳就踢過去,阿碧好笑地攔著她,也憂心忡忡道:「夫人,別生氣,公子怎麼會燒成傻子呢,不過我小時候村裡有個男人,二十多歲,身強體壯的,就是因為發燒給燒成傻子的,公子燒得這麼厲害,不會真的會燒壞腦子吧?」

  「阿碧,小翠,你們就別嚇娘了!」流蘇輕斥,兩丫頭聳聳肩膀,被她們嚇得臉色發白的風夫人一聽流蘇的話,立刻跳起來,阿碧小翠機靈地後退,流蘇搖搖頭,「娘,你和阿碧小翠出去用晚膳,這兒有我就行,紫靈,你也出去吧!」

  「不行,蘇蘇,你有身孕,一定要按時吃飯,先讓丫頭們照顧南瑾,你中午也沒吃,晚上一定要多吃點。」

  「娘,我沒什麼胃口!」南瑾昏迷不醒,她哪有吃飯的心思,「娘,你們去吧!」

  「不行,沒胃口也要吃,不然南瑾醒來你倒下,他又不省心了,就算為了南瑾,你也要照顧好自己,聽娘的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風夫人很聰明地用南瑾來壓她,紫靈小翠阿碧見狀,也紛紛點頭贊同。

  嗯,夫人總算說句有用的話,為了公子著想,少夫人也要好好吃飯休息。

  「是啊,小姐,我熬了粥,你還沒喝呢,要不我端來房裡,你多少用一點,你看看你,眼裡都是血絲,比公子好不到哪兒去,還是聽話乖乖吃飯吧,公子醒來看見你這樣,又要心疼了……」

  「好了,紫靈,端來我房裡吧!」流蘇妥協了,風夫人便帶著三個侍女出去,流蘇回身,給南瑾換了毛巾,還是很燙。

  「南瑾,怎麼還不醒,我好擔心呢。」流蘇撫著他的臉頰,終於知道風夫人為何總是喜歡對他又拍又捏了,好細緻的肌膚。不過她現在沒心情去感受指腹下的觸覺,只感覺到一片滾燙的熱。

  醫書上說,人要偶爾要生生病,倘若很久沒有生病,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病就極有可能會要了命。

  流蘇細心地幫他擦拭額上的汗水,棉被捂了這麼久,終於出汗了,出了汗,高燒估計能救退了。

  流蘇細細地端詳著他的臉,倏然發覺睡著的南瑾別有一番風情。五官精緻秀氣,因為發生的原因,臉頰紅潤,眉間的朱砂嬌豔欲滴,很是魅惑。單是這樣看,不得不承認,她都幾乎錯認南瑾是女人。可他睜開眼的時候,卻沒有人會眼拙得把他當成女人,冰冷,還有不屬於女人的強勢。

  「快點好起來了,這樣躺著,真不習慣呢。」流蘇喃呢著,又翻了翻毛巾。

  紫靈送飯進來,她勉強用了一點,實在是沒有什麼胃口,喝了半碗粥,又在紫靈的誘哄加威脅中喝了一碗湯,她才放心,收拾碗筷去前庭和風夫人她們一塊用膳。

  夜色深濃,流蘇倚著床頭,太累了,微微眯一會,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打了瞌睡,又清醒了。

  因為她固執地想要親自照顧南瑾,不肯休息,紫靈阿碧和小翠她們逼於無奈,只好在外房守著,沒有進來打擾他們。流蘇一醒來,伸手就去探探他額頭上的溫度,竟然是驚人的滾燙,嚇得她的瞌睡蟲全跑了。

  「南瑾,怎麼辦,燒還沒退,你醒來告訴我該怎麼辦你再睡啊!」流蘇急得眼淚都要滴下來,一場普通的高燒持續這麼久絕對是不正常的現象,再燒下去,真的會燒壞腦子的。流蘇著急地沾濕毛巾,又浮上他的額頭,藥也喝過了,該做的也做了,為何還是高燒不退。

  「南瑾……」流蘇低聲喊著他,南瑾昏迷著,毫無反應,本來還有些紅潤的唇變得有些暗黑,臉頰白一陣紅一陣,十分駭人,那股高溫始終不退。

  不行,要想想辦法,不能這麼燒下去,她因為晚上就會退燒,沒想到更嚴重了,流蘇撫著額頭,倏然靈光一閃,「酒……」

  「紫靈,阿碧,小翠,去酒窖那一壇酒過來,越醇厚越好。」流蘇出門來,阿碧陪著流蘇在牢裡也沒睡安穩,這時候早就在軟榻上睡沉了,紫靈也打盹著,剩下小翠守夜,她很快就去酒窖搬過一壇酒過來,流蘇接過之後,把銅盆的水倒掉,把酒倒進去,小翠不解,流蘇也沒多說,讓她先出去。

  她掀開棉被,一股藥香夾著熱氣撲面而來,流蘇扶起南瑾,脫下他的外衣,咬咬牙,把中衣和裡衣也脫去,露出男子略顯單薄的上半身。流蘇把毛巾浸在酒裡擰得半幹,擦拭著南瑾的身子,額頭,臉頰,脖子,手臂,胸膛,一一擦過。

  酒精很快蒸發,流蘇又重複,不停地用酒精擦著他的身體。南瑾身子很單薄,瘦削。肌膚也不似普通男子那般健康,少見陽光的身子潔白無暇,呈現出病弱之態。

  自出生就不良於行,從未試過和正常人樣能跑能跳,南瑾定然受了不少苦,總是如此沉穩和強悍,她幾乎都忘記,他也擁有一副不太健全的身體。

  心口像是被什麼狠狠地刺了一下,遲鈍地疼起來,為了他這二十年來所受的罪。

  不良於行,卻驚采絕豔,滿腹經綸,他付出的努力定然是所有人都想像不到的,這二十年對於他,又有幾天是在陽光下度過?

  難道他一輩子都無法站起來了嗎?

  流蘇伸手撫摸著南瑾的長腿,她知道,他的腿毫無知覺,倘若有知覺,南瑾興許還有辦法治好自己,她天天給他洗腳按摩,有時候水溫略有偏差,燙得他通紅,他的腳也毫無感覺,如果他能站起來,多好?

  上天給他無雙的容貌,無雙的才華,卻奪走他的健康,是彰顯它的公平嗎?

  心疼,卻無可奈何。

  「南瑾,你最大的心願,應該是能站起來吧?」流蘇眼光微紅,平常還沒什麼感覺,今天看見他昏迷不醒,一臉死寂地躺著,感觸良多。

  南瑾不舒服地低吟了聲,眉心隆起,流蘇一喜,停下擦拭的動作,「南瑾,醒了嗎?」

  她探手,發覺他額頭上的溫度退了,臉色一松,終於退了……

  一整夜都不停地擦著,一壇酒剩下半壇,終於讓他退燒了。

  「南瑾……」流蘇怕他著涼,慌忙給他穿上裡衣,拉過棉被蓋著他的身子,低聲地喊著,南瑾費力地睜開眼睛,又沉重地閉上,再次睜開,眼睛紅透了,佈滿血絲,失去平日的光彩,連他眉間的朱砂也黯淡三分。

  「蘇蘇……」他的聲音沙啞,嗓子疼得不想再次開口,「什麼時辰了?」

  「寅時了!」再過一個多時辰,天就要亮了,折騰一夜,辛苦了一夜,他的高燒退了,一切都值得了。

  南瑾神色一陣恍惚,掠過詫異,他竟然昏迷這麼久了?

  「紫靈阿碧她們呢,怎麼是你照顧我?」眼光掃了房間,不悅地問道,她是什麼身子,竟然徹夜陪在床邊照顧人,太不知輕重了。

  聽得出他話裡的薄怒,流蘇慌忙道,「南瑾,是我讓她們下去休息的,我不累,真的,一點也不累,看不見你醒來,我說什麼也不放心,你燒得好厲害。」

  南瑾擰起眉,疲憊地閉上眼睛,「蘇蘇,上來,睡覺!」

  流蘇伸手探探他的額頭,南瑾單手用力,強悍卻不失溫柔地把她拉上床,聲音有些怒意,「別管我,快點睡覺,你多長時間沒休息了?」

  流蘇委屈地咬著下唇看看他,南瑾察覺自己口氣不善,「我已經沒事了,別擔心,躺下來睡覺。」

  太急切的心疼,所以才會發怒,他只是心疼她。

  流蘇聽話躺下,還不死心地伸手摸摸他的額頭,確定他的溫度退了,這才放心,南瑾拉下她的手,道:「拿那床棉被來蓋。」

  「不要。」流蘇任性地挑眉,躲進棉被裡,伸手環住他瘦削的腰,她習慣了在他懷裡入眠。

  南瑾頭疼地撫額,「蘇蘇,我病了,會傳染給你。」

  「你燒退了。」流蘇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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