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瑾年絕戀醉流蘇 | 上頁 下頁
六〇


  「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有身孕的事,為什麼要瞞著我,難道你不想要這個孩子?」狂喜過後的男人一臉冷峻,憤怒,沉聲指責流蘇。

  毫無疑問,蕭絕是興奮的,激動的,在得知林雲人孩兒懷孕之後,他對孩子便有一種期盼,對這次林雲人被人陷害導致小產,他才會如此的憤怒。現在又知道流蘇懷孕,那種失望到期盼,失而復得的心情非常奇妙和激動。

  看流蘇的表情,似乎早就知道,卻一直瞞著他,難道她真的不想要他們的孩子,這個認知讓蕭絕怒火直冒,如岩漿在胸膛裡爆發,滾燙而灼熱。

  流蘇承認也不反駁,她剛開始的時候的確是有這個想法,現在她不想讓他知道,是因為她即將要離開,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糾葛,沒想到事出突然,被他知曉,大出預料之外。

  「王爺,這件事稍後再說行麼?林側妃的胎兒被人下藥毒害,妾身還是嫌疑最大,還希望王爺能徹查清楚,還妾身一個公道!」流蘇淡然地說道,拉開蕭絕的手,冷冷地看了林雲兒一眼,問道:「春桃,你沒看見紫靈下毒,就憑本王妃懷孕一事就咬定是我指使紫靈下毒,未免太過武斷,你和紫靈同時在煎藥,各自都單獨回過廚房,你說紫靈下藥,那你呢?就因為你是側妃的貼身侍女,就可以擺脫嫌疑麼?紫靈也可以說是你做的。」

  「我沒有!」春桃急聲反駁,察覺到自己語氣失態,立刻向蕭絕磕頭,淚眼婆娑,「王爺,奴婢真的沒有,王妃冤枉奴婢,她想找人頂罪,奴婢伺候側妃這麼久一直盡心盡力,不可能會害了側妃娘娘,這樣對奴婢又沒有好處!」

  流蘇冷冷地看著春桃哭天搶地地大喊冤枉,唇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有其主必有其僕,如此唱做俱佳。

  一般人到了這個天地,莫不是六神無主,就是被嚇得說不出話來,而她還反駁得有條有理,看似膽小怕事卻句句針對流蘇,如果不是事先演練好,就是這丫頭本來就是心機深沉之人。

  蕭絕冷酷地蹙起眉來,聽著春桃的話,半晌不語,倏然冷冷地掃向流蘇,眼光露出一抹不信任的詭光,流蘇臉色一白,「你不相信我?」

  「王爺,奴婢沒有,奴婢連王妃懷孕一事都不知道,又怎麼會因為春桃所說的理由去毒害側妃,絕不是奴婢做的,不關王妃的事。」紫靈見蕭絕懷疑流蘇,立刻跪下來,頻頻磕頭,努力證明流蘇的清白。

  流蘇直挺著腰,什麼話也不說,清澄的眼光露出一抹失望和痛苦來,原來他竟不信她,也好,讓她更死心罷了。

  「你剛剛也說了,你嫌疑最大!」蕭絕幽深的瞳眸裡流轉出一股絕情的暗流,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冰冷的話卻判了流蘇緩刑。

  流蘇一嗤,倏然有股想要仰天大笑的衝動,眼光撇到林雲兒眼裡閃過得意和報復的快感,她頓覺這個世界荒謬得可怕,人和人之間的信任太過薄弱。

  「王爺,王妃姐姐,你們別吵了,王爺,王妃姐姐心性善良,不會毒害雲兒的,王爺不要錯怪了姐姐,這件事還是算了吧,是雲兒沒福氣,倘若為了這件事害得王爺和王妃姐姐傷了和氣,雲兒就更罪該萬死了,雲兒……」林雲兒哀求蕭絕,說得最後,哭得不能自己,小產過後,身子本來就弱,經不起折騰,如此一看,她的臉色越發不好,惹人疼惜。

  蕭絕過去,摟著她,幽深的瞳眸很深,很深,冷酷得看不出什麼情緒,安撫著她道:「雲兒,別自責,你才是整件事的受害者,本王會還你一個公道的。」

  「王爺,王妃姐姐……」

  「好了,雲兒,這件事本王自會做主,你先好好休息,什麼都別想,知道麼?」蕭絕安撫著她的情緒扶著她躺下。

  正在這時候,屋外有人來報,「王爺,廚房的阿剛有事求見,他說他看見是誰下藥!」

  「快傳!」蕭絕神色一肅,冷冷地看著眼流蘇,命人把證人帶進來。

  進來的是一位青年男子,二十五歲上下,生得十分粗壯,孔武有力,五官看起來憨厚而老實。

  他進來,跪地向蕭絕和流蘇行禮,有些忐忑不安,看起來很緊張。

  「你看見誰下藥?」蕭絕冷酷地問道。

  壯漢恐懼地看了一眼流蘇,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蕭絕冷冷地蹙眉,厲喝:「說!」

  那壯漢害怕得連連磕頭,倏然指向紫靈,「是她,奴才看見,是她下藥的!」

  壯漢此言一出,連林雲兒和春桃都駭然不解……

  紫靈大驚,臉色倏變,在王府當侍女多年,紫靈一直沉穩大方,懂得看主子的臉色,人際關係也算不錯,遇事少有驚慌,是大等侍女中少有的見過場面又撐得起場面的侍女,此刻臉色卻發白,紅唇血色盡褪。

  「王爺,奴婢對天發誓,如果奴婢做過有害王爺子嗣之事,奴婢遭天打五雷轟頂,不得好死!」她強行鎮定,磕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平靜而沉穩,細聽方可聽出顫抖來。

  若是王爺信了壯漢所說,她倒還無所謂,連累王妃,罪過就大了,她一輩子都會內疚不安的。

  流蘇抿唇不語,很顯然,已經有人布好這個局,就等著她們來跳,就算紫靈不承認,也有目擊證人出現,做得天衣無縫,讓她百口莫辯。看見紫靈跪在那兒發誓,她心口一陣陣疼痛,這個傻丫頭。

  「你是誰,這又是怎麼回事,詳細說來!」蕭絕厲喝一聲。

  阿剛磕頭,有些油光的臉肌肉一抽一抽的,老實憨厚得有些木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才說道:「回王爺的話,奴才叫阿剛,是廚房打雜的,今天在廚房後院劈柴,聽到紫靈和春桃爭吵,奴才起初沒有在意,後來奴才口渴,想要回去拿水喝,經過窗口的時候,看見紫靈姑娘在去動側妃娘娘的湯藥,奴才以為她只是幫忙看火,沒怎麼注意,聽說側妃娘娘滑胎,奴才這才想起來。」

  阿剛的聲音很老實,有些憨憨的,有些傻傻的,和他的長相一樣,憨厚老實到沒有人會懷疑,一個傻漢子會說謊話。額頭上浮出晶瑩的汗珠,一滴一滴滴順著髮髻而下,滑入衣領之內。

  「你說謊!」他話音一落,紫靈大喝,臉色著急而發白,「王爺,奴婢有話要說,阿剛三番四次調戲奴婢都被奴婢喝止,奴婢認為他懷恨在心,故意冤枉奴婢。王妃一向心底善良,待奴婢等和親姐妹一般,奴婢沒理由會做危害王妃的事。」

  「是你,明明我看見的人就是你!」阿剛肩膀縮了縮,像是怕了紫靈,看了蕭絕一眼,這才鼓起勇氣指認。

  看他一臉的窩囊相,全無一絲紫靈口中那個色胚子的形象,誰不知道紫靈是王府的大等侍女,冷靜沉穩,又是王妃最寵愛的貼身侍女,而阿剛一副龜孫子像,哪有膽子去調戲她啊。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紫靈說謊,也認定了是紫靈奉了王妃之命,在側妃的安胎藥裡下毒。

  紫靈百口莫辯,恨恨地盯著她,她只求王爺能明察秋毫,不要冤枉了王妃,很顯然有人故意陷害王妃,鐵證如山,她想要翻案,除非主審官相信她。

  「王妃姐姐……」林雲兒倏然從床上起來,撞撞跌跌地跑到流蘇面前哭喊起來,抓著流蘇的手臂瘋狂地搖動,「王妃姐姐,為什麼你要這麼做?雲兒……雲兒不會和你爭什麼的……孩子是無辜的,雲兒都能感覺到他的呼吸了,為什麼王妃姐姐這麼殘忍……」

  敏兒一直護著流蘇,見林雲兒那般搖動流蘇,立刻過去,想要把扒開她的手,卻被林雲兒推開,她淚眼婆娑,眼睛腫得和核桃一樣,「王妃姐姐……你說啊,為什麼要害我的孩子,我從來就沒想過和你爭什麼……」

  流蘇清冷地看著哭天搶地的林雲兒,臉色淡然而平靜,她明白,此刻她說什麼都沒用了,蕭絕若是不相信她,說得再多,也沒用……

  反而會被人家說,她欲蓋彌彰。

  一場下藥的毒計,幾度風雲,撲朔迷離,矛頭直指向她,百口莫辯,就是這種情況吧,究竟是何人,能有此高超手腕,佈置這麼一個局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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