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胭脂絕代之禁宮柳 | 上頁 下頁 |
五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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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詳良久,他稍作沉思,將玉珮放在準備去溱州的大藤箱內。接著,她站在殿外喚採蓮準備馬車,再一次出了府門。 到了禦史府,將慶陵王妃引進書房的殷其炳劈頭就問:「你還有『紫氣東來』嗎?快拿點兒出來。」 「你不是堂堂御史大夫嗎?還跟我要這些。」凝月嘲諷道。 「哼,宋鵬耍花招,被我發現了。」殷其炳不無得意地說道,「我跑去跟他大吵了一頓,然後他不得不答應在肖衡結婚周年前將雪玫換了你。『紫氣東來』既是極品好茶,又是治病良藥,我這裡沒有現成的。」 凝月想到自己的娘失蹤十六年,卻飽受殷其炳的欺淩,心裡充滿了對他的憎恨,冷冷道:「有此茶我會直接給雪玫小姐的,送我去宋府吧,我有事。」 報了號,禦史府的馬車悄然進了宋家大院。這座大院凝月不值來回了多少次,卻從沒像今日這般緊張,她感覺自己像是一個在靜夜裡滑行的黑影,無聲地穿行在牆垣中。 果然,凝天在屋子裡等候已久,警覺地顧盼四周,才將妹妹拉進屋內,「可是發生了什麼事了?」 「哥,你快離開京城,肖衡已經注意上你了。」凝月急切地告訴他。 凝天瞪大了眼睛,「怎麼會?我都改成『宋淮山』了。剛選了套宅子,正想告訴你呢。」 「你的一舉一動都落在肖衡的眼皮底下了,哥。一定是肖衡追查上次太廟的事,你又在王府消失,他查的人首先是你。」 「那怎麼辦?我告訴宋先生去,請他想個法子。」凝天急著往外沖,被凝月一把拉住。 「哥,你別犯傻了。你想想,一旦宋鵬知道你已經暴露,他會殺人滅口的!他現在對你好,是因為我們對他還有用處,他再厲害,厲害過王法嗎?」 凝天蒼白了臉,咬牙道:「肖衡死小子,他還欠咱家一條人命呢,你這就告訴他,看他能把我們怎樣!」 凝月苦笑,「個人恩怨是一回事,謀反弑君是另一回事。就算肖衡把此事扯平了,皇家能放過我們嗎?我們可是冷姓,弑君之罪已是板上釘釘,不管怎樣都是死路一條!」 「那你說怎麼辦?凝月,哥要是被抓,那可就前功盡棄了,快幫哥想想辦法。」凝天終於徹底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抓住凝月的雙肩搖晃,連說話聲都發顫了。 凝月按住哥哥,示意他冷靜下來,「肖衡現在不抓你,說明他還沒確定你跟太廟之間究竟有沒有聯繫,又或者他想放長線釣大魚。你找托詞跟宋鵬告個假,別讓他看出破綻,然後先回柳溪塢躲避,等風聲過了再回來。六月錢我也可以離開王府了,宋鵬這筆人情債就算還清了,到時候咱們一家好好過日子,記住,不要再跟送朋友任何瓜葛。」 凝月並沒有將去溱州的事告訴凝天,她擔心凝天分神,如今最關鍵的是勸說哥哥離開京城,餘下的事情她自己會解決。凝天果然被她說服了,事到如今也只能這麼做,也就按照凝月的叮囑去辦。 天黑的時候,宋鵬從外面回來,凝天就跑過去向宋鵬告假,說是如今考試已畢,她想回家看父親,如果父親同意來京城居住,他還要將老屋拾掇好,想辦法討個好價錢賣出去。 宋鵬對這倒是相信,加上已經接到密函,唄胡遺族在北疆冰雪融化之後,將翻山越嶺穿過軺國邊境,進入翼國腹地,心中喜出望外,也就欣然應允了凝天的告假。 上次殷其炳氣衝衝前來興師問罪,他也就慷慨承諾,暗中嘲笑殷其炳做皇親國戚心切,殊不知六月裡戰爭的濃雲佈滿了京城上空,到時候殷其炳也是刀下之鬼了。 凝天收拾起包袱,趁著月朗星稀走出了自己所在的屋子,他在青石道上彷徨了片刻,還是無聲地穿過長街,來到了後院。 庭院寂靜處,樹影綽動,像少女嫋娜的身姿翩翩起舞,一陣若有若無的夜風掠過,空氣中彌漫著花草的清香。樓臺上的紗燈是迷蒙的,殷雪玫美麗的倩影就深陷在這片迷蒙的夜色中,凝天癡癡地望著,眼睛裡盈滿了淚水。 再見了,殷小姐。 他酸楚地念著殷小姐,戀戀不捨地離開了這個讓他值得回憶的地方。 亥時光景,凝天終於來到了南門,卻發現城門已經關閉,只能等明日天亮出城。他暗自思忖,繼續回宋府的話,有可能一出來就遭人跟蹤,還不如在附近找個旅舍,一早就隨人流出城。好在南門附近旅店林立,凝天選了一家就住進去了。 一夜也是輾轉反側,思緒萬千,到五更天才合眼。 這日早晨的京城起了大霧,四周白茫茫一片,凝天出了旅舍,感覺天氣比往日稍顯寒冷,開城的時辰還未到,城門已經三步一崗,手持長矛的守軍密密站滿了兩邊,看起來肅然森嚴,只有零星的幾個行人所在屋簷下等待出城。凝天心虛,縮著頸脖找了輛馬車,剛說要去溱州方向,馬車夫告訴他道:「守軍已經下令,霧散前馬車不得出城。這大霧,到晌午估計還不能散。」 凝天不免著急起來,有無可奈何,抬眼看去,城牆上還貼了幾張緝捕告示,隱約畫些人頭像。凝天哪見過這駭人的場景,一顆心緊張得亂跳,雖是天寒,額角已是濕濕的一層汗。 正在這時,城內出現三架華麗的軺車,兩邊各有兩名高頭大馬的黑衣宿衛守護,伴隨著轔轔車輪聲,三架軺車前後保持距離,不急不緩地朝城門而來。 這肯定是哪位官宦人家,凝天暗自尋思。正想著,軺車慢慢停了下來,護車的宿衛上去一吆喝,城門徐徐打開。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一股勇氣,凝天趁著宿衛還沒退下來,周圍又是霧濛濛的看不清,也彎著身子迅速地跑到了最後一輛軺車旁,偷偷掀起簾子一角,見裡面裝滿了什物並無一人,便縱身溜了進去。 天助我也,凝天躲在一堆軟墊後面,聽著軺車重新啟動的聲音,心想等車馬轉向,自己再偷偷下車,如此還可以省下不少車馬錢,豈不甚好? 誰知車隊比他想像的還理想,軺車一路轔轔隆隆,想著溱州方向直奔而去。 伴隨著平穩輕盈的馬蹄嗒嗒,凝天閉眼養神,不覺又迷迷糊糊地睡去。也不知過了多久,他猛然睜開眼睛,偷偷往外張望,外面的景象已是大變,霧氣散去,天空明澈如洗,太陽吻上天空,金紅的光芒明亮得扎眼,遠處連綿起伏的蒼翠青山在緩緩湧動。 「就地休息!」前面一個人的聲音細線般飄了過來。 凝天愣了愣,感覺那聲音好生熟悉。還在猜疑著,車隊慢慢停了,從最前面的軺車內跳下一位錦衣少年來。 一看此人,凝天驚得如突遭雷擊般,整個人僵直在車內。但見此人徑直走向中間的馬車,笑著說了一句話,從裡面攙扶下一名素衣女子。他們並肩而立,極目遠眺天的盡頭,天地空曠,彼此的衣袂裙帶飄飄,像是在虛無的雲天悠蕩。他們閑閑的說著話,絲毫沒有發覺後面有人睜大著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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