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胭脂絕代之禁宮柳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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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爺同樣助你,你嚷嚷著要看未來的新娘子,今日讓你一飽眼福。」肖焜同樣開玩笑。 「我那天是突然心血來潮,轉身早就不在意了。可想著大哥向來為小弟著想,也不能辜負了大哥的一片苦心。」 肖焜聽肖衡如此一說,不由佯裝生氣,「你這傢伙好沒良心,我費了一番心思,倒讓你感到為難了。」 肖衡一拱手,「大哥別生氣,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小弟賠罪就是。」 「你嘴裡這麼說,心裡肯定有什麼鬼主意,看來我晚上又要遭整了。」肖焜歎氣,眼裡卻是一絲笑意,「等封王后,我就有自己的王府了,到時輪到你被新娘子整啦。」 肖衡哈哈大笑地揚鞭,馬兒嗒嗒飛快向前。 「等我!」肖焜大喊,揚鞭追趕。道路上朗笑聲不斷,揚起一路飛塵。 太廟坐落在王城北端園林的最高處,四面松柏常青,層疊的宮殿飛簷從森森綠色中斜著伸出,遠看像巍巍佇立的天上城闕。而整體佈局又是宏大簡約深邃肅穆,任誰到此都會油然生出敬畏之心。 前面便是灑水淨塵的黃土大道,殷其炳的馬車慢了下來,殷其炳遙遙望見一片暗紅色宮服的宮人分立兩旁,便小聲關照凝月道:「進了太廟就照規定的位置站著,女兒家別東張西望,小心著。」 凝月答應著,眼光跟著望向前方。 這時,肖氏兄弟的騎隊也出現在大道上。肖焜眼尖,指著前面的馬車又開起了玩笑,「衡弟,前面就是殷大人的馬車,想必你的新媳婦就在裡面,要不要現在就上去瞧瞧?」 肖衡撓了撓發梢,英氣的臉上添了點不自在,「大哥休要取笑我,去了太廟再說。」再次加鞭,馬兒像離弦的箭飛奔而去。 凝月掀簾眺望太廟,肖衡的快馬正從她的身邊飛速而過。她眨了眨眼,後面的肖焜追上來了,靠近凝月時側頭朝她會意地一笑。這一笑,卻把凝月的魂靈拋到雲霄外了。 她當場呆在那裡,車內的殷其炳滿臉興奮之色,「瞧見了沒有?前面的就是肖衡,後面朝我們打招呼的就是大皇子肖焜,難得啊,兄弟倆一早就碰上了。」 凝月一瞬不瞬地盯著漸行漸遠的人馬,車輪碾轉在黃土道的聲音一敲一敲的,不均勻的節奏,如她的心跳。眼前掀起一層淡淡的沙塵,讓她想起三年前柳溪塢漫天的桃花雪。肖焜舉鞭輕揚,清風漫捲著周圍的碎陽雲影,馬上少年玉色的袍角在風裡紛飛。 原來他就是大皇子殿下!其實,那次她猜過他是皇家子弟,大皇子的身份並不讓人驚訝,可真知道了,心裡還是有微微的失落。她沉默著,整個身心顯得恍恍惚惚,幾疑自己在夢中,總覺得不像是真的。 太廟裡觀禮的王公大臣、嬪妃命婦早來了不少,華堂之下,錦繡華服、異彩流光。空氣中彌漫著一種莊嚴肅穆的氣氛,觀禮的人們屏聲靜氣,一片默然。 凝月跟著殷其炳進入,立即有一名內侍將他們導引到大殿下的長案前,恰與王台遙遙相對。正殿中央,兩隊斧鉞儀仗整肅地排列著,藍田玉臺階上鋪著寬厚的紅地氈,兩隻大鼎燃起了粗大的煙柱,紫煙嫋嫋。 「皇上駕到!皇后娘娘駕到!」沒多久聽得太廟司禮的高誦聲,在場朝賀的人全體匍匐跪地,喧呼聲下,雍武皇帝攜皇后站在王台之上。跪拜完畢,凝月抬眼望去,皇帝一身明皇冕服,身材適中,步履沉穩端正,除了臉略顯瘦削外,堪稱英挺。一旁的皇后錦衣鳳冠,在侍女攙扶下極為優雅地坐下。 「冠者肖焜覲見!贊禮大賓隨同上殿--」 三聲長呼鼓蕩迴響,迭次從殿中傳到高階平臺,再傳到殿階。隨著聲浪,肖焜在肖衡等皇家子弟以及諸侯尊長的簇擁下,踏著紅地氈,跪在皇帝面前行禮參拜。司禮宣讀詔書,肖焜著黑紅相加的玄衣纁裳,接受皇帝加冠冊封。 戴上安定王冕冠的肖焜回過身來,微微而笑,接受殿內眾人道賀。凝月遙遙望去,錦衣翩翩的肖焜俊逸百般、氣度從容。 肖焜開始拜謁皇后等諸位尊長,其餘的人紛紛歸位。凝月從剛才的深思夢遊中清醒過來,眼光落在主殿兩邊的皇族位置上,眼光慢慢地流連過去,又接連仔細地掃了幾遍,最終,從心底深處發出一陣沉痛的歎息。 沒有找到那個少年! 所有的禮節形式變得索然無味,凝月心不在焉地等待著儀式結束,心裡是無邊無際的失望。 她哪裡知道,此時的肖衡正在張公公暗地指引下,站在不遠處的大樑柱旁注視著她。眼前的如花美眷沒有別的女子那般嬌滴,她的傾城絕美是高高在上的,她的眼眸不知凝望何處,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冷傲。 肖衡的唇角浮起一縷笑意。 冗長的封王儀式結束了,肖衡目視著凝月站起身,留給他一個冷豔的背影。她走得不急不緩,最後還是淹沒在人流中。 凝天經過這些日子的忙碌,總算在宋府安頓下來。 他本來自鄉野,長這麼大了沒出過幾趟遠門。在他眼裡,稽陽城已夠令人著迷,可一到京城,滿目的繁華頓時迷了他的眼。 宋鵬果不食言,專門請了私塾先生進府給凝天預習功課。起初安排每日上、下午必讀,凝天還算循規蹈矩,三日不到就撐不住了,哈欠連天的。私塾先生過去向宋鵬稟告,說這後生怕是被教鞭抽出來的,如今沒人教訓反倒少了精神。宋鵬呵呵一笑,對凝天的行為並不惱火,將課程改為每日上午,還拿好茶好飯待他。 至此,凝天在宋府自在又逍遙。 人沒了拘束,凝天的心就野了。不過他還不敢動獨自出門的心思,因為庭院深深、景致宜人的宋府夠讓他流連一陣子。 這日晌午過後,凝天早早躺在床上午睡。窗外樹蔭裡的蟬兒吵得歡,凝天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扇,終是按捺不住,翻身起床。 宋鵬的家眷並不多,而且都居住在府邸的南面,凝天便徑直往北面去了。他拐過一帶欄杆,周圍靜謐無人,前面又是崇閣巍峨、層樓高聳。他暗歎,不愧是富貴人家,偌大的府邸有這麼多的院子空閒著,實在太浪費了。 凝天穿過曲折的遊廊,沿路遊賞,愈加感覺前面幽雅有致。他走進花木深處,原來是一座小花園,假山荷池一應盡有,粉漆花牆旁遍種幾株桂花樹,牆的另一頭有樓閣插雲,飛翹的簷角斜斜地伸過花牆。 他暗暗嘲笑自己竟轉到死胡同裡了,正要轉身走開,花牆的另一邊傳來輕微的咳嗽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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