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胭脂絕代之玉娉婷 | 上頁 下頁 |
七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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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啊,鬼鬼神神的?」穿針笑道。 「他說他是並州南宮家的,問你什麼時候會過來。你和娘不是老念著南宮家對我們有恩嗎?那人說話和氣,長得又英俊,我就把你今日回家告訴了他。他很客氣的謝過,就走了。」 穿針怦然心跳,急問:「他穿什麼顏色的衣服?」 「白袍子,一看就是個貴公子。」 穿針驀然無語,失神地站立著。慶洛害怕自己做錯事,安慰道:「我去告訴他,你不會出來的。」 「他已經來了?」 「就在門口的大樹下,他讓我告訴你,他只跟你說幾句話就走。」 穿針幽幽的眼光投向遠方:「洛兒,你幫大姐看住門,大姐現在就過去。」她邊說邊將手中的緞料交給了慶洛,腳步慢慢向府門移動,沉重而艱澀的。 他定是見過南宮老夫人了,她一心想找到玉帛的下落,卻忘了一件至關重要的事——再次見到他,她該怎麼說? 終是自己有負於他,該說的還是要說。她咬了咬牙,抬腳邁出了府門。 夜秋睿定定地站在不遠處,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蔭,映照著他落寞的身影。穿針緩緩走向他,他的目光始終凝在她的臉上,眼裡有無數想不明白的問題,無措而悲哀地望著她。 「公子。」穿針垂下眼眸。 他不語,隱忍著痛的眸間有波光一閃,手慢慢抬起,輕放在她的肩胛上。穿針忍不住一顫,後退著避開,夜秋睿放了手,輕聲苦笑:「你是存了心要與我錯過的,對嗎?」 穿針不知如何說起,惟有默默看他。夜秋睿明白了她的意思,眼底掠過一道蒼涼:「我一直在等,等我們的感情,等我們的故事……」 他黯然,喉嚨哽得不能言語。 穿針心裡像一團絲淩亂地交錯著,只能用簡短的話語回答:「公子,對不住……」 風起了,撩動她額前的一縷髮絲,他抬指纏起又抖落,喃喃自語:「可是,你讓它們還沒開始,就結束了。你能告訴我,是因為我不在你身邊?還是把我們之間的承諾給忘了?」 聽著他傷感的聲音,穿針轉過頭去,眼淚奪眶而出。不是不知道他的癡與愛,以前的過往她怎會輕易忘卻?記得那個月夜,他繾綣地喚著她的名字,她讓他等她一年,他驚喜地答應著,白色的身影在月色下杳若塵煙。 在心底裡,她是感謝他的,那便是她一生中最初的溫暖吧?他曾經是自己心中的良人,曾經無數次幻想與他相依相伴,相敬如賓……然而,春風又一次浩蕩,天空依然明淨,她卻選擇了另一個人,義無返顧的,無怨無悔的。 是啊,自己的心是何時離開他的?她睜著茫然的眼,輕歎一口氣,她終是負了他的! 他扳過她的身子,她垂著眼簾不去看他哀傷的臉。他抬指拭去掛在她眼角的一滴淚,含了笑:「你還是替我哭了。」然後轉身就走,白袍翩動,將她溫柔的目光拂在身外。 「公子……」 他的腳步略停,蒼涼的聲音卻是慎重的,字字鑿進她的耳際:「一年未到,我不死心。我還會等,這塵緣,怎能輕易了斷?」 然後上馬,一人一騎,片刻消失在她的視線中。 穿針怔怔地站著,輕輕搖了頭,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多保重,夜公子。 「大姐。」 穿針回頭,慶洛站在後面,擔憂的眼神。 她迅速地抬手拭去了臉上的淚痕,笑了笑:「咱們進去吧,洛兒。」 「大姐,咱們還是在門口等二姐好了。你這般失魂樣子……讓娘看見,會起疑心的。」慶洛拉住她。 穿針頓悟過來,感激地拍了拍慶洛的肩膀。十六歲的慶洛高過她一頭,臉上的稚氣漸脫,愈像男子漢了。 他們站在府門外,偶爾有風從巷內颼颼刮過,牆邊的樹木搖晃起來,殘英從樹上紛紛揚揚地飄落,讓穿針不斷地想起那抹孤單的背影。她的心幽歎著,直到慶洛的驚喜聲把她喚醒。 「來了,二姐回來了!」 穿針眼見一輛並不起眼的繡帷宮車,伴著玎玎的鈴鐺聲,由幾名宮人簇擁著從巷子的一頭過來。慶洛跑進門招呼爹娘去了,她含笑站著,直到馬車在面前停住。 她徑直走到車旁,掀簾伸進手去:「到家別擺什麼架子,出來吧。」裡面一雙柔暖的手握住了她,穿針一驚,從簾內探出肖沐笑盈盈的臉。 「皇上……」穿針吃驚不小,趕忙依禮跪地磕頭,「臣妾恭迎皇上。」 肖沐彎身扶她起來,望定她:「蕊嬪一早身子不爽,朕想這豈不掃了瑉妃的興,於是不請自來,瑉妃不會嫌朕唐突吧?」 引線不來,穿針難免失望。肖沐站在她的面前,身上的龍涎香比往日濃郁,她不留痕跡地轉過身,用低低的卻鎮定的聲音道:「沒準備什麼東西,皇上別嫌寒磣就是。」 肖沐朗聲笑起來,龔父龔母正從裡面趕出來,見到皇上,猶如突降天神,驚得全都撲通匍匐在地。肖彥很客氣地請了他們起來,自顧進了府門。 已近晌午,肖彥在堂屋稍坐,見龔父龔母一直在裡面顫巍巍地伺候著,忍不住眉頭微蹙,早早喚了用膳。因只是微服私訪,肖沐特意換了織金錦長袍,腰間別著雕龍的玉珮,人顯得俊逸翩然。他朝著在一旁作陪的穿針談笑風生,臉上洋溢著柔情的光,還喚人將御用的百末旨酒端上。 皇帝端坐于上座,龔父哪敢在下端坐了?他已逐漸看出點端倪,舉起酒樽躬著身,面上透出恭維的笑容:「今日龔府蓬舍生輝,老奴是個粗人,不敢掃了皇上的雅興,老奴在此敬皇上洪福齊天,與日月同輝。」 肖沐點頭示意,白皙如玉的臉頰隱隱湧起緋紅,倒像害羞嫣然的女子。龔父無聲地退了出去,偌大的堂屋裡,只剩下肖沐和穿針兩人。 穿針一愣,隱約感覺不妙,她轉頭,正望見肖沐悄悄地走到她的面前,臉上毫無掩飾的濃情。她窘促地起身,肖沐一把抓住了她的手,他的手勁很大,穿針哪掙脫得開,人就僵直在了他的懷裡。 「皇上!」 幾乎就在肖沐落唇的同時,穿針陡然側臉閃過,大聲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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