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胭脂絕代之玉娉婷 | 上頁 下頁
六二


  「我知道了,我家跟南宮家兩代是世交,生意上各有來往。南宮老夫人待我如己出,南宮或許那次鬼迷心竅,做了糊塗事。我看這事就算了,看在老夫人的面子上。」夜秋睿沉沉的歎氣。

  穿針想起南宮老夫人和藹可親的臉,不由點了點頭。

  夜秋睿的臉上重新漾起笑容,隨口問道:「玉帛沒消息嗎?」

  穿針的心立刻沉重起來,回答:「沒有,我都找遍景辛宮了。是不是在別的地方?我猜想藏在肖彥那裡了。」

  「有可能。」夜秋睿臉色黯淡了下來,沉思片刻,道,「玉帛是女人隨身之物,我曾經買通了府裡一名主事的嬤嬤,冷霜兒死的那天玉帛並未在身,入殮時陪葬物品裡也沒玉帛。」

  穿針低下頭,心想,這就難了。曾經她動過晉王寢殿內箱櫃的念頭,內侍宮女進出頻繁,讓她始終沒有下手的機會。養傷時段裡面清寂許多,可她被一種莫名的幸福包圍著,那種念頭竟然沒閃現一絲一毫。

  如今連自身也難顧及,更休說進入晉王寢殿了。

  「不要緊,夠難為你了。」夜秋睿反安慰她,望著她清淡如水的素顏,深夜的霜花染上了她的眉梢,他抬手輕輕撫過:「快回去吧,夜裡太冷,小心著涼。以後有消息,去那裡找人傳個話。」

  他說了京城裡的一個地址,然後攏了攏她的風帽。穿針淡然一笑,轉身慢慢地走。他們沒有攜手,他只是遠遠地看著她,依稀看到一襲娉婷嫋娜的蓮葉,翩翩融入如霜的月色中。

  而穿針並未聽到,身後有一個低沉的輕歎,在無垠的夜空中飄散著。

  那日的天空始終鉛灰色的,黃昏還未臨近,天色卻過早地暗淡下來。

  夜裡是不是又要下雪了?引線有點擔憂地望瞭望窗外,刷的落了厚重的窗簾。

  站在落地銅鏡前,借著濛濛光亮看去,身上僅著的是白日裡從街上買來的淺粉色肚兜,交頸戲水的紫鴛鴦是由七彩金線繡成,重重瓣瓣的荷葉盛開,靡靡的煙色……銅鏡裡的女子籠在粉色的光暈中,而雙眼含波流轉,更顯情意蕩漾,一時,連引線自己也面紅耳赤。屋子裡的寒氣逐漸上來了,她穿衣梳頭,滿意地再次照了照鏡子,出屋往龔府外走。

  穿針的馬車靜候在外面,四角飛翹的帷幄,垂流蘇的塗金小鈴鐺,這是晉王府妃子慣常用的四圍馬車。引線面呈得意之色,彎身坐了上去。

  東瀛神宮外,深邃無邊的禦道兩邊,毫無表情的束甲侍衛守立,伴著赤金錦琉的宮牆殿閣,靜謐得只聽得自己的呼吸聲緊張而興奮地交纏。

  下了馬車,不見有宮人過來指引。引線瞧著道路兩邊松枝輕蕩,雖然是綠意儼然,因為周邊空蕩蕩的,更顯天寒人寂。寒風吹得人瑟瑟發抖,引線將頭上的風兜攏得更緊了。

  上了九曲橋,水景緬邈,狹長的曲岸深處,一座幽靜封閉的宮殿赫然在目。風吹竹絲,如長笛輕吹,一片無籟。

  這就是肖彥信中指的老地方,引線舒了口氣,走得輕快。

  殿外,樑柱旁匍匐跪著兩名宮人,引線將頭上的風兜落下,自顧掀簾而入,與外面陰冷截然相反的熱忽然撲面。昏暗寂靜的殿內,滿眼的是一浪浪的絳色帷幕,仿佛是層層浮雲交疊在一起。引線迷茫地抬眼望著,一步一步向帷幕內裡走,腳步踩在水鏡般的磚面上,帶了一種空洞的回聲。

  沒有光亮沒有聲響,眼前是愈來愈濃的黑。引線有點不耐地掀開一重又一重的繡帷,香風微度間,紫檀織錦的床榻邊站著一個高大的人影,那人背對著她,宛如月夜一筆挺拔寫意的修竹。

  是他。

  引線癡癡地望著,後面的宮人緊隨而入,迅速地用紅布蒙住了她的大半個臉。

  眼前的黑暗讓引線一時迷失,剛想發問,後面的人開口:「委屈瑉妃娘娘了。」引線這才明白自己被當作穿針了,索性不去挑明,心裡暖滋滋的想:「沒想到肖彥還是喜歡尋找刺激的男人,這不正好合自己的意?看他下一步怎麼做……」

  還在想著,整個人被騰空托舉起來,等引線清醒過來,自己已被平放在了床榻上。

  靜默中,她耐心地等待著,像一瓣含苞欲放的花蕊,畿待君採擷。而內心膨脹的情緒在左右蕩漾,悠悠地、一波波地蕩向遠方。

  少頃,肖彥重重的身體慢慢地壓在了她的身上,那股熟悉的龍涎清香拂入。引線本來緊張的心突然平靜,整個身軀仿佛失了架的軟了下來。

  肖彥也是試探性的將手放在她前襟的扣子上,開始一件件地解她身上的羅衣,當繡著紫鴛鴦的肚兜暴露在他的眼前,她玲瓏姣好的胸脯有致地起伏著,肖彥的動作加快了,急促間夾雜著微弱的喘息。不多時,引線身上所有的衣裙盡褪落於地。

  ……

  一切都不是她所想像的,她身上最寶貴的東西如此迅速地失去了。面前的肖彥就像一隻兇猛的野獸,她看不見他的臉,不知道他對待的是龔穿針還是自己,一股真正的恐怖襲據著她的心,她痛哭出聲。

  終於,空茫一片的靜止。肖彥長長地籲了口氣,懶懶地躺在她的身上,胸脯上流淌的汗滴一寸寸黏在她的肌膚上。他對她的痛哭並沒在意,也許甚至不加理睬,他一把提起了她的小腿,三下兩下地剝掉了她的棉襪,貪婪地重重地揉捏著……一下,二下,他捏腳的動作驀地停止了。

  引線明白,肖彥此時定然發現自己不是龔穿針,強烈的嗚咽愈來愈厲害,她索性開口叫喚:「王爺,我是引線……」

  肖彥霍然起身,引線只聽著悉悉簌簌的穿衣套靴聲,他接著倉皇而逃,漫殿的帷幕絆倒了他,當引線一把扯掉了蒙眼的紅布,被肖彥不慎扯落的帷幕正嘩嘩傾瀉而下。

  「王爺!」引線尖叫著。黑暗中,她慌亂地在地面上找尋被扔得七零八落的衣裙,好容易系上了,跌跌撞撞地朝著殿外跑。

  東瀛神宮裡空曠寂寥,道路兩邊垂著琉璃紗燈,冥冥地透著詭異的光亮。引線拼命地奔跑著,九曲橋上眺望,前面禦道上一輛繡幃馬車正在啟動,趕車的宮人揚起了馬鞭。

  「王爺,你等等我,別扔下我!」引線發瘋般的叫著,她的雙腿哪裡抵得上四個輪子,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飛馳的馬車毫無留戀地離她愈遠,穿過宮門,消失在深邃的黑暗中。

  引線跪倒在禦道上,淺清的光亮蒙著她孤獨的身軀,脆弱得令人絕望。

  她發洩似的尖嚎一聲,眼淚嘩啦啦地湧了下來。

  只是她的傷心,無人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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