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雲中歌 | 上頁 下頁
七三


  許平君一聽,立即往手上、臉上、脖子上都抹了不少。

  雲歌笑著把自己做好的雨披罩在許平君身上。

  許平君知道自己有孩子,也未和雲歌客氣,只重重握了下雲歌的手。

  雲歌拿匕首小心地將門有鎖的那塊,連著木板削了下來。

  一開門,兩個守衛立即倒在了地上,許平君驚恐地後退了一大步:「他們都死了嗎?」

  「沒有,沒有,大概只是暈過去了,許姐姐快一點。」雲歌哄著許平君從兩人的屍體上跨過去,把匕首遞給許平君,指了指依稀記著的方向:「你向那邊跑,我馬上來。」

  「你呢?」

  「我要偽裝一下這裡,拖延一些時間,否則巡邏的人往這裡一看,就知道我們跑了。」

  雲歌強忍著害怕將門關好,將兩個守衛的屍體一邊一個靠著門框和牆壁的夾角站好。遠看著,沒有任何異樣。

  雲歌追上許平君時,面孔蒼白,整個身子都在抖。

  許平君問:「雲歌,你怎麼了?你嘔吐過?」

  雲歌搖頭:「我沒事,我們趕緊跑,趁他們發現前,儘量遠離這裡。」

  兩個人貓著腰,在樹叢間拼命奔跑。跑了一段後,果然看到當日馬車停下來的高牆。

  雲歌的武功雖差,可借著樹,還能翻過去,許平君卻是一點功夫沒有。

  「我先上去,把繩子找地方固定好。」

  雲歌匆匆爬上樹,借著枝條的蕩力,把自己蕩到了牆頂上。將匕首整個插入牆中,把布條做的繩子在匕首把上綁好,雲歌垂下繩子,「許姐姐,快點爬上來。」

  許平君看著高高的牆,搖了搖頭,「我爬不上去。」

  雲歌著急地說:「姐姐,你可以爬上來。」

  許平君還是搖頭:「不行!萬一摔下來了呢?」

  雲歌想了一瞬,跳了下去,蹲在地上,「許姐姐,你拽著繩子,踩在我肩膀上。我慢慢站起來,等我全站起來時,你的頭已經離牆頭只有兩人高的距離了,你一定可以爬上去,我會在下面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你摔著。」

  許平君的手放在腹部還在猶豫,雲歌說:「許姐姐,他們會殺我們的,我感覺到了,所以我們一定要逃。」

  許平君咬了咬牙,站到了雲歌肩膀上。

  做了母親的人會格外嬌弱,可也格外勇敢。

  雲歌在下面緊張地盯著許平君,她看到許平君的害怕,看到許平君才爬了一半時,已經力氣用盡的掙扎。

  雲歌一面緊張地伸著手,一面不停地說:「還有一點就快到了,還有一點就快到了。」

  隱隱聽到紛亂的人語聲和腳步聲。

  雲歌不能回頭看,也不能爬上牆,只盯著許平君,一遍遍鼓勵許平君爬到牆頂。

  許平君叫:「雲歌,他們追來了,你……你快上來,不要管我了。」

  雲歌罵起來:「許平君,我要管的才不是你,誰喜歡管你這個沒用鬼?我管的是你肚子裡的孩子,你還不爬,你想害死孩子嗎?大哥會恨你的。」

  許平君聽著身後的人語聲、腳步聲越來越近。她一面哭著,一面想著孩子,體內又有了一股力氣,讓她爬上了牆頂。

  雲歌立即說:「把繩子拽上去,然後順著繩子滑下去,這個很簡單,快走!」

  許平君居高臨下,已經看到一大群手持兵器的人,她哭著問:「你呢?你快上來。」

  雲歌朝她不屑地撇了下嘴:「我走另外一條路。我有武功,沒了你這個拖累,很容易脫身,你快點下去,別做我的拖累!」說完,就飛掠了出去。

  追兵聽到雲歌在樹叢間刻意弄出的聲音,立即叫道:「在那邊,在那邊。」

  許平君一邊哭著,一邊順著繩子往下滑。

  雙腳一落地,立即踉踉蹌蹌地拼命跑著,心中瘋狂地叫著「病已、病已、孟玨、孟玨你們都在哪裡?你們都在哪裡?」

  臉上的淚水,天上的雨水,漆黑的夜,許平君滿心的絕望。

  都是因為她要偷偷去看大夫,如果不是她要去看大夫,就不會被人抓走;都是因為她這個拖累,否則雲歌早已經逃掉。全是她的錯!

  漫天的雨,四周都是漆黑。

  許平君只知道跑,卻不知道如何才能跑出黑暗,想到雲歌此時的境遇,許平君再難壓抑心中的悲傷,對著天空吼了出來:「病已,病已,你們究竟在哪裡?」

  不料竟然聽到:「平君,平君,是你嗎?」

  「是我,是我。」許平君狂呼,大雨中,幾個人影出現在她面前。她看到劉病已的瞬間,身子軟了下去。

  劉病已立即抱住了她,她哭著喊:「去救雲歌,快去,快去,要不然就晚了……」

  孟玨臉色煞白,將身上的雨篷扔給劉病已,立即消失在雨幕中。

  劉病已看了看孟玨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虛弱的許平君,頓住了欲動的身形,對身後陸續而來的游俠客們大聲說:「病已的朋友還困在裡面,請各位兄弟配合孟玨兄先救人。」

  有人一邊飛縱而去,一邊笑問:「救了人之後,我們可就大開殺戒了,老子許久沒有用人肝下酒了。」

  劉病已豪爽地大笑道:「自然!豈能不盡興而回?」低頭間,語聲已經溫和:「我先送你回家。」

  許平君搖頭:「我要等救到雲歌再走,我們是一塊來的,自然該一塊走。」

  劉病已問:「你身體吃得消嗎?」

  許平君強笑了笑:「就是淋了些雨,我是恐懼、害怕更多。」

  劉病已未再多言,用孟玨的雨篷把許平君裹好,抱著許平君追眾人而去。

  劉病已護著許平君站在牆頭一角,俯瞰著整個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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