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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


  我一點都不關心那雕的身體狀況,追問道:「你要將我關在這裡多久?我家裡人會擔心的,尤其是我相公和寶兒,寶兒會哭的,而我相公,他手握兵權的,若是生氣也不知道會不會做出什麼不好的事,我看你還是放我回去好了,回去後我就說是我自己貪玩出來迷了路,我常常搗亂的,他們會相信我的。」

  他想了想道:「那人讓我放你,我就放你。」

  見我怒視著他,他又道:「放心,我會對你好的。」

  好你媽個頭啊好。

  我心裡歎了口氣,看來道理是講不通的,於是我一抬手,銀針唰唰射出。

  他不屑地望了我一眼,側身躲過,銀針打在石壁上,叮噹落下。

  我再射出一排銀針,他這次一抬手,銀針到他跟前卻莫名地慢了下來,最終簌簌落地。

  我一揮手又想再飛一手銀針,但手指一摸,發現袖中已無銀針,掙扎了半晌,還是覺得蹲下去撿那一地的銀針太丟人,只好作罷。

  他見我停手,笑了起來:「你師承古老前輩?」

  「沒錯。」我想想又道:「既然你認識我師父,那看在我師父面上不如將我放了,否則我師父若是知道了你囚禁我,絕對繞不了你。」

  他沒有露出一絲一毫的驚恐,反而淡然道:「若真如此,以我對古老前輩的敬意,我甘願死於他手下。」

  我比秀才遇到兵還氣憤,我他媽遇到瘋子。

  各自默了半晌,刀疤人道:「我走了,你晚膳想吃甚麼?我想辦法替你弄來。」

  我想一想,道:「我想吃我家寶兒做的紅燒獅子頭。」

  他搖頭道:「你這是讓我送上門去?」

  喲,不傻嘛。

  我只好道:「那你接著偷小籠包吧。」

  他爬上神雕背,神雕吃力地騰空而飛……

  晚膳時分,我靠背打瞌睡,神雕撲騰著降落了,我上去解小籠包,解完後試圖爬上神雕的背。它兩下將我甩下背,我不甘心,又爬,它又甩。如此重複幾回後,我累得趴在地上直喘氣。神雕它長鳴一聲,扭頭驕傲地睥我一眼,拍拍翅膀飛走了。

  我怒火中燒,本女俠今日,今日竟被一孽畜活色生香地鄙視了!

  §第64章 番外:寶兒

  寶兒這幾日忒倒黴,先是切菜的時候把手切了;又是偷吃點心時被姑爺撞到,從而導致自己把自己給噎著了;再是小姐新給她做的衣裳被老鼠咬了兩個洞;最最詭異的是,每回她獨自出門閑晃的時候,總有個老女人鬼鬼祟祟跟著她。

  寶兒給過她錢,她也接受了。只是下次單獨出門,發現她還是跟來了。

  於是寶兒決定了跟這老婦人好好深刻地談上一談,務必使婦人瞭解到她一點也不想嫁給她兒子或者是她已經沒有錢給她了。

  今日寶兒穿上手肘破了兩個洞的新衣裳,跟小姐說她要出門處理一些事,小姐很想跟著,但姑爺不同意,主要是因為小姐上次跟著她出門時不小心把柳季東揍到姹紫嫣紅了。

  寶兒走了兩條街都沒見著那怪婦人跟來,內心無比失落,就像下定決心要賣身的藝伎,卻伸長脖子總也等不來恩客。

  寶兒又繞了兩條街,實在沒把恩客給繞出來,只好去來福客棧吃小籠包。

  她才吃了兩個,那怪婦人又來了,坐在離她兩張方桌的地方,灼灼地張望。

  寶兒踟躕了片刻,還是挪到那婦人面前坐下,道:「你總跟著我作甚?」

  婦人抬首,淚眼汪汪,面上歲月的溝溝壑壑聚滿了蒼涼,她說:「你好嗎?」

  寶兒撓了撓頭,有點手足無措:「我很好呀。你莫要哭,這店的掌櫃的識得我,若是他告訴小姐我無故令你哭泣,小姐會揍我的。」

  婦人以手捂嘴搖頭,卻還是泄出抽抽噎噎的哭泣聲。

  寶兒無奈,只好道:「唉你究竟是在哭甚麼?別哭了,你哭起來實在太醜了。」

  婦人哭聲戛然而止,面上的表情無比詫異,寶兒把她的表情在心裡形容為,猶如見到和尚和尼姑拜堂般不可思議。

  婦人收起捂嘴的手,長歎一聲道:「你可想知你的身世?」

  寶兒皺起眉,隨手端起桌面上的茶便一飲而盡,「你說罷。」

  婦人盯著茶杯有一絲怔忪,那杯茶是她方才洗茶杯的……

  她勉強自己將目光從茶杯挪到寶兒臉上,又逼迫自己再擠出一個苦臉,顫悠著聲音道:「我……我……是……你娘……」

  寶兒眼珠在婦人身上打轉了一圈,委婉道:「我雖然是大戶人家的丫鬟,但我餉銀很少的。」

  婦人滾出了兩顆淚水,悲愴道:「都是娘不好,這麼多年來讓你受苦了。」

  寶兒又再強調:「我餉銀很少的。」想了一想又加了一句:「我沒錢奉養你的,所以你不要冒認了。」

  婦人忽然伸過手來握住寶兒的手:「你聽我說,我沒有冒認,我是真的是你娘,十八年前我是揚州青樓的頭牌,王賴子,就是王府老爺,你小姐的爹,他路過揚州做生意時,曾在我那兒呆了一個月,一個月後他走後我發覺我懷孕了,我托人捎消息給他,卻是杳無音信,於是我生下你後便帶著你上京找他,但被他府內的妻妾趕了出去,她們道每隔幾個月就有女人抱著孩子聲稱是王賴子的種,我一氣之下便回揚州了,兩個月後有人願意替我贖身,但……但他並不願養你……我便上了一趟京城,將你留在王府門口,我看著你被王府的小姐抱進門時,心如刀割……」

  寶兒偏頭托腮聽得津津有味,見她停頓,忙追問道:「那後來你嫁了那人麼?」

  婦人原本要拭淚的手頓在半空,又無力地垂了下去:「嫁了,可是那人並非好人,我進門之後他常打我……」

  抽噎了兩聲後她又道:「幸好我當時沒將你帶入他家……你……你會恨我遺棄你麼……」

  寶兒搖搖頭,眨著大眼道:「不會不會,你真的是我娘麼?為何我覺得你言談不甚實在?」

  婦人心下一驚,瞇起眼慈祥道:「我句句肺腑之言。」

  寶兒若有所思道:「你看你說你是揚州青樓的頭牌,但你現在長得真的很醜,我看年輕時也未必佳。揚州人也不至於傻得讓你這種長相的當頭牌罷?而且你若是我娘,老爺是我爹,你們的孩子必定醜得人神共憤,可是我長得可水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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