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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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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 「古怪的名字,不說也罷。」我忙打斷,「寶爹,你方才道家裡買了肉未切,快去切快去切。」 寶兒很激靈地跟著道:「是呀,爹,快去切肉,切完了再回來看望我。」 師傅嘴角抽搐,道:「告辭。」 他咻一下飛簷走壁離去。 範天涵用探究的眼神打量著我與寶兒。 寶兒眼睛左躲右閃,對著師傅遠去的背影揮手,呐呐道:「爹,慢走,要常來看我。」 範天涵偏頭將我望著,眉微挑,眼含笑。 我摸摸脖子,對他笑。 他伸手揉揉我的頭,道:「寶兒他爹果然是絕世高人。」 我忙不迭點頭,「是。」 他又道:「我去衙門辦事,你一道去不?」 「去!」「去!」我與寶兒異口同聲道。 範天涵睥她一眼,涼涼道:「你不准去。」 寶兒敢怒不敢言,哀傷地將我望著。 我求情道:「讓寶兒去罷,為甚不讓她去呀?」 他涼涼道:「她爹指不定切完肉後又會回來探望她。」 咚…… 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途中,範天涵給我買了捏泥人,簪子,小籠包,還有一本名為《聊齋志異》的冊子。 我與範天涵在公堂上等知府大人時,在公堂上懸著「明鏡高懸」的匾額下我想試探他道:「你覺得寶兒她爹……」 他擺出一付願聞其詳的樣子。 我斟酌不出合適語句,只得氣餒道:「她爹是否比我爹俊俏?」 範天涵一怔,慢慢勾起嘴角笑,微笑,大笑,最後演變成捂著肚子狂笑。 我無奈地望著他笑得歡騰的樣子,頹然問道:「你都知道了是吧?」 範天涵止不住笑,「哈哈……你……想我……哈哈……不知道……哈哈……我就……不知道……哈……」 我瞪著他,直把他瞪得收起笑。 他整整衣冠,眸光一閃,正色道:「夫人若不想讓為夫知道,為夫自然不知道。我只盼有日,你我能與尋常夫妻一樣無間,夫人以為何如?」 我這輩子有幸聽到的情話不多,於是常常會誤會和自作多情。現兒我就很自作多情地不自在起來,左瞅瞅右瞄瞄,發現外頭一比我爹還腦滿腸肥的胖子,搖搖晃晃地往公堂方向走來。我連忙對範天涵道:「知府大人來了,你們聊正事,我先回避一下。」 於是我落荒而逃,差點撞翻知府大人,幸好他身材四平八穩,兩腳一分,紮了個結結實實的馬步,還道:「哪裡來的毛躁小姑娘?」 我受反力,踉蹌倒退了好幾步,聽得範天涵在公堂之內大笑。 你就笑,笑得齒掉! §第19章 家法(上) 這日天高氣爽,風匡當匡當地吹,我抱膝坐在門檻上數螞蟻。 我在等寶兒,我讓她去書房問範天涵我們是否能出門放紙鳶。 但寶兒這一去去了一盞茶的時間,我等得不耐,便決定起身去尋她。 我這才剛扶著門站起來,就被沖進來的小翠撞了個東倒西歪。 小翠是負責打掃書房的丫鬟,與寶兒年紀相當,兩人關係甚好。 小翠抬首見是我,叫了句夫人便拎起我的手往外飛奔,邊奔邊咋呼著些什麼,但我被拖得跌跌撞撞的,也只顧著感歎她與寶兒不愧是朋友,物以類聚。 我被小翠拖到了書房門口。書房的門半掩著,裡面傳來低低的啜泣聲,我透過門縫望進去,寶兒跪在地上,蕭子雲坐在椅上,噙著陰涼的笑。 我暗叫一聲糟糕,自從上次見過師傅後,我就一再警告寶兒離蕭子雲遠遠的,寶兒信誓旦旦地應承說,哪怕是蕭子雲掉的銀子,她也不會去撿。今個兒竟還犯在了蕭子雲手裡! 我擺擺手示意小翠去躲起來,然後換上一張笑臉,推開門。 我可以想像我現在的面孔有多諂媚,因為我笑得風呼呼地往我喉嚨灌。 我擋進寶兒與蕭子雲的中間,堆著滿臉笑:「子雲表妹,看來寶兒又給你添麻煩了呀?」 不等她回答,我又轉過身去罵寶兒,「你這小賤婢,我平日裡是怎麼教你的,你天資到底是有多愚鈍?你就不能讓我省省心?我現就揭了你的皮,看你還如何興風作浪!」 語畢,我伸手去擰她的耳朵,寶兒與我對望一眼,嚶嚶地哭起來。 蕭子雲勾起嘴角笑,「嫂嫂大可不必做戲與我看,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今日寶兒既犯了家規,自有家法處置,不必嫂嫂如此賣力做戲。」 我咬著牙忍了下來,笑道:「子雲真是愛說笑,寶兒年紀尚小,難免不懂事,有什麼不對的我讓她給你賠不是就是了。」 我腳尖輕輕碰了下寶兒的膝,寶兒便即刻聲嘶力竭地嚎了起來,「表小姐,寶兒知錯了,你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吧。」 這廂正鬧騰著,書房裡忽地多了一人。 範天涵擰著眉,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蕭子雲這才從椅子上緩緩起身,道:「表哥,寶兒偷了你的鎮紙。」 啐,一個破鎮紙。 我正待要幫寶兒辯解,寶兒便開口道:「寶兒見那鎮紙價值不菲,一時起了貪念,寶兒知道錯了,姑爺繞了我罷。」 我望望擺在桌上的呈堂證供,一個白玉鎮紙,能有多價值不菲?我那些一箱子一箱子的珍珠翡翠瑪瑙,寶兒見了都是不屑一顧的,她不愛這些身外之物,她只愛銀子,白花花的那種,別的再價值不菲她都不愛。 既然寶兒莫妙地攬了這麼個罪名下來,自然有她的理由,我也不便干擾,只能從旁幫著道:「寶兒都知道錯了,那就算了罷,無論這鎮紙多少銀子,我雙倍奉還就是了,權當我把它買下了成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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