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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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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巧在牡丹院外救了中迷藥的她,我以為她看到我會有一絲欠疚和情意。但是我很失望,她對我除了防備撒謊,竟然是真的想殺了我。她對我的態度與對那個姓月的小子截然不同,我瞬間有些怒了。 我不止一次地想,如果永夜相信我,她只要吐露實情,我一定真心以待。 她沒有。 我很生氣,想讓她吃點苦頭,嚇嚇她。於是我將她賣進了牡丹院,我知道一定能從她身上得到游離穀的線索。我也知道,游離穀一心想生擒她,斷然有利用價值,不會傷害她。 可是,她失蹤了,墨玉早已離開牡丹院,留守在牡丹院的居然是李言年。 一瞬間,我悔得腸子都青了。心情很沉重,變得焦燥不安。 安國宮變,我追蹤李言年而去。我只能求上天助我找到她,我只求她不死,不論她遇到什麼,我都決定照顧她一生。 找遍夷山的六天六夜裡,不是我不疲倦,不想睡,而是舍不下她,找不到她,一刻也無法心靜。 為她寢食難安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是真的喜歡上她了。不管她殺了多少好人,不管她是否心裡記掛著另一個男人,我都喜歡上了她。 找到石屋的時候,永夜很緊張地看著我。她的眼神透露出的防備與緊張並不是因為李言年,是我。 我就這麼讓她討厭?讓她恨?讓她無時不刻想殺了我? 我告訴她,我並不想殺星魂。然而這個消息還是不能讓她對我放下戒心。我不免吃味的想,她心裡喜歡的人是月魄。 夷山石台下的竹屋裡,我看到了一張紙條,是月魄寫給永夜的。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很深的情感,我心裡更不是滋味,尤其是永夜賊兮兮的想看那張紙條的表情,讓我怒。 在她睡醒衝口而出叫出月魄的名字時,我恨不得告訴她,她是已經定了親的人,不能再想著別的男人,尤其是一個讓我也覺得神出鬼沒,行蹤成謎的男人。 端王來信催齊國下聘。 李天佑成了皇帝,端王不想讓永夜嫁給他。 我終於明白為什麼端王要定這門親事。 永夜在京都殺了太多安國的官員,一旦東窗事發,她性命堪憂。她嫁到齊國當太子妃,端王可以推得乾乾淨淨,可以保住永夜的命。 想通這一層,我與燕弟帶了聘禮去端王府下聘。 想到永夜快嫁給我,心裡有種喜悅。 我想見永夜,又有些不好意思,便以燕弟的名義請她赴宴。 佑慶帝下旨封永夜為永安郡主,我很期待她換了女裝的美麗,可是永夜出現還是一身男裝,我覺得這是永夜的風格,我又覺得她不穿女裝還有別的想法。 後來聽說她抗旨也不願意讓李天佑看到她穿女裝,難道,她的女裝真的只為那小子穿?這個推測讓我心裡很難受。 我不信,她敢男裝出嫁。 永夜的一言一行無時不刻影響著我。心裡窩了口氣,藏住了身份不想告訴她,想等到永夜進了宮出現在她面前,讓她也驚慌失措一回。沒想到,當她從船上從一堆侍女身後露面的時候,我一口血差點吐出來。她真的男裝出嫁,還理所當然。 她如此裝扮,我看出兩點。她心裡的人是那小子。她順從出嫁,只是為了讓端王好交待。 永夜不明白,她只要踏上我齊國的土地,她就已經是我大齊太子妃。她如果離開,與人私奔,齊國皇室丟不起這個人。 在馬車進入聖京的瞬間,我望著她走進驛館的背影歎氣,除非我成全她,讓她隱姓埋名,否則,她永遠也別想和那小子在一起。 與此同時,我很疑惑,難道我真的比不上那個不能保護她的小子?一時間很想剃了鬍子,換了裝去見她。 燕弟見我摸著鬍子照鏡,歎氣道:「女為悅己者容,皇兄居然如此自苦!」 我愣住,放棄了讓永夜見我真面目的打算。堂堂男子竟需以貌博她歡心,我不屑為之。 我沒對永夜說出實情,在我內心,我盼望她留下,哪怕是為了兩國之約而留下。我想成親之後,她是我的妻子,我會讓她喜歡上我。然而,永夜還是走了。 聽到這個消息,如同太陽沉入了落日湖,眼前一片黑暗,心冰冷。 我要看看,看看她與那小子究竟感情深到什麼地步。 她只有一個地方可去:平安醫館。竹樓裡那張紙條上是這樣寫的。聖京只要出現這個醫館,他就離不開我的視線。 遠遠瞧見姓月那小子牽了她的手走進醫館,夕陽照在他倆身上,一個英俊出塵,一個麗色無雙,實在是一雙璧人。 我令士兵去搜查,回報說裡面是一對恩愛的老年夫妻。 那一夜我醉後對燕說:「我不會做太子了。」 燕弟沉默良久對我說:「你再瞧瞧,再想想。」 我拍案而起,怒道:「我本就不想做太子!若不是永夜……」 「皇兄可曾想過,永夜為何刀下留情,又極想殺你?她逃婚不想嫁是事實,可是皇兄忘了,永夜並不知道要嫁的是你。」燕弟這時反過來勸我。他的話像清水淋頭,我瞬間酒醒。 永夜並不知道嫁的是我,她才逃婚。這句話重新讓我燃起希望。 我多次救她,永夜對我也存了一份情。她是怕我知道她是星魂殺了她嗎?如果永夜知道嫁的是我,她還會離開嗎? 我離開皇宮,伏在平安醫館的對面,遠遠的看著那座院子。 我離院子很遠,遠遠的看他抱她,看他們在院子裡吃飯說笑,有種被壓著喘不過氣的感覺。和永夜在一起,鬥嘴試探,從來沒有這樣溫馨的一刻。 心裡矛盾之極。 我是該成全她與那小子,還是搶了她走? 我若是對她用強,她占不到半分理。她已經以永安公主的身份進了齊都,天下人皆知她是齊國太子妃。 可是永夜的笑容,小院中和諧的氛圍,永夜從小在游離穀受的苦,讓我狠不下心來。 她與月魄分居東西廂房,她難道不想嫁了他?我松了口氣,她如果成了他的人,我無論如何會放手成全。我繼續觀注著平安醫館。 十天中發生了很奇怪的事情。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人,似乎他們也對陋巷中的平安醫館感興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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