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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我的刀在你背脊上,我一刀下去會割斷你的脊樑,你死不了,卻再也沒辦法站立。一個只能躺在床上的刺客會有什麼下場?」

  「我不會告訴你,你殺我好了,你知道的,我告訴你,會比死更痛苦。」

  永夜笑了笑,「我還有十八柄刀,我的飛刀很小,準頭不差,她還沒死,我可以一刀射瞎她一隻眼睛,再射瞎她另一隻眼睛,順便一刀刀從她臉上片過,你可以看著她美麗的臉頰變成兩個血洞而人卻不會死……」

  地上的老太太還是鶴顏雞皮的臉,眼睛卻露出了深深的恐懼,突然伸手往天靈拍下。手才一動,便痛得一顫,手背上已釘上了一柄飛刀。

  「我在你身後,可以讓你感覺不到我何時出刀。回答我的問題!」永夜聲音一冷。

  日光額頭汗出如漿,怔怔地看著地上的老太太喃喃道:「你只擔心月魄是嗎?他……」

  院內突然爆出一團紫霧,永夜暗叫不好,腳尖用力,人如紙鳶斜斜飛起。回頭瞥見日光躍在半空的身體像被什麼擊中,直直摔倒,而扮成老太太的刺客已全身僵硬一動不動。

  紫霧散去,院子裡橫躺著兩具屍體。

  永夜心情沉重地回到醫館,伸手取下了醫館的牌子。

  「星魂,你去哪兒了?我看到你放在門口的東西。你把醫館牌子取了幹什麼?」月魄吃驚地看著她。

  永夜歎了口氣,「我發現有兩個人在醫館外探頭探腦,跟過去殺了他們。其中居然有一個是和咱們一樣從小樓裡出來的刺客,他叫日光。」

  「他們怎麼會知道呢?」

  永夜想了想道:「有可能他們想找你,想到你會使毒也肯定會行醫,所以才對醫館特別注意。咱們換個地方住吧,我有法子賺錢了。」

  月魄想了想道:「我早想到這一天,我已另外租了個地方。」

  「不會吧?你有幾窟啊?」永夜沒想到月魄居然早有準備,懷疑地看著他。

  月魄笑了笑,拉著她出了醫館,到了隔壁。一模一樣的格局,只不過外面店門始終關著沒有做生意。他得意地笑了,「這裡。沒人想到是在隔壁吧?住在這裡的可不是月老了,是趙大叔。他是個怪人,鮮少出院子。嘿嘿,我一般十天左右會扮成趙大叔出門買東西。」

  永夜忍不住笑了,「趙大嬸呢?」

  「她長年臥病在床,床前離不得人,所以趙大叔總是在家裡照顧她。」

  「趙大叔靠什麼生活呢?」

  「你沒見院子裡掛著草鞋?趙大叔每隔十天就會拎著草鞋去賣,勉強度日。」

  永夜板起了臉,「今晚趙大嬸心情好,病也輕了,所以要坐在院子裡喝酒吃肉賞月!」

  月魄「哦」了聲走到她身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趙大叔見趙大嬸病好了,便想與她研究下如何不再讓腳板心長著那朵花……」

  永夜的臉瞬間漲得通紅,肘用力擊在月魄肚子上,跳了開去,「趙大嬸今天起要開始賺錢報仇大計!我把田黃印章拿到大昌號才當了二十兩銀子,再去濟古齋見工,你賣藥材也賺了不少銀子,咱們在聖京住個一年半載,我看太子燕還會不會在城門檢查。」

  月魄聽了皺了皺眉道:「星魂,你就別去上工了。我賣了五十兩銀子的藥材,加上當的印章二十兩,夠咱們花好幾個月了。」

  永夜嘟著嘴不幹,她才被勾起癮,想要報仇,還順利地進了濟古齋,怎麼能放棄?再說,成天悶在家裡也無聊。

  月魄見她態度堅決,輕歎口氣,笑了笑道:「出門小心一點兒,我替你易容。」

  接連五日,永夜去濟古齋上工。她一邊做事,一邊欣賞濟古齋收藏的名人字畫,暗自將各人的筆劃特點牢記於心。晚間在家挑燈夜戰,模仿畫作。

  半月之後,印鑒完成,她對著畫作上的水泊居士印鑒,再瞧瞧自己手中的,與畫上一般無二,不禁得意至極。

  月魄見了嘖嘖稱讚,看向永夜的目光又多了些疑惑,「你什麼時候學的?」

  「在王府那幾年學的。」永夜的前世記憶是屬於她一個人的秘密,難不成告訴月魄她前世是男人?

  月魄笑道:「等你當了畫出了氣,就不要再抛頭露面了。聽到沒?」

  永夜愣了愣。月魄攬了她入懷,輕聲說:「每回你出門,我都擔心你再不回來。」

  「我怎麼會不回來?你等我,等當了這畫,我就不出門了,在家教你畫假畫玩!對了,咱們再養只豬好不好?像鬧豬那樣的,好玩。等小豬長成大豬,城門估計也放行了,我們就離開。」

  「好。」對她的要求,月魄似乎從來沒有不答應過。

  永夜細心裱了畫,又花了五兩銀子的大價錢買了個雕工細膩的檀木盒子興沖沖地抱了上大昌號。她驕傲地將檀木盒子往櫃檯上一放,「死當一千兩,在下急等銀子周轉!」

  朝奉早忘了上次花二十兩銀子揀了個價值百兩的上品田黃石,見人開口就要死當一千兩嚇了一跳,伸手就去開檀木盒。永夜把手往盒子上一搭,抬著下巴問道:「你洗手了嗎?」

  朝奉一愣,正要出言譏諷,永夜挑著眼道:「這是陳大家的墨寶,你盡接些破物爛衣裳,弄髒了怎麼辦?」

  朝奉被她說得哽得脖子通紅,聽說是陳大家的畫作,狐疑地看了永夜一眼,卻真的用雪白的毛巾擦了擦手,才小心地打開盒子展開畫。

  裡面也是一幅大青綠潑墨山水,他仔細看了又看,盯著落款與印鑒眼珠子差點兒掉在畫上。半晌吐了口氣恭敬地說道:「公子此畫何處得來?」

  「我從哪兒得來的你就不用知道了,反正不是偷也不是搶,你只管看這畫是否是真的,給我當了銀子作罷!」永夜不耐煩地說道。

  「公子莫急,只是陳大家的畫少有現世,小人眼拙,公子稍候,小人去請大朝奉!」朝奉說著下了高高的櫃檯,去了內院。

  不到片刻,走進一個精神矍鑠、眼露精光的老頭兒。捧起畫作細細觀看,良久方道:「公子死當?」

  「在下缺銀子,沒辦法,只能死當!」永夜歎了口氣,戀戀不捨地看了眼畫,猶豫了下才似下定了決心。

  「如此甚好,在下東家也極愛陳大家畫作,紋銀一千兩,死當!公子可想好了?」大朝奉臉露喜色又問了一遍。

  「死當!當了眼不見心不煩!」永夜不耐煩地嘀咕道,眼神又往畫瞟了瞟,似極不捨得。

  大朝奉當即寫了當票簽了一千兩銀票遞給永夜,喜滋滋地抱了畫走了。

  永夜聳聳肩,看來在古代求口飯吃也很容易。

  她記著去買女裝,問了聖京最大的綢緞莊尋了去。

  鋪子裡擠了三四個姑娘正在竊竊私語,看穿著打扮應該是聖京的大戶人家。

  「聽說安國永安公主還沒找到呢!」

  「……聽說是游離穀的人劫走了……」

  「長什麼樣啊?聽說沒穿嫁衣還是男裝來的齊國。像什麼話?如何配得上太子!」

  永夜聳聳肩不置可否。永夜耳力好,幾位女眷的議論她聽了個清清楚楚。她不禁啞然失笑,太子燕相貌清秀、性格溫和、出身高貴,又是單身,自然是高門貴族女孩爭相求嫁的理想女婿。她不討厭太子燕,也沒有想嫁他的念頭,已經離開便與她無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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