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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八


  永夜看著他,突然一笑,「說實話,我很期待……很期待做女人的感覺。叔叔你風流倜儻,想必這方面也是高手。永夜一定會好好配合,抵死不從、讓你奸屍的事我是不會做的。」

  李言年聽著聽著就覺得自己在永夜眼中仿佛成了牡丹院的公子。他站直了,冷冷道:「你哪像個大家千金?李穀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女兒!」

  瞧著他眼中的挫敗感,永夜笑得更開心了,「師父忘了,游離谷是培養刺客的地方,可沒聽說過還培養大家千金。有,也是送去牡丹院做姑娘罷了。」

  李言年終於拂袖而去。

  永夜感覺後頸有汗流下。她望著窗外燦爛的陽光,與李言年這一席話就像說了很久似的。而陽光不過才跳過山巔。她問自己,若是被李言年奸了會如何?嘴邊隱隱浮起一抹苦笑,總不能真的自殺吧?

  「不是讓你去睡嗎?怎麼起來了?」她不動聲色地看著攬翠進來。

  「相公……他睡了,奔波了一晚,睡了。」攬翠低著頭,一串淚珠滾落衣襟。顯然她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再也睡不著了。

  永夜笑了笑,「娶到你是他的福氣,有時候女人單純一點兒好。像我這樣的,娶了我都不敢睡我身邊,生怕睡熟了腦袋會沒了。他不會傷害你的,當然也說不準,他也沒什麼做不出來的。」

  攬翠的手抓緊了衣襟。

  永夜望著陽光笑道:「你去睡吧,有師父在,我跑不了。」

  疑心會在女人心裡像春天的野草,播下一顆種子,會長成一片草原。也許會幹死在心裡,也許是她的希望。

  一天之後軟骨散的藥力便沒有了,永夜坐起身。她一直在想是用發中鋼絲取了李言年的性命還是另作他用。只有一根鋼絲,除非一招得手,否則她就再沒有機會。永夜沒有動。

  李言年冷冷地告訴她:「這鏈子是純鋼鑄的,鎖孔用鉛封死了,你不用想著有任何能逃跑的可能。」

  窗外的陽光每天有兩個時辰能照在床上。陽光出來的時候永夜會挪過去曬著,她在黑暗裡待得太久,捨不得錯過曬太陽的機會。她想,也許以後都曬不到太陽了。

  「師父,在你眼皮底下,我能逃走嗎?你對自己越來越沒有信心了,是吧?」

  永夜回眸的瞬間,所有的陽光都集中在她臉上。李言年上前一步一耳光扇了過去,她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驀然爆發出一陣大笑,「師父你就是這樣,最看不來別人不尊敬你,最恨別人傷了你的驕傲。你終於忍不住動手的衝動了嗎?」

  李言年拎起她,咬牙切齒地說:「我還沒想好怎麼對付你,等我想好了,你就等著為我生孩子吧!」

  「師父原來還下不了這個決心哪!」永夜大笑,「碰我之前最好先把攬翠解決了,免得她瞧著傷心難過!」

  「你以為我會受你挑撥?」

  「師父若是相信永夜一回,也不會讓李二跑掉不是?」

  她一句話戳中了李言年的心事,領口一松,人倒在床上。李言年一把扯開了她的衣襟,露出雪白的胸膛。

  「相公!」攬翠傷心欲絕的聲音出現在門口。

  李言年瞧著永夜面不改色的臉,緩緩站直身,「誰叫你進來的?」

  「不讓她瞧著辦事也行!」永夜澆了瓢油,看到攬翠淚眼蒙又帶著噁心的表情笑了。

  李言年起身往外走,經過攬翠身邊時冷冷說道:「沒有第二次。」

  §第三十四章 被他賣了又被他救了

  他的懷抱沒有月魄親切,卻讓她安心。永夜一路裝睡,把風揚兮當成一匹馬,她覺得這樣的形容很貼切。

  她在這裡已經待了五天,永夜有點兒撐不下去了。她覺得每天只喝幾口稀粥吊著命,李言年再離開時不用對她下軟骨散她也無力了。

  她分外想念影子叔,他從房頂扔下來的肉真香啊。從前有危險的時候,影子叔都會出現在她身邊。可是現在影子叔走了,她只能靠自己。

  攬翠看她的目光很複雜,卻不敢走近半步。李言年說只能每天給永夜半碗稀粥。她煮的粥就真的稀得可以照見人影,每次放下粥掉頭就走,一句話也沒有。

  永夜喝著半碗米湯苦笑,女人要是嫉恨一個人,手段會比男人還殘忍。

  第六天,李言年進了房間,對永夜又下了軟骨散,他冷冷地說道:「我覺得我離開的時候,你還是多睡睡比較好。」

  永夜的手緊握成拳,鋼絲刺入指甲縫中,痛得她幾乎忍不住跳起來。

  這種痛與軟骨散分庭抗禮,手很痛,卻還有力。她沒有說話,怕一說話,帶出的顫音會出賣她。

  「我要去京都看一看。你最好希望我帶回點兒好消息。」

  李言年的腳步聲消失了,永夜透過窗戶看到他往山谷外走去。她慢慢吐氣,軟骨散畢竟霸道,她的手顫抖著慢慢鬆開,還能動。

  永夜毫不猶豫地用鋼絲刺激著身體最敏感的神經,一點點恢復知覺。

  「攬翠!」

  「什麼事!」攬翠的聲音冰冷。

  「怎麼今天還沒給我端粥來?」

  「相公說,他只去一天,小姐一天不吃也沒什麼。何況,不過半碗稀粥而已。」

  這是從小維護她、照顧她的攬翠?永夜聽了歎氣,眸中一片蒼茫的冰涼。

  攬翠只是一個深愛自己丈夫的可憐女子,只是一個害怕別人搶走她丈夫的妻子。永夜這樣告訴自己,免得自己出手殺了她。

  女人吃醋會這麼瘋狂?她也不想想她的丈夫有多麼噁心,想奸了自己的侄女。她不怪李言年,卻恨上了自己。永夜相當不理解這種奇怪的想法。

  攬翠抬起頭,目光掃過她腳上的鐐銬輕聲說:「其實我一直想和相公過這樣的生活。平和安寧,不理會外面的事情。也許,我們不在山谷中住也能去一個小地方安靜地生活。小姐,你不要怪我,洗去你臉上易容的時候,看著你那張臉我就在想,天下沒有比你更能讓男人變心的女子了。」說著滴下淚來。

  「父王令你潛伏在他身邊,是怎麼說的?」永夜的心又沉了沉。

  「王爺說,如果相公發現了小姐的身份,就殺了他。我盼望他一生都不要發現,可是,小姐去陳國的時候,他見王妃做了很多年輕女子的漂亮衣裳,他就懷疑……我下不了手,他看出來也沒有殺我,他對我很好的。」

  永夜笑了笑,「我不怪你,你就把我父王給你的毒用在我身上好了。」

  「小姐……你死了,也總比被他侮辱的好。」攬翠臉色發白,咬著唇下了決心。

  「呵呵,你說得真對,多謝你了。」永夜又歎了口氣,「讓我再煮一次茶吧,你把毒下到茶水裡就好。」

  攬翠看看永夜動彈不得的模樣不知道她怎麼煮茶。

  永夜悠然道:「你把爐子和茶海搬進來,我教你怎麼煮。師父也喜歡煮茶的,你學會了以後沒事就可以煮茶給他喝。山谷清幽,正適合品茗對弈。這是神仙也求不來的日子。」

  永夜煮茶的優雅早就深深刻進了攬翠心底。在她心中,李言年同樣喜歡這些雅趣。若能學會永夜的茶藝,煮茶給相公喝,他會很開心,攬翠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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