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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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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心當驢肝肺。我立時憤憤不已,隨口道:「你乾脆蹦達兩下算了。那不是震麼,讓它震一震,保不准就能開開了。」 這本是我生氣時地一句氣話,哪知宗政澄淵和殤夙鸞聽了之後,同時眼前一亮。 殤夙鸞拉著我緊走幾步,在角落裡站定,與宗政澄淵對視一眼。只見宗政澄淵拿出一把匕首,用刀柄的部分重重地往牆上砸去。 然後,屋子裡響起了一種奇怪的聲音,並不像匕首砸在牆上,倒想是錘子砸在牆上的感覺。聽起來又重又悶,十分響亮。帶動著巨大的回音,在小小的石室裡回蕩著,像夏日的驚雷,震得我的耳膜一陣陣地發疼。 原來,「震」地含義是這樣? 一雙手覆上我的耳朵,是宗政澄淵溫熱的手。而殤夙鸞則牢牢地拉著我,謹慎地注視著四周。 感覺到宗政澄淵覆在我左耳上地手正微微地顫抖,我悄悄抬起包裹著的手,將他地手攔了下去。那是他的右手。我記得殤夙鸞說,他的肩膀受傷了,不想殘廢的話,最好不要動。 聲音還在持續地響著,不過卻換了一種。尋聲望去,見我們來時的那個未封住的門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關上了,代之地是門下。露出了一個下行的秘道。 我們靜靜地站著,等聲音過後,殤夙鸞才告訴我說東北角的牆壁是用一種很稀有的石頭砌成,只要稍微撞擊,就能發出很大的聲音。 而回音會造成一瞬間地震動。因此打開了秘道。 當然,現在的我們並不確定這個秘道究竟是生門還是死門。為今之計,也只有走走看了。 看這那秘道,我們一刻都沒有猶豫,當下就走了進去。依舊是宗政澄淵在前,殤夙鸞在後,我在中間。 這次的秘道雖然是下行。卻因為很寬闊而不顯得陡。一路上都走得很穩,漸漸地,感覺到道路平坦起來。 這處的秘道和剛才見過的差不多,但是卻更為華麗,夜明珠也更多,牆上還時不時有些裝飾。 再往前走,轉過一道彎。是一處寬闊的大廳。中間豎起一扇鑲金砌玉的屏風。屏風後面,分開兩條岔路,卻並不深,從大廳可以清楚地看到,岔路地盡頭,是兩扇門。 「不歸,右還是左?」殤夙鸞在後面問。 「右吧。」我隨口道,反正不管左右都一樣。 宗政澄淵門聲不吭。卻是向右邊走了下去。謹慎地推了門,慢慢地踱了進去。 我自然跟了進去。在看到門後的房間時,發出一聲大大的驚歎。 這真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的閨房! 不管是那張雕鳳的玉床。還是茶杯上地一個花紋,都華美地無以倫比。甚至給人一種感覺,就連幔帳上的每一個針腳,都是精緻的。 輕輕挑開正在浮動的輕紗,最先吸引我的,是一張很大的書桌。桌上放著一副畫,並沒有裝裱。畫的一邊枕筆上擱著一支染著墨小豪,墨漬早已幹透凝固,將筆毛凝成固定的形狀。另一邊是一方半開地硯臺,硯底沉澱著碎裂地墨塊,上面落著細細的灰。 不知道為什麼,這張桌子,和桌上地東西,給我一種主人剛剛離去的錯覺。 雖然,連筆洗裡地水都幹得一滴不剩。 我慢慢走過去,帶起的風差一點將桌上的畫吹走。 連忙按住,拿在手裡看了一眼。 只一眼,我便驚在哪裡。 那畫上,一地清涼的薑花叢中,正站這一個極美的女人,臨風而立。 一身紫衣,笑成遠山青黛,悠遠而細緻。 我是不懂畫的,也不是沒見過美人。甚至,我看人會常常忽略外表。 所以,從來沒有任何一個美麗的女人能夠打動我。 我以為,已經死去的應天葩,是我見過最美的女人。 然而,這個畫上的女人,卻比應天葩還要美。 不只只是那一張絕色的容顏,這個女人,甚至是一根頭髮的彎度,都是美好的。 美好得讓我無法形容。 我輕輕撫摸著那張畫,摸索著看到落款處的一行小詩,忍不住心中一動,緩聲念了出來: 鏡前戰袍掩絕世,羅裙搖曳也沉吟。 青絲染盡乾坤血,玉釵難折赤子魂。 君王無淚終刻骨,朱顏有情卻忘塵。 功名換取卿一笑,翻雲覆雨獨逍遙。 我不是文人,不能盡情地解釋這首詩裡的意思。但是,我隱隱能感到這首詩中形容的女人。 那種由骨子裡透出的,不輸給任何一個男人的倨傲,和不落于任何一個女人的風情。 美人當如是。 我看著畫,發出一聲唏噓。 屋子裡靜靜的,殤夙鸞一直站在我身邊,沒有開口。宗政澄淵只看了一眼就收回視線,不說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將畫仔細的放在桌子上,我的手慢慢撫上畫中落款的一方印章,上面用陽文篆刻著三個字:「薑驪珠」。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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