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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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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乾脆把他拿下問個仔細。」幽韻著急道。 「不急。」我拉住幽韻,看著那人的背影,天色已暗,有些模糊不清。「反正已經知道他的主子是誰,想找紅棘,一點兒也不難。」 「莫非你已有了主意?」 我沒作聲,慢慢向回走,一點一點將思緒理清楚。 眼下雪輕裘的目的我似乎猜到幾分,他很可能想要破壞我的名譽,先在百姓口中打下我是個妖女的基礎,再將我的身份公佈於眾,這樣一來,我的生意會大大受損。而一旦我的財力受了影響,我也就不是現在的我了。 很明顯,他想撼動的,是我的根基。他應該是覺得宗政澄淵是我的後盾,而我被其看中的,就是我的財力。他以為,一旦我身上沒有了宗政澄淵想要的東西,我就會被宗政澄淵放棄。 雖然他的想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可是假如他認為,單憑紅棘在他那裡就可以牽制我,就真是打錯了算盤了。 「明天,實在太快了,來不及做詳盡的安排。」幽韻在一邊喃喃道。 「安排什麼?」 「自然是小心防範啊,這很明顯是個危險陷阱嘛。」幽韻驚訝地看著我,有些急躁。 「放心。陷阱嘛,確實是的。但危險嘛,卻未必。」我給了幽韻一個放心的眼神,「好了,我們先回去,等清肅他們回來再說。 第一百二十四章 漣漪 等我們回到客棧,清肅和笑青衣已經候在房中了。 幽韻一邊招呼夥計上了幾道菜,一邊對他們笑道:「你們倒是快。」 笑青衣當先坐到桌邊,將一盤子花生米撿到身邊,笑道:「哪像你們,逛街逛了這麼久。」說著指了指我們在街上買回的茶果點心,伸手就要去拿。」 「不是今天吃的。」我拍掉他的手,道:「這是明兒早我們去看日出的時候吃的。」 「日出?」笑青衣驚訝不已,忍不住問我。 「對啊。聽說這嘉熙城西郊三十裡,有一個著名的亭子,建在翠波湖上,叫漪漣亭。據說翠波湖地有眼溫泉,故此湖四時不凍,常年可見翠波漣漪。故此有風雅之人為此亭起了個漪漣的名字,又有倚漣之意。」我坐在他對面,把剛剛在街上向路人打探的結果一一道來。 「我聽說過這個亭子,確實是很有名。」笑青衣贊同地笑道,「只是,這個亭子四面環山,要在亭中看日出,只怕有點困難。」 「我可沒說是在亭子裡看日出,我們要去的地方,是亭子東面鄰波山。順便,看看亭子周圍的景色和將要來到亭子裡的人。」 「莫非,明日那亭子有古怪?」清肅聽出了我的玄外之音,插口問道。 「沒什麼大不了的古怪。」我擺擺手,轉了話頭,對他道:「你們跟蹤紅棘,可有收穫?」 「有。」清肅點點頭,面色有些沉重,「她在宮裡。」 「我猜也是。」我道。對於雪輕裘來說。最安全地地方莫過於洛微王宮。只有在那裡。他才能依靠皇帝得到最大地權力。 可是。他究竟可紅棘是什麼關係。以他那種身份。怎麼能能堂而皇之地讓一個女人住在宮裡。又不被皇帝發現。或者說。皇帝根本就知道。但是並不怪罪呢? 「還有一事。」清肅緩緩道。「那個少年。就是雪輕裘。」 「嗯。我知道。我在連章與他有一面之緣。」 「你在連章之時。有與他結怨?」幽韻忍不住問道。 「當然沒有。」我抬眼去看幽韻。有點驚訝。「你怎麼會怎麼想?」 「很明顯,那個小廝是他的人,是他派來叫你去杯雪樓看戲,故意讓你看到他和紅棘很親密。然後又傳話讓你去漪漣亭。這個人,分明就是想對你不利。」幽韻擔心地看著我,道:「若是與你無冤無仇。何必如此煞費苦心?」 「他讓你去漪漣亭?」清肅聞言,眉毛又擰了起來,沉聲道:「不能去。我沒有回答清肅的話,而是問幽韻道:「你既然篤定他要對我不利,那他引我到杯雪樓去,是為什麼呢?」 「因為他要讓你知道,紅棘在他手裡。」 「那接下來呢?」 「威脅你啊。」 「他憑什麼認為,他用紅棘能威脅我?」 「因為我們是從小就一直在一起的夥伴。」幽韻理所當然地道。 心中微微一暖,我低低一笑。道:「這層關係,你知道,我知道,紅棘也知道。但是雪輕裘,他怎麼會知道的呢?換句話說,他就算知道,你覺得,他會相信麼?」 幽韻的眼神又有些迷惑,不解道:「為什麼不信?」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這個問題。沉心思索了一會兒,才道:「打個比方吧,假如你是獵人,想利用獸夾去捕獵,就算所有人都告訴你,這個獸夾是完好的。可是你是不是仍然會親自檢查一下這個獸夾是不是沒有壞掉,是不是還很鋒利?」 「依你地意思,他先讓你知道紅棘在他手裡,接下來。就該是確認紅棘在你心中佔有怎樣的地位。她有多少可以利用的價值?」笑青衣捧的一碟子花生米已經快要見底,但一直在聽我們的說話。 「我覺得。雪輕裘並不是一個十分有城府的人,而且他地勢力範圍應該也沒有超出洛微,他對我的事也應該並不十分瞭解。而且我們在連章才是第一次見面,他怎麼就知道紅棘和我有關係?」我掃了一眼他們,道:「所以我猜,若不是紅棘自己告訴他的,就該是殤夙鸞告訴他的。」 「我更傾向於後者。因為雪嫣是殤夙鸞派去的,當夜也是他下的命令讓雪嫣阻攔紅棘去救我。而接著,紅棘就失蹤了。然後,他和雪輕裘一同出現在連章王宮。所以,他的可能性最高。」 清肅和幽韻沉默不語,笑青衣卻淡笑道:「我怎麼覺得紅棘自己告訴他的可能性更高呢?這種事,有先例可循的嘛!」 聽出他話中地挑釁之意,我只一笑,道:「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我不會對身邊的人妄加猜測。不管有了任何論斷,哪怕只一丁點兒,都可能影響我正常地判斷。」 「你是不想猜測呢,還是不敢猜測?」笑青衣語帶輕鬆之意,目光也未落在我身上,說出來的話卻是緊緊相逼。 「其實都不是。」我看著桌上已冷的飯菜,道:「其實根本沒必要猜測,因為不管是殤夙鸞還是紅棘,他們的話雪輕裘都不會相信的。所以,我才不去猜測,也所以,才會有明日之約。」 「那麼,就更不該去。」幽韻搶言道。 「為什麼不去?」我輕輕一笑,起身走到窗邊看了看時辰,「走吧,再晚,城門就關了。明早的日出就看不成了。」 「不行。」清肅穩如泰山般地坐著,略帶責斥地對我道:「現在我們在洛微,在他的眼皮底下,萬一有點疏忽就會落進他的陷阱裡。」 「放心吧,他既然想威脅我,就說明我身上有他需要的東西,他不可能這麼簡單地害死我的。」我給了他一個保證的眼神,眨了眨眼,笑道。 礙著笑青衣,有些話我不能明說。關於這件事。其實是雪輕裘的最初的試探。當他確定紅棘對我很重要的時候,就是陰謀陷阱地開始。 不過,俗話說,預將取之,必先與之。如果我不當先踩進雪輕裘的陷阱裡使他疏忽大意,又怎麼能讓他放心中我的計呢? 我搶先打開房門。回頭對笑青衣道:「對了,剛才臺上唱戲的是你吧,這麼短時間就能把戲文背得那麼熟練,很厲害啊。」 「哪裡。清肅不是也背下來了?」笑青衣打了個哈哈,順手摸了一罎子酒,跟著我走出來。 這個好像不太一樣,我暗自笑道。清肅所演地那個角色,臺詞根本就不多。而笑青衣演的那個我,幾乎整晚都在唱。這其中地區別可不是一點半點。不過我一時也不想點破。 這個笑青衣上似乎有很多秘密,在我沒有琢磨明白之前,我可不想把他驚走了。 天已經擦了黑。路上人很少,我們幾個也不急,慢吞吞地向城門走去。 我和幽韻順手在路上買了兩個漂亮的燈籠提著,後面跟著笑青衣和清肅。 清肅空著手,笑青衣卻背了很大的包袱。 包袱裡面是我們買的吃喝和一床薄被。走時幽韻怕山上冷,硬要帶著。結果未經討論,這個任重而道遠的任務自然而然地落到了笑青衣的身上。一路上邊走邊唉聲歎氣,那樣子瞧得連清肅也忍不住莞爾。 「我說,」笑青衣不滿地道。「為什麼不騎馬去?」 「穹廬寂靜,星月輝映,林間山風婉轉如笙簫默默。雖然不比開春是煙花三月,楊柳紛紛,但也別有一番情趣。如何肯讓馬蹄聲壞了這天地幽歌?」我一時興起,拽起半生不熟的古文,眯眼一笑,道:「何況,馬又不能上到山頂。會被雪輕裘地衛士發現地。」 「為什麼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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