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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笑千金 | 上頁 下頁
六六


  我瞪著這幾個字,總覺得處處透著古怪。

  赫連長頻地心思我瞭解幾分,她分明是十分信任殷洛書,才讓他來監視順便保護我。可是這個殷洛書,卻肆意透露她的行動,豈不古怪?

  尋思一陣。我試探地寫道:「立誰為嗣?」

  「據說是丞相不知從何處尋回一個男子,說是皇帝遺落在民間的私生子,如今想要公主為其正名。」

  我心下一沉,還好我服了毒。不然若是阮育黎用這個方法來逼赫連長頻,她反過來一定會來逼迫我。

  可正因為服了毒,也許會更加令赫連長頻焦急。

  現在的情況,即使赫連長頻有心從宮外找一個孩子來充數。而我剛大病就懷孕生子,怎麼看也太令人起疑。

  若是不用我這個妃子的身份而學阮育黎隨便找個人說是私生子,倆方都無證據之下,勢必要起衝突。

  而阮育黎既然有了私生子的名義。就萬萬不會讓赫連長頻再立一個妃子。即使是指使宮女自汙被連章王染指懷孕之事,恐怕都難以成立。

  這樣一來,赫連長頻情急之下會怎麼辦,實在是難說得很。

  不過,這都是以後地事,眼下的事是,這個殷洛書到底是怎麼回事?

  想到這兒,我努力撐著桌子,寫道:「你為何要將這些告訴我?」

  「臣覺得。這些並無不可明言之事。」

  確實,這些對於其他人來講,是沒有什麼不可說的,但是赫連長頻既然連丞相都不肯讓我見一面,就絕對不會想讓我知道連章朝廷的事。恐怕也會囑咐殷洛書不要多嘴。

  我細細將紙上的字句拼湊起來,突然產生一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想法。手腕微微一抖,我快速地寫了幾個字:「你究竟是,誰的人?」

  我本想寫:「你是不是宗政澄淵地人。」落了幾筆,還是沒有寫。

  這個連章宮裡,有丞相的心腹,有殤夙鸞的傀儡,有曾經屬於我的白凡,為什麼就不能有宗政澄淵地人?

  可是。他是固然好。萬一不是。難免打草驚蛇,讓赫連長頻生疑。或者被來路不明的他利用。

  殷洛書筆尖一頓,隨即寫了幾個字:「娘娘累了,該休息了。」

  寫完這幾個字,不由分說抽了我手裡的筆放在筆架上,伸手將寫了字的紙集在一處,起身找了跟蠟燭點燃,將所有的紙都燒了。

  然後走回來寫了幾個字:「娘娘先休息一會,臣這就命人傳膳。不過,恐怕要先喝藥,您身子大損,少說也要補養幾個

  我見他刻意回避了這個問題,心知就算他是宗政澄淵的人,也不想現在就告訴我。不過經過今天一事,我稍稍定了定心,就我剛才我思慮的,我相信這個宮裡肯定有宗政澄淵的人,不是他,也會是別人。

  只是,宗政澄淵會不會管我,這個卻又難說了。

  我這邊躺著胡思亂想著,那邊宮女太監由微雨帶著浩浩蕩蕩地行了過來,吃藥、梳洗、更換床單被褥,服侍我和豐隱側用膳。

  我看著那些宮女喂豐隱惻的奇怪樣子,心中覺得十分好笑,卻又得忍著,好不辛苦。

  好容易一陣忙亂過後,許太醫過來幫我診了脈,說了一些我不太懂地話就退下了。

  我一直看著他出了殿,暗道這個太醫醫術高超,為我診病又很仔細,還能幫我解了毒,難道他會是宗政澄淵的人嗎?

  自嘲地笑笑,笑自己心底有疑,便看誰都像是宗政澄淵的人。可是這種捕風捉影的事,若是拿不到證據,我又能怎麼樣呢?

  還不如睡了,養好身體再做打算。

  逕自睡了,也不再去管殷洛書。反正他得了赫連長頻的令,這後宮都可以出入自如。就讓他自便吧。

  反正豐隱惻還裝著皇上在身邊呢,他又不能怎麼樣。

  人們都說生病像養豬,如今我可是深有體會了。這一覺竟然又不知道睡了多久,睜眼之時,竟然已經天黑。

  慢慢坐起來,依舊是頭暈。靠在床頭緩了緩,費解地看了一眼依舊在我身邊裝死地豐隱惻,這個時候殿內都沒人,不正是他該活躍地時候嗎?怎麼還在裝死?

  剛要開口問,便聽黑暗中有人低低一聲歎息,「怎麼中了毒還不老實?」

  我渾身一抖,這個聲音。是白凡!

  長長舒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他還是來了。

  可是,他這個時候來。有豐隱惻在,我們能說什麼?難道,他一開始不知道連章王是替身嗎?既然如此,他為何篤定說我成了妃子也不會有事?

  不對,我驟然想起,我一直都忽略了,若是他知道連章王是替身,肯定不會認為我即使成了妃子也不會怎樣。那麼就只有一種解釋,就是他認為連章王病重。卻不知道其實連章王已死,活著的這個是假的。

  如此,是他欺騙了我,還是,赫連長頻欺騙了他?還是根本與欺騙無關。僅僅是他調查得不夠詳細?

  說到底還是他現在和赫連長頻的關係究竟怎樣,他分明是處處偏向赫連長頻,偏偏又用得是化名,這個問題我一直想不明白。

  但是現在有豐隱惻在身邊,說話不方便,我該怎麼問他呢?

  我胡思亂想中,他已經到了近前,眼中的關心比起以往一點也不少,只不過疏離了許多。

  我顧及著豐隱惻。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只見他細細地打量了我片刻。低低一歎,道:「是誰下的毒。知道了嗎?」

  我抿著唇,搖搖頭。

  沉默。

  我們兩個好像都不知道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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