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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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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下一沉,納妃?該不會讓我嫁給連章國王吧?不敢就這個問題再深想下去,我打定主意,到了驛站就逃跑,不能再等了。 一路無話,在一個黃昏,隊伍終於到了第一個驛站。 被人七手八腳地抬上床,好不容易聽到四周都安靜下來,我才悄悄地睜開一隻眼睛,偏頭掃視了一下房間。已是半夜,可能是因為我一直「昏迷」,所以守備的人比較鬆懈,此時屋子裡並沒有人。 我在身上摸索了一陣,確定首飾都還在,便翻身下床,隨即半蹲下身子,躡手躡腳地蹭到門邊,透過門縫向外看去。 院子裡沒多少人,只有兩個侍衛守在門口。看樣子他們疲憊不堪,雖一左一右地站在門口,頭卻如雞啄米般地一點一點,想是正在打盹。 真是個好機會,我慶倖。於是我拔下發間的一根簪子,從中取出裡面藏著的葦管,抬手將小指縫塞著的淡黃粉末彈進其中,然後我又將葦管從門縫中探出,朝著那兩個侍衛輕輕一吹。不多時,「砰砰」兩聲,兩個人都躺倒在了地上。 那粉末仍是妙嵐花與冷蟬香混合的迷藥,連赫連長頻都能想到藏私,我又如何想不到? 當下推開房門,我剛一探頭,正巧看見院子那邊有一隊巡夜的侍衛行過,頓時我驚得一身冷汗,趕忙又退回來。等到那些侍衛走過去,我才謹慎地邁出了房門。四下無人,我很順利地溜到牆根下,準備伺機再出去。 赫連長頻怎麼說也是一國公主,即使是在驛站,隨行的侍衛倒也不少。 我雖然知道出去很難,但我相信哪怕還有一線希望,我也不願再留在這裡。因為我聽說那連章王已六十餘歲,且身染重疾,要我嫁他,還不如讓我去死。此時我逃出去的機會雖然渺茫,但也並非全無可能,因為赫連長頻並未留許多守衛在這個院子。 驛站不可能很大,只要出了這個院子,應該很快可以摸到大門。我一邊暗自思量,一邊謹慎地向院門行去。 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了一個鬼一般的高瘦身影,只見那身影垂手而立,正背對著我站在院門前。 我定定地看著那背影,一時有些發愣。那背影雖處處詭異,卻讓我感覺熟悉。 「我就知道,你絕對沒那麼容易被人迷昏。」那人開口,聲音低沉悅耳,如同一柄重重的鐵錘生生鑿進我的心裡。 聞言我跌跌撞撞地後退幾步,背靠上牆壁,十指冰涼,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好久不見,白凡。」 那身影輕輕一顫,轉過身來,白凡熟悉的面容立刻出現在我的面前。 苦笑著看著我,白凡道:「你果然立刻就能認出我。」 「我們認識很多年了。」我咬了咬唇,讓自己清醒些,「你在這裡……是要攔我?」 靜靜看了我一會兒,白凡笑容艱澀,「你依然鎮定如昔。」 對白凡的話,我有點摸不著頭腦,只好懷疑地看著他,感覺我好像錯過了什麼。 似乎下了什麼決心,白凡兀自搖搖頭,隨後向我走來,單膝跪在我面前,道:「請你留下好嗎?」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看著熟悉又陌生的白凡,竟微微有些懼怕。 「我希望你能留下……幫幫她。」白凡低下頭。 「赫連長頻?」我心裡沉甸甸的,嘴裡有些發苦,「你要我幫她?你知道她要讓我做什麼嗎?」 「那不過是個形式。等你到了連章,就明白了。」 聽白凡的口氣,我的猜測果然是正確的,赫連長頻果然要把我嫁給連章王,那個「妃」果然指的是我。 我驚岔了一口氣,強自鎮定,「你告訴我,赫連長頻之所以知道殤夙鸞藏匿我的地點,是不是你的功勞?」 「是。」白凡點點頭。 身上一陣發冷,我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這個我最信任的人。我們的記憶中,有彼此最真實的過去。我想不通,短短幾個月有什麼原因可以令他……背叛我。 「你先起來,我們進屋談。」呆立了好半晌,我才轉身步履沉重地走了回去。 走了幾步,突覺肩上一沉,我略略低頭看去,只見白凡將他的外袍披在了我的身上。 我看了那袍子一眼,心裡也不知是什麼滋味,腳下逃也似的緊走幾步。 隨後我先推門進了屋子,摸黑坐下,而白凡卻在門口停了停,他抬腿左右一踢將兩名衛士喚醒,「守夜的時候睡覺,不要命了麼?」 「大人,我們……」兩名衛士還沒完全醒。 「下去吧,這兒不用你們守著了。」白凡吩咐道,想來他的地位已然不低。 侍衛聽話地撤下後,白凡進了屋子,他謹慎地關好了門,隨即引燃了桌上的蠟燭,在我對面坐下。 此時我看著疏遠的白凡,千言萬語湧上心頭,一時間紛紛亂亂,讓我半晌理不出頭緒來。 白凡似乎看出我為難,於是先開口道:「我來說吧。從王府出來後,我便加緊調查你的身世。查來查去,我偶然發現連章公主似乎與你的身世有關,於是我便悄悄潛進連章王宮。而就在同時蘇爾捎信給我,說你失蹤了,可能是被殤夙鸞帶到了妙嵐,於是從連章又趕到了妙嵐。我多方探尋之後,便找到了你。」 「赫連長頻來妙嵐,這裡面有你的幾分主意?」我開口問。 「我以為你會先問你的身世。」白凡有些驚訝。 「那些過去的事,我本來就不是很在意。相比之下,你……我更介懷你的事。」我盯著白凡,「告訴我為什麼。」 白凡沒有避開我的目光,「因為她是個可憐的人,她一個人支撐一個偌大的王朝,很不容易。」 對她是不忍,是同情,還是……我沒有繼續問下去。頓了頓,我淡淡道:「如果我說不願留下呢?」 好像早就想好了怎麼回答,白凡毫不猶豫地道:「我絕對不會傷害你,也絕對不會讓你走。」 他的話在我意料之中,他素來認真,說出的話也絕無更改。聞言我閉了閉眼,無奈笑笑,「赫連長頻和我的身世有關,這是怎麼回事?」 「首先,公主的生日與舒王被剿、舒王王妃在皇宮產子是同一天;其次,我見過她身上有一塊玉珮,與你那塊很相似。」白凡肯定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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