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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我眨了眨眼,我雖然不會武功,但見得多了。就憑他這一閃,我便知他的武功雖不至一流,卻也不俗。

  「不歸可真是性急,如此我就坦率說了。」豐夜真與我並肩走著,道,「我今日來,是有一想法說與不歸,成與不成,都請不歸守口如瓶。」

  我笑道:「還是那句話,要是王爺不信我,最好一個字也不要對我說。」

  豐夜真哈哈大笑道:「沒親眼所見,倒真不知道不歸原是這樣的性子。」他正色,「我想與不歸談一筆交易。」

  「王爺請講。」

  「我聽聞,不歸住在王府實際上是被逼無奈?」豐夜真試探性地問我。

  我莞爾一笑,便尋一處椅子坐下,「那是不歸的私事。」

  「私事」兩字出口,豐夜真的神色變了變,怕是他將我說的私事想成了私情。

  果然他開口道:「不歸說的是那種很難啟齒的事?」

  我耐心告知,隨後飛快地起身往後園走去,口中繼續道:「不歸累了,王爺見諒。改日再見,望王爺想好了說什麼再來。」

  「不歸留步。」豐夜真這次沒出手攔我,只是出言相勸,「不歸可願助我除去殤夙鸞?」

  一直受殤夙鸞的壓制,豐夜真想必十分不好受,到了別國應該很想依附幾個有用的後臺。

  顯然豐夜真有心要拉攏我,他見早上殤夙鸞先來找我,心中生怕我投向殤夙鸞那一方,這才冒失地來找我。

  如此,早上殤夙鸞來找我的意思就很明瞭了,只是不知道殤夙鸞是在逼豐夜真,還是在逼我,這倒有些意思了。

  聽完豐夜真的話,我轉身道:「好處呢?」

  「待我對付了殤夙鸞,他日登上寶座後,必助不歸脫離宗政澄淵的掌控。」豐夜真以為我動了心,便慢慢地將我圈在懷中,擲地有聲地道,「若不歸想要皇后之位,夜真也會拱手相送,決不會嫌棄。」

  嫌我?單憑這一句,我便看透了豐夜真的度量。一時我也不知該氣他的無禮,還是該同情他的無知。

  從豐夜真懷中掙扎開,我便後退三尺,道:「不歸聽見了,也會守口如瓶。王爺請放心。」

  「那不歸的意思?」豐夜真目不轉睛地看著我。

  我提起裙角道:「王爺說的什麼?不歸怎麼一點兒都沒聽到呢?」說完,丟下臉色陰沉的豐夜真,我叫上幽韻一同回了園子。

  進了房間,我懶洋洋地躺下。我知道這次我把豐夜真徹底得罪了,但也別無他法,如果做牆頭草,大概我會被宗政澄淵滅口。

  胡思亂想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漸漸覺得身子有些發熱,可能有點發燒,我歎了口氣,爬起來準備找點水喝,這時身子卻被一雙大手按了回去,只聽低沉的聲音道:「躺著。」

  宗政澄淵。我頓時睡意全消,借著月光看清了那張熟悉的臉,再看看天色,發現已是夜半,這個時候他來我房間做什麼?

  他倒了水,然後將茶杯送到我手裡。看出我的疑問,他低沉的笑聲從喉間溢出,「馮紫菀的事情算是解決了,我來告訴你一聲,順便看看你的傷。「

  騙鬼去吧,我這樣想著。接過茶水,我潤了潤嗓子,開口問:「究竟有什麼事?」

  「黃昏時分,宮裡死了個宮女。」宗政澄淵一邊看著我,一邊伸手將被子往我肩膀上拉了拉。

  黃昏,黃昏……我思索著,突然猛地一驚,隨即看向宗政澄淵,道:「莫非是豐夜真?」

  「小聲點。」宗政澄淵捂住我的嘴,然後問道,「聽說他下午找過你?」

  「不錯,」我老實承認,「他讓我與他一同對付殤夙鸞。」

  「哦?」宗政澄淵看似在笑,「還有什麼?」

  我清了清嗓子,想了想說:「他說等他當了皇上,要我做他的皇后。」說這話的時候,我覺得實在好笑,於是不由得笑了起來,不料一口水嗆住,我咳嗽不已,傷口又傳來陣陣疼痛。

  歎了口氣,宗政澄淵將我拉入懷中,還未等我說完,他便沉下臉道:「你發燒了?」

  「小事。」我揮揮手。

  那麼大片的傷口發炎了,肯定要發燒的嘛。能拖到這個時候,說明我的身體已經很好了。

  「對了,你說的宮女是怎麼死的?哪個宮的?」我好奇地問道

  看了我一會兒,宗政澄淵突然站起身來,然後走到門口,低喝道:「來人。」

  這時岳成歌和幽韻立刻出現在兩旁。宗政澄淵看了一眼幽韻道:「去叫清肅來,她發燒了。」

  幽韻擔憂地看了我一眼,立即轉身去找清肅。不到片刻清肅就來到我房中,看病,熬藥,吃藥,足足折騰了一個多時辰。可是我覺得我燒得更厲害了,心裡揣著事,一丁點兒睡意也無,我只得睜著眼睛看著宗政澄淵。

  「宮女的事,明天再說不遲。」宗政澄淵坐到我床邊,試了試我的溫度,然後皺眉道。

  我將宗政澄淵的手撥開,搖頭道:「既然知道了,就得儘早查出來。其實死個宮女不重要,兇手是誰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兇手有什麼目的。現在是多事之秋,一步也錯不得。」

  見我固執,宗政澄淵於是就將人遣下,隨後慢慢道來:「申時三刻,守衛在流芳園湖心亭發現一具宮女的屍體。背部右肩胛骨下三寸處有一狹小刀口,除此外沒有其他外傷。經過調查,死者是太后坤安宮中的宮女。」

  聽說是太后宮中的人,我心中一急,手不可控制地抖了抖,隨即我強自穩住,強作淡然地問:「有沒有人知道那個宮女的名字?」

  雖然我的反應快,但也還是沒瞞過宗政澄淵的眼睛,只聽他似笑非笑道:「我竟忘了宮中也有你的人。」

  我知宗政澄淵已經看破我的焦急,但他又不告訴我死的到底是誰,我又氣又急,熱度一下子上升了不少,傷口頓時火辣辣地疼了起來。

  「你的人是盈露?」宗政澄淵將我扶起,然後讓我靠在他懷裡,猜測道。

  我暗恨自己還是不夠冷靜,不過事到如今也只得承認,「你先告訴我,那宮女是不是盈露?」

  「不是。」宗政澄淵很乾脆地回答,「是太后身邊另一名小宮女霜如。其實細細一想就能明白,盈露是太后身邊貼身的大宮女,輕易不離太后的身邊。大白天的,又是接近晚膳的時間,盈露怎麼可能私自外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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