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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八十一聲鼓鳴之後,是八十一枚煙花,再之後是八十一名壯士高喊的八十一聲:「吾皇萬歲萬歲萬歲!」

  在這氣勢動天的呼聲中,眾人紛紛跪倒,整個朝慶殿黑壓壓的,像鋪了一層黑色的地毯。

  我被震得頭昏眼花,眼見著丞相都下跪了。此時宗政澄淵雖不跪,但也在躬身行禮。我於是退了幾步,躲到了宗政澄淵的身後,他高大的身形擋住了瘦小的我。接著我抖了抖寬大的裙子,悄悄地坐到了地上,我儘量用裙子將我的腿全部蓋住,然後往前伸著腰,低著頭,馬馬虎虎裝出一副下跪的樣子。

  反正我前面有宗政澄淵,宗政澄淵的前面有桌案,肯定看不到我。

  「你真會偷懶。」宗政澄淵的笑聲自我頭頂傳來。

  我沒說話,在長袖的遮掩下,悄悄用手掐了一下宗政澄淵的小腿,立刻便聽到他喑啞的低語,「你在誘惑本王嗎?」

  聽不見,我掏掏耳朵。他們喊這麼大聲,我一句都聽不見。

  待到那邊一個柔美的聲音說道:「眾卿平身。」我方撣了撣裙子上的土,重新坐回座位。抬眸時,不小心對上那邊的殤夙鸞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對我眨了眨眼睛,意思是他都看見了。

  給了殤夙鸞一個「那又如何?」的眼神,我自顧端起茶水淺酌起來。

  宴會正式開始,此起彼伏,接連不暇的歌舞直讓我想睡覺。就在這時,我卻突見殤夙鸞舉杯走到小皇帝和太后身邊,他雙手捧杯向前一遞,朗聲笑道:「臣殤夙鸞敬皇上和太后一杯。一祝皇上名垂青史,二祝太后芳華永在。」

  太后朱櫻是一個很端莊的女人,今年二十五歲,只有一子,便是現在的澤安帝。為了及時提點小皇帝,此刻身著黃色朝服的她正端坐在高高的龍椅旁。

  聽了殤夙鸞的恭維,太后朱櫻微微一笑,隨即接過宮女遞過的酒杯,以袖遮唇將酒喝下,方道:「多謝丞相美言。哀家代皇上也將這祝福贈送于你酆國,願兩國睦鄰友好,永不征戰。」

  殤夙鸞仰頭飲下手中的酒,笑道:「臣出京時,主上曾囑咐臣務必要將和平的誠意傳達給貴國,因此臣有一個請求,不知皇上和太后能否應允?」

  「不知丞相有何請求?」

  「太后您看,」殤夙鸞微施一禮,轉而來到豐夜真的身邊,「這是我國七王爺豐夜真,也是少年才俊。他對貴國一直嚮往,在臣出京之時特地與臣同行,非常希望能與雅樂女人結成連理,共傳佳話。」

  我看到朱櫻眼中飛快地掠過一絲尷尬,隨即聽她笑道:「多謝七王子的美意。無奈國之不幸,宗政一脈只余一位公主,今年還不滿三歲,如何與王爺結成夫婦?」

  順著朱櫻的目光,我看到一個可愛的小娃娃,那小娃娃在眾位宮女太監的環繞下,正非常不耐煩地撅著嘴巴。

  殤夙鸞當然也看到了,卻笑道:「既然公主中沒有適齡的,不如就與太后共結秦晉之好吧。太后芳華猶在,聽聞也只年方二十有五,與我王爺正可相配。」

  此言一出,百官譁然。朱櫻的臉上泛起潮紅,也不知是羞還是怒。連宗政澄淵也不由得擰起了雙眉。那個豐夜真此時面色也煞白如紙,他雙拳緊握,似在極力隱忍。

  我卻微笑,不錯嘛,這也算一樁良緣。

  「不歸似乎很贊同的樣子?」宗政澄淵見我微笑,不悅道。

  「難道只許男人續弦再娶,不許女人另嫁別夫?」我不想就此事多說,畢竟差了好幾個時代,又跨越了好幾個時空,沒法溝通。

  我轉頭去看殤夙鸞,卻見他正向我尋來,雙目一碰,但見他詭異一笑,只聽他清朗的聲音響徹整個大殿,「太后莫急,臣不過是借著酒意開個玩笑。其實七王爺屬意的女人另有其人。」

  「哦,是誰?」朱櫻緩和了臉色,忙問。

  「那便是貴國首富笑不歸。」殤夙鸞緩慢而清晰地道來,然後目光直直地看著我的反應。

  這話好像一個炸彈在百官中炸開,引得回聲不止。知道底細的都看向我,不知道的都在竊竊私語,追問哪個才是笑不歸。

  我撫首長歎,感覺到蘇爾遙遙投來的關切目光。其實剛進來時,我就見著他了,不過在這裡不能表現得太過熟悉。此時情況對我不利,他這才忍不住看向我。

  「恭喜你,王妃。」宗政澄淵像看熱鬧一樣戲謔地說,眼中的盤算一閃而過。

  我瞪了宗政澄淵一眼,起身走到場中匍匐跪倒,「民女笑不歸,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像是找到了靶子,眾人的目光像刀子一般全都紮在我的身上。

  「你就是笑不歸?」朱櫻的聲音中帶了幾分不信任,「前幾日王爺同哀家說,我雅樂第一富商是一名女人之時,哀家還不大相信。你抬頭,且讓哀家看看。」

  我咬牙一笑,抬頭道:「民女一介商賈,滿身銅臭,不敢勞太后惦記。」

  「什麼民女,」朱櫻一擺手,和藹道,「哀家現封你為公主,為你和七王爺賜婚。以後你就是我雅樂的公主,酆國七王爺的王妃,哪裡還是什麼民女。」

  我叩首,複抬頭說:「不歸蒙王爺錯愛,本不應拒絕,又得太后憐惜賜封,更是感激涕零。然不歸還有自知之明,一介布衣安敢與星輝同駐?望王爺諒解,丞相寬宥,太后成全。」說完,我兀自匍匐不起。

  一時間,朝慶殿中靜可聞針落地之聲。

  朝堂之上連駁太后、他國丞相和親王,我知道我在他人眼中,已經與死人無異。可我心中依然靜如止水,我篤信宗政澄淵不會不管。

  「笑不歸,你可知道你在說什麼?」朱櫻臉色沉了下來,冷聲問我。

  「不歸明白。可王爺何等尊貴,草民以如此卑賤之身與其相配,不但是我國的過失,更是酆國的恥辱。不歸萬死不敢從命。」我回道。

  我這話說得兩方都沉默下來。畢竟我是一介平民,按等級排下來,商人的身份還不如農民。七王爺即使再願意,也不能找一個商人回去做正妃,就算是被封做公主,也有魚目混珠、以次充好的嫌疑。殤夙鸞若執意讓七王爺娶我,就是自打嘴巴;朱櫻若執意讓我嫁給七王爺,就是雅樂的失禮。可是現在的問題是酆國的丞相親自要人,雅樂不給也是失禮,我有些進退兩難。

  「幾年不見,丞相越發愛開玩笑了。」尷尬之時,低沉的聲音適時地傳來,宗政澄淵舉杯站起,緩步來到殤夙鸞的身邊,然後哈哈一笑,「難不成是怪罪本王不曾親自接待?」

  殤夙鸞是何等人物,見狀忙笑著接過宗政澄淵遞過來的酒杯,然後將酒飲下。他輕輕晃了晃頭,醉眼蒙矓地說:「是王爺您平日太過嚴肅了,以至於百官都這樣嚴肅起來。夙鸞一句笑言,居然引得你們如此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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