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味相思 | 上頁 下頁 |
五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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鑒天閣的地龍今晚出奇的熱,衛銘滿懷綺思心神不定,有心伸手把她撈進自己懷裡,可又強行忍下。 适才宋珙殷勤向她敬酒之時,他沒有出聲,可想的與宋珙的歪心思不太一樣,他另有打算。人都說酒後吐真言,清秋平日太過自持,他若問她是否心裡從未忘了那個做了鬼的人,她一定氣惱,多半冷了臉不發一言。呆會兒若能趁她半醉盤問一二,她好解他心中疑惑。卻沒想到她連酒量都沒有,面對著沉醉不醒的清秋,他歎口氣,這模樣怎生問下去? 又捨不得就此離去,坐在床邊握住她的一隻手,想著怎麼讓她清醒一下,也不用太清醒,能說會兒話也是好的。清秋只似醒非醒地半眯了他一眼,也不知看清楚沒有,抬起大半截光滑的手臂半抬放在頭側,扯得內衫跟著拉高,臉上的一抹豔紅更見嫵媚,紅唇微微含笑,準備讓自己陷入好夢裡去。 燭火,美人,醉酒,看得衛銘體內的酒勁上湧,明明他只是淺酌而已,想必此情此景才是他微醺的原因。醉後的清秋越看越美,無一處不在誘惑著他近前再近前……好像親親小嘴摸摸小手沒什麼打緊,爺也不是沒做過。再者看到她額間髮際似有薄汗,不由摸了摸,那裡一片濡濕,怪不得這麼不老實,今夜委實熱了點,幫她睡得更舒坦些也是應該的。衛銘的手來到她柔軟的腰際,只停頓了一下,就輕輕拉開系著的衣帶,只那麼一下子,他想見到的嬌嫩風景便展現在面前,很……美。 …… 不知夜已幾時,衛銘還未睡去,輕吻著昏睡過去的清秋,拿著一條汗巾為她輕輕擦拭身上的汗水,思索今夜過後可能會有的事。 說沒想過把她變成他的人,那是假話,只是今日是她的生辰,還未送上像樣的禮物,倒累著了她。故滿足之外又有些懊悔,依她的性子,明日起來不定怎生彆扭,若是哭起來他該如何是好,眼下連個名份也未曾給她,這府裡上下滿是說閒話的人,郡王府那邊也在等著他的決定。或者明日早起公幹,他該先往郡王府去一趟才是。 門外有嘰嘰喳喳的鳥叫聲,還有外間小丫鬟的說話聲,她們以為很低,可是清秋照樣聽得清:「……世子真這麼說?我看清秋姑娘將來定能升做夫人的。」 「嗯,何時世子才能瞧我一眼……」 「美得你,這麼多姐姐,輪到我們的時候,都該出府了。」 無盡地羡慕與遺憾,好像真有輪著來當世子寵愛之人那回事似的。清秋沒有睜開眼睛,日頭升得老高,她再乏再累也睡得足夠。 她不敢睜眼,怕一睜眼看到自己沒法面對的人,在昨夜之後,一切都不一樣了,她的心,她的身子,從此都不一樣了。 驀地,顫動著的睫毛下滲出一顆顆清淚,無聲無息地掉入錦緞織就的方枕中。 她所害怕的事,終於來到。被人議論她可以當沒聽到,實際上她也不常聽到,這樣的日子過一天就少一天。若是她想要堂堂正正留在世子身邊,就要面對郡王夫婦,尤其是郡王妃,對她心存芥蒂,當初就防著她接近郡王,如今要她接受自己做……兒媳?她只會當自己如賤草一般,踩到最低處,知道她不想做妾,反而會坐實了這件事,讓她難堪、流淚。 不記得哪一日曾義正嚴詞地對世子講過,不要做妾。那會兒還有希望他會尊重她一些些,即便無奈也會放她離去,姑娘家的清譽和名聲雖已沒剩下多少,起碼她還守著自己最後一道防線,清與不清自知。沒想到只一晚,一切都變了。 早知今日難挨 不知為何,竟是紅玉親自來服侍清秋,備好淨水與新衣,為她淨身梳頭。清秋咧咧嘴,看來郡王府也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她微閉下眼,心中更是是煩亂。紅玉做好自己份內的事後,並沒有即時離去,靜靜地等待清秋回過神,才道:「清秋姑娘,王妃讓人傳過話來讓你起身後往郡王府一趟。」 清秋自起床便一語不發,她愣愣地看著鏡裡自己的妝扮,覆額新妝,粉面生春,這般精緻的妝容,有一個好處便是能遮掩她哭過的痕跡。為什麼哭呢?她說不出來,應是糊裡糊塗做了那樣的事,有些不甘,還有對將來許多個難以預測日子的惶恐。 這不,才剛起身,尚沒見過那折騰自己一晚的世子,便要去應對郡王妃的傳喚。郡王妃終於決定不再裝作無視此事了嘛?她心中發酸,早盼著郡王妃能喚了她去,斥責她一通再攆了她走,哪料到這一天來得這麼晚,偏偏要在昨夜過後。這會兒她心事鬱結,只想關在房裡誰也不見,卻不得不聽從傳喚,撐起還有些微酸痛的身子出門。 一乘小轎候在側門候著她,照郡王府的規矩這已算是優待了。該是郡王妃的一種態度,一種認同,聽說女子一旦為妾,只能從側門進府,奉茶於眾人,且此生再無地位,沒有自由,將來即使能順利生子,也沒有教養的權力。二夫人不就是那樣嘛,平日裡說出去是個夫人,在府裡也算張揚跋扈,可她連大門都不能出,若不是郡王妃不喜她,連帶著不喜衛薇小姐,那二夫人連見自己女兒的面也不能自由。 她撫著小轎站了片刻,有些哭笑不得,這便去了嗎?去聽從別人的安排?不,她這幾年沒人管沒人問,想是性子也跟著野了不少,有些不認命的倔強,蹉跎歲月至今,也不差再繼續孤獨老去。 紅玉扶著她的手肘上轎,放下轎簾時低低說了句:「聽來傳話的人說,世子一早去那邊見過郡王與王妃,聽說有點爭執,不過別太擔心。」 難得紅玉會說些讓她安心的話,可她的樣子在擔心嗎?清秋唇過扯起一抹恍惚的笑,她原當是世子府這邊的人傳消息過去,不料竟是世子親去,他去了會說什麼?爭執,是為了收房還是納妾的名份而爭嗎?真是難為他,難為他大清早起來去爭個讓她只覺恥辱的名份。不是她要妄自菲薄,不敢想著嫁他為妻,這種好事,輪不到她。至於昨夜那些情動時聽到的話,大概是他說說算了的。 衛銘一早去了郡王府,知會父母不日便會迎娶清秋,賢平郡王夫婦意外至極,尤其是郡王妃,早先她有意讓兒子娶了靈玉,那會兒他說正逢兩國和談,身負重任不可分心,想推後一些時日,怎地突然就改了主意?她是一直知道清秋的,當時便道:「不可不可,此女子身份低微,哪裡配得我郡王府。」 「母親,是兒要娶親,用不著配得上郡王府。」 郡王妃也是氣糊塗了,她這兒子自小極有主意,沒有一件事不是心想事成的,若他執意要娶清秋,自己硬頂著,只怕真能讓他成事,改了口氣道:「我是說,她這身份怕是與你有些不般配了。」 郡王在一邊想了會兒才記起,這是他府上原來的廚娘,嘿嘿一笑道:「我兒與我一般,喜有才藝之人。」 言之甚為得意,郡王妃更氣得說不出話來,那清秋不就是會做兩道菜,長得也不是多端莊秀麗,哪來的本事迷得銘兒大清早過來,說要娶她來妻。若是自己的兒子娶了這樣的女子,不落得全城皆笑才怪。 兩父子相視而笑,郡王妃緩聲道:「王爺,銘兒將來要承襲爵位,他的婚事怎能隨隨便便就定了,把那清秋收房或做個妾室我自然不會說什麼,只是前幾日康將軍來找你之事,你忘了嗎?」 郡王一想也是,當下拍拍兒子道:「你想要哪個,就收在身邊,這種事多多益善。等過些日子婚事定下來,娶妻納妾都由著你,盡享齊人之福便是。」 衛銘暗自皺眉,面上卻閑閑地問道:「我的婚事,怎地我不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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