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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


  雲蘿更是無限訝異,她張開眼看著他,眼中帶著驚疑與猜測,她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將祁國改易為「軒轅南國」。

  難道他與軒轅皇族之間有著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繫?還是因為------她是軒轅皇族地公主?

  燕桐的設想與她相似,他是軒轅子孫,儘管他的身體裡流著燕族的血,但他更願意背負著「軒轅」這個千古流傳的顯赫家族的姓氏,而不願跟隨自己的母親和舅父改姓「燕」,如今他已是燕帝,只要燕帝駕崩,改易國號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即使燕國有朝臣反對。以他的威望和鐵腕,不會有人敢多言半句。令他迷惑不解的是祁舜改「祁」為「軒轅」。假如按照他地思路與設想。除非祁舜與他的身世一樣,否則他沒有必要改掉自己的本姓來遷就「軒轅」姓氏。這個大膽地猜測,讓一向悠然隨意的他心緒煩亂起來,竟然不知如何回答祁舜的要求。

  他沉默了一會兒,緩緩抬頭問:「我想知道其中原因,不知祁兄能否明示告知我?」

  祁舜眼神沉靜,簡略地說:「普天之下皆是軒轅黃帝子孫,祁燕也好,其他諸國也好,莫不是當年黃帝後裔,如今又何必再分彼此?」

  燕桐仰起頭,深吸一口氣,忽然仰天大笑道:「祁兄所言極是,我們都是黃帝子孫,便都是軒轅後裔,如今恢復『軒轅』姓氏正屬理所當然。況且將來我的妹妹若是嫁與你,所生子嗣更是軒轅嫡系子孫,又何必再分彼此?你所言之事,我答應了!」他說完這句話,隨即掉轉馬頭向隨行的燕國騎兵們道:「祁燕二國在此訂立盟約,此番同攻荀國,日後共掌天下!各自回營準備征戰吧!」

  燕國騎兵齊聲應「是」,他們追隨著燕桐的駿馬足跡迅速飛馳而去,雖然馬匹速度極快,卻依舊軍容整肅,隊列絲毫不

  祁舜遠眺著他們的背影,說道:「燕國馬上雄師鐵騎,果然名不虛傳。」

  雲蘿沒想到燕桐今日會在祁舜面前直言揭秘她是軒轅後人地真實身份,擔心祁舜會因此改變對她的看法,緊張不安地抬頭說:「其實我早就知道我的身世,但我並不是故意隱瞞的。我在太廟修行的時候得到了軒轅劍,可我當時不能將它給你……」

  祁舜展臂將她擁入懷中,淡淡地回答說:「若非如此,冷千葉怎肯將軒轅劍交給我?你是一介孤女也好,是軒轅公主也好,對我而言並沒有任何區別,不要作無謂的擔心了。」

  雲蘿見他竟然對自己的身世毫無芥蒂,絕口不提過去之事,不禁暗自開心。她料想他與燕桐二人合議已成,轉眼之間又要征戰荀國,不無擔憂地倚靠著他說:「這一次你要親自領兵去嗎?」

  祁舜溫柔地凝望著她,說:「這是最後一次征戰,以後南北結盟天下太平之時我不會再領兵出征,到時候我就可以多一些時間陪著你看書、寫字、練琴,好不好?」他見雲蘿柳眉蘊含無限離愁,顯然是萬分不舍與他分開,忍不住又說道:「我也不想讓你離開我身邊,如果你不介意軍中艱苦,這一次就陪我一起去如何?」

  雲蘿聞言,立刻回愁轉喜,抬眸問道:「真的嗎?我不怕艱苦,你帶我一起去吧!」

  祁舜淡淡一笑,一邊策動韁繩向前飛奔,一邊說道:「前面山路多,你小心坐穩。」

  他們二人一路暢通無阻,行走不多時,只見前方麒麟寶旗高高飄揚,上書一個巨大的「祁」字,一隊人馬浩浩蕩蕩而來,領頭之人正是山河關總兵,其中還間雜著數名頭戴斗笠、身穿黑衣芒鞋地墨家弟子。

  山河關總兵看見他們策馬行來,情緒十分激動,他立刻從馬背上一躍而下,疾奔到祁舜馬頭前,伏地叩首道:「微臣接駕來遲,請皇上恕罪!微臣惟恐燕國有意扣留皇上在境內,因此多帶了數千人馬,並通知墨公子協助微臣前來護駕,不知道為什麼今日燕國關哨都沒有阻攔微臣,幸好皇上和公主平安無事,微臣總算可以放心了!」

  祁舜見他滿面風塵之色,向他說道:「新燕帝與我已有結盟,待我們攻下衣國之後一起征戰荀國。這幾天前方戰況如何?」

  山河關總兵如實答道:「微臣昨夜接到國中邸報,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他略有停頓,繼續說:「好消息是顯慶將軍送來的,衣國都城已順利攻下,他生擒了衣帝父女,正將其送往臨安。其餘衣國朝臣多半歸降稱臣,少數冥頑不化者不肯臣服於皇上,業已自行了斷。」

  祁舜聽見這巨大地勝利消息,面容並無喜悅之情,淡然說道:「尚書大人還在晏口城嗎?」

  山河關總兵果然收斂了神情,語氣低沉地說:「啟稟皇上,荀帝親率二十萬大軍襲擊晏口城,並不惜採用卑鄙手段,讓姬國擅長用毒之人在城外活水源中種下無色無味地劇毒,城中所駐留的十萬精兵苦守五日,無水可飲、彈盡糧絕,已經全軍覆沒,兵部尚書大人已壯烈荀國。」

  雲蘿聽聞邸報,只覺得觸目驚心,不由自主地握緊了祁舜地衣襟,荀帝居然不惜採用這樣的手法來謀害駐守晏口城的祁國兵士,轉眼之間十萬生靈化為烏有,可見戰爭之殘忍無情,不知何日何時才能休止。

  祁舜感覺到懷裡柔弱的嬌軀正微微地顫抖,他迅速握緊了她的手,深沉的眼眸掩藏著一絲隱晦的幽光,對眾人沉聲說道:「傳旨,衣國新降未久人心不穩,讓顯慶繼續率軍駐守靜海,不得回撤助陣。將晏口附近衣國三城兵士召集起來,並向墨無塵借八百墨家弟子,立刻隨我前往晏口截殺荀棲鳳!」

  山河關總兵聞言不禁大為驚訝,勸阻道:「荀國國主心術不正,此戰危險之至,晏口附近降兵不過五萬餘人,縱使八百墨家弟子能夠以一當百,兩國實力仍有懸殊,皇上萬萬不可親自去征戰!」

  雲蘿心中更急,臉色瞬間變得蒼白,成串的眼淚像斷線的珍珠般淌下,一時說不出話來。

  舜眼見她對自己的無限牽掛和深情,心中微微一動,在眼前注視,伸手輕輕撫過她白皙柔嫩的面頰,拭去她匆促而下的淚珠,低聲安慰她說:「不要怕。我既然如此安排,便有十分把握,相信我吧。」

  雲蘿迷朦的眼神帶著擔憂,但她不想在此際給予他更多的負擔和壓力,她將一雙清澈的眼睛看向他黑眸深處,篤定地點了點頭,緩聲說:「我相信你,我和你一起去。」

  她的回答,更激起他作為男人的保護欲和榮譽感。

  祁舜驀然抬眸,年輕的面容帶著堅定和嗜血的神情,冷然下令道:「祁國生死存亡皆在此一戰,凡此次願跟隨我出征晏口迎擊荀國者,異日論功行賞,官拜三等將軍。」

  祁國三等將軍,較之山河關總兵還要大上一級。

  那些追隨而來的祁國將士早已滿腔憤怒,一心為遭受陰謀暗算的祁國守城兵士復仇,此刻見國君御駕親征,許以封侯之諾,豈有不願之理?連同山河關總兵在內,眾人一起刷刷跪地叩首,齊聲應道:「微臣願隨皇上一統征戰荀國!誓雪晏口之恥!」

  祁舜昂然抬眸,遠處草原上竟有兩匹一模一樣的黑色駿馬,隱約可見馬上乘坐著兩名劍客,一紫一白,正向他們所站立之處疾馳而來,他們的影子漸行漸近,赫然正是墨無塵與冷千葉二人。

  他們飛快來到祁舜面前,墨無塵依舊是一副閒散嬉皮之態。他身穿一襲竹著牡丹花葉的紫色錦衣,似笑非笑地說:「祁兄征戰荀國。怎能少了小弟?是覺得我不堪為用嗎?還是你心目中只記得我地八百弟子,卻忘了他們的掌門人?」

  冷千葉攬緊韁繩駐馬,銀色面具在初升地晨曦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他淡淡開口,說道:「我從小立志不干涉六國紛爭,不過如今情非得已,我願以助你征戰祁國為條件。向你討一個情面,請你贏得此戰後釋放我的舅父和表妹,給他們一個安穩居所頤養天年。」

  祁舜靜靜地看著他們,黑眸中閃出一抹難得的激動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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