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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九


  皇帝轉身望了古樓生一眼,視線劃過地面,當他再度對著空中雲海時,道:「平呈十兩年五月初十,將是朕迎娶當朝宰相古樓生之女古琴安為後之日。」

  平呈十兩年五月初十?古樓生驚訝,心中一算,那不是兩個月後的今天嗎?

  「朕不滿你,」皇帝道,「安安和秀麗二人讓朕難以取捨,三年來,朕始終找不出一個合適的人來管理這後宮。」還有她,皇帝在心裡暗忖:對她若有似無的情也困擾著他三年,他每天都在注視著她的日子中度過,她在做什麼?她在想什麼?她的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他的神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對她的喜愛,關注已然超出了他對她的排斥和厭惡,甚至於,連安安和秀麗也在他的腦海裡消失。

  「既然如此,皇上又為何突然間想立安安為後了呢?」古樓生生為一代宰相自不會被皇帝如此輕巧的話給搪塞過去。

  「秀麗入宮已那麼多年,以古相的耳目,恐怕早就清楚她是一個怎樣的女子了吧?」皇帝冷哼一聲,古樓生在皇宮裡的耳目,他又怎會不清楚?

  古樓生只是微微一笑,並不逃避,道:「皇上英明。」沉吟了半晌,古樓生又道,「不過,臣聽得一些奴才們說,皇上最近寵倖了一名宮女,不知道是真是假?」說完,別有深意地看了皇帝一眼。

  「朕寵倖了誰難道還要古相來批准不成?」皇帝眼色一冷。

  「臣不敢,只是臣恰好聽說了那宮女的名字,臣就奇怪了,這宮女的名怎麼與安安身邊的一個奴才相同呢?都叫五官。」古樓生偷看了皇帝一眼,卻見皇帝的臉上並無多大變化,靜得出奇。

  「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皇上喜歡上了這奴才?」

  「怎麼?你連朕喜歡誰都要知道嗎?」

  「臣不敢。」

  就在這時,在不遠處站著的李得勝匆匆走了過來,對著皇帝道:「皇上,戰將軍求見。」

  「宣。」

  「是。」

  當皇帝坐定後,戰善已至。

  「臣見過皇上。」戰善行了一禮,便起身,又朝古樓生抱了抱拳。

  「將軍行色匆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古樓生見戰善的臉上不若平時的冷肅,奇道。

  「古相說得是,皇上,臣在聖城抓到了幾個」拜蠱教「的教徒。」

  皇帝與古樓生對視了一眼,面色凝重。

  「拜蠱教的人在聖城出現?難道應熊立要開始下手了嗎?」古樓生緊皺了眉頭,神情亦不見得平時那般輕鬆。

  「這還不能肯定,臣只覺奇怪,這麼多年他們都沒有蹤跡,為何現在卻出現在」聖城「重地,難道他們不怕被我們發現嗎?」戰善一臉凝重地道。

  「自不量力,這個皇位朕已穩坐了十兩年,他還能搶得走嗎?」皇帝冷笑。

  皇位?一旁的古樓竹想起十兩年前的宮亂,臉上竟浮起一抹柔情,已是許久未曾肆想的容顏浮上了他的腦海,她,過得好嗎?

  「皇上,今晚開始,臣將會在皇宮的四周圍加派人手,以防他們夜襲。」戰善已然是戒備的狀態,「對於宮中人的出入,臣亦會派人查個仔細。」

  「不用,你這樣做反會讓人生疑,宮中人多口雜,誰知道會不會已有他們人的耳目呢?朕對這些耳目可總是防不勝防啊。」皇帝意有所指地看了眼古樓生。

  古樓生呵呵一笑,對皇帝的意有所指毫不介意。

  戰善在一旁笑了笑,知道這古相雖然在宮中耳目眾多,但大都是為皇帝效力的,便對著古樓生道:「古丞相,宮中可有什麼動靜?」

  「沒有,一切都如平常那般。」古樓生搖搖頭。

  「皇上,臣有一事想不通,」戰善道,「臣覺得這次拜蠱教似乎是故意現身讓臣知道他們在聖城的行蹤。」

  「故意?」皇帝眯起了眼。

  「是。」

  「這就奇怪了,他們為什麼要故意?」古樓生奇道,「拜蠱教行事向來隱藏,更擅長於暗殺,怎麼可能故意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他們這是在向朕宣戰。」皇帝冷哼一聲。

  宣戰?那不是應熊立的作風,古樓生目光深沉,應熊立這人陰沉可怕,只會暗中下手,怎可能明著來。

  古樓生突然想到,如果這不是宣戰呢?

  第二十二章 黎明前的皇宮

  彎彎月兒,弦鉤于空,明亮得想讓人將它摘去深深藏於袖中,獨享其銀色魅惑。

  黑夜的白花林,原本是安靜的,然而,卻在這時,一個肥胖的影子匆匆從未央湖邊而過,當湖裡的一條鯉魚貪戀著月光的柔美而飛躍到半空時,水的嘩啦聲使得湖邊的影子仿如去了一魂三魄。

  借著月光的銀絲,照出了這張臉上驚恐的蒼白,赫然竟是李得勝。

  魚兒落水,又是濺起一片白花,搖擺著尾鰭遊入湖底,仿佛一切對它而言,普通如平常。

  「原來只是條魚。」李得勝籲出了一口氣,做賊似地望瞭望四周,才又急忙走到湖對面的白花林中,身形隱沒。

  在落霜宮裡,陌寒用著上等的翠玉雕制而成的玉梳子細細地打理著她的一身及腰的青絲,纖指圈起烏絲,隨即玩樂似的又將它散落,直到那已多年未修的舊宮門嘎吱一聲,那發出的粗嘎噪音震醒了宮殿屋頂的幾隻正補眠的花鳥兒,撲撲,鳥兒紛紛展翅了幾下,便又沉歸於靜。

  陌寒放下了手中的玉梳,臉微轉,月光透過紙窗上的漏洞照在了她下顎的一角,硬是勾勒出了她與生俱來的完美側臉。

  李得勝畏畏怯怯地走了過來,在離陌寒三步之距的地方停住了,恭敬地道:「奴才見過娘娘。」

  陌寒站了起來,轉過了身,銀白色的羅織緞下擺華麗的落地,亦如這月光,「都準備好了嗎?」

  「是。」李得勝未敢抬眼,笨重的身子如一根木頭似的站立在一旁。

  「三天后,動手。」陌寒對著月光盈盈一笑,瞬間,月光失色,天地無華。

  「奴才領命。」李得勝躬著身退了出去,又是嘎吱一聲,在他轉身關上門之際,陌寒朱唇微動,眉間梢上些許的遺世之感:「小勝子,好好照顧自己,在這世上,能與我相依為命的人已然不多了。」

  李得勝神情一震,波瀾起伏,卻被克制,只道:「娘娘亦要保重身子。」說完,肥胖的身體便隱入了濃密的林中。

  角落中的陰影,冷肅的身影出現,在陌寒的身後,默然苦笑,「想不到他竟也是你的心腹。」月光照射在了他英挺俊美如玉的臉上,竟是賢王宇。

  陌寒傾身倒入他的懷中,未語,轉身,眼簾一闔,嫩白柔荑已然繞上了他的頸。

  銀白色的絲羅織宮緞下滑,露出了白脂般的膚膚,和著月華,朦朧中透著瑩瑩的光澤,陌寒對著他笑著,如妖精般的致命魅惑。輕輕地扯下了胸前唯一的遮羞物,陌寒已然全身沐浴在月的包圍中。

  大手輕撫上了她,向來冷靜自持的他閉上了雙眼,一使勁,便將這七分冷魅中帶著三分明媚的身體拉進了懷裡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嬌吟混合著的粗喘聲漸漸停下之時,陌寒對上了賢王宇依然冷如霜雪的面孔,纖指爬上他冷峻的雙目,陌寒如勾月的眼神直視著賢王宇,輕聲道:「那一夜,將她帶離皇宮。」

  賢王宇的眼中射出一道火,摟在陌寒腰上的力道一緊卻依然溫柔,閉上了雙眼,將深情和無悔深深地藏進了黑暗深處,唇再度覆上她的。

  夜,還漫長著!

  然而,沒人知道,陌寒的一句話,改變了無數人的一生!

  因為陌寒的局,無人能解!它就像一根蠶絲,雖細微,但卻堅韌,沒人能發覺它的存在,因為它的存在是如此的普通,普通到每個人的心裡都在渴望著它。

  幽幽燭光拉長了禦案上批著摺子的修長身影,皇帝十分專注地將摺子一頁頁翻過,時不時地勾畫幾筆,可見對其的認真。

  「皇上,夜深了,吃點梅子糕吧,也好精神點。」此時正是三月,俗語說「三月梅子嘗鹹淡」,宮中的禦廚卻已將剛生出的梅果摘來做了糕點,暖簾被掀起,五官走了進來,輕輕地將盤子放至禦案一角,便欲靜靜地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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