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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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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少女的怨恨 有時候目光是有穿透性的。就好像現在郭嘉就算這麼蒙著頭可是他還是能感覺到拓奈奈那灼熱的目光穿透了那厚厚的棉被直接打在了他的面孔上。他的臉微微的有些燙了起來,分不清楚到底是因為熱的緣故,還是又燒了。 他拉開了被子,皺著眉頭看著近在咫尺的拓奈奈,聲音粗啞:「我說,老闆娘,你難道沒有見過男人,這麼直盯盯的看著我到底是要做什麼?」 拓奈奈的面色一寒。雖然她來自現代,但是不代表她就沒有女性的自尊,她冷冷的看著郭嘉哼了一聲:「我男人倒是看得多了,你這樣的男人我還頭一次見,如此的彆扭,還真是讓人覺得有些找不到頭腦。」她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掀開被子下了床,穿上了鞋子,朝門口走去。 「你是不是還有事情?」郭嘉本來不想問的,可是,究竟還是放心不下。 「謝謝了,我現在沒有什麼事情要問您老人家了,您就好好的休息吧,我可不敢打攪了。」拓奈奈頓時覺得心裡索然無味,那原本想邀請他和自己同去的念頭也就此打消。她的腳步絲毫都沒有停下來,直接就走到了門口,忽然她又想起了什麼,轉過頭來,看著郭嘉冷冷的哼著:「奉孝先生,那些賬簿我還是給你放在櫃檯了,你儘管休息好了。什麼時候好了,什麼時候在一起弄就好了。我,不著急。」 說完後,她就拉來了門,走了出去,當然,也沒有忘記在種種地關上,幾乎把牆上的灰土都砸了下來。 郭嘉揉了揉額角。只覺得這孔子當真是一點都沒有說錯,果然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他不過說了那麼一句無心地話,她就記恨成這樣。而他再想想看那堆成山的賬本,只能長歎一口氣,心裡大呼,天要亡我了。 拓奈奈是個小心眼的人,不。應該這麼說,所有的女人其實都是小心眼的人。就算不是像林黛玉一樣事事上面都小心眼,至少會因為這些那些原因而小心眼了。而對於拓奈奈這樣一個還算是開通的人來說,郭嘉那天的話實在是讓她大大地傷自尊了,所以,她乾脆就對這個男人來了個視而不見。 就算是他在正月十一的時候掙扎下床,拖著疲憊的身體來記賬了。拓奈奈還是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這多少讓郭嘉有一點鬱悶,不過,他並沒有時間去追究這個事情。因為,拓奈奈真的是給他留下了很多的賬目,讓他幾乎忙得連睡覺的時間也沒有。 對於拓奈奈和郭嘉的冷戰,店子裡人人都是看在眼睛裡,這也讓大家多少有些如履薄冰地感覺,甚至不敢在拓奈奈面前提到奉孝先生如何如何,否則的話,拓奈奈的白眼就會甩過來。其實白眼甩過來並沒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不要把錢袋子給沒收了才好。 而在這場冷戰中。最最高興的大概要數甘倩了。顯然。她是店子裡唯一不顧及拓奈奈目光的人了,雖然。在剛剛一開店以後,她就將甘倩交給太史老太太帶到東城的店子裡去了,可是,在每天吃晚飯地時候,她還是會準時出現在這邊的飯桌上。 一開始拓奈奈對於她這樣惡做法多少是不高興的,可是,過了幾天以後,她就直接也當她是不存在了。拓奈奈也曾經不止一次地問過甘倩來到洛陽到底是做什麼,可是甘倩卻嘴巴很嚴的什麼都不說,幾次下來,她也就沒有心思再問了,如果她要說反正遲早都會說的。 吃晚飯的時候,甘倩一如既往的坐在郭嘉的旁邊,很是熱絡的給他夾菜盛飯,就好像她是這裡的女主人一樣。 貂蟬則瞪著大大的眼睛看著甘倩那滿臉如花地笑容,咬著筷子在拓奈奈地耳朵邊小聲的說:「奈奈姐,我覺得甘倩姐好像不太一樣了。」 「嗯?」拓奈奈眼睛都不抬,只是自己往嘴巴裡巴拉著菜,絲毫不像理會對面那熱情如火地畫面,更不把郭嘉那不勝其煩的拒絕放在眼裡。 「她好像變得有些熱情哦。」貂蟬小聲的說著:「我記得原來甘倩姐是個很……」她說到了這裡皺了皺眉毛,好像想不到什麼更好的形容詞一樣,就停在了那裡。 拓奈奈怎麼會不知道貂蟬說得意思,對於甘倩的改變,她也是看出來了的,只是,讓她不明白的是,在她離開徐州的這一年裡,到底在甘倩的身上生了一些什麼事情呢?暗自歎了一口氣,她伸出筷子,夾了一塊排骨放進貂蟬的碗裡:「有肉吃嘴巴還能說話嗎?快點吃你的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插嘴做什麼?」 「人家已經不是小孩子了。」貂蟬聽話的低下頭,撅著嘴吃了一口排骨以後,有點小女孩的憤憤不平。 拓奈奈只是微微一笑,並不答話。又隨便吃了幾口飯以後,她放下了碗筷,站了起來,打算去院子活動一下。而這個時候店子門去響了起來,典韋連忙放下碗筷站了起來去開門了。拓奈奈也並不在意,還是走到了院子裡。 院子裡的雪一點都沒有化掉,雖然過了年已經算是到了春天,可是,卻沒有見到一絲轉暖的意思,這老天爺甚至還是在不知疲倦的下著漫天的大雪。她來到那幾株梅花前面,仰頭看著,上面的花依舊怒放,只不過,她也知道,現在的花已經不是三十晚上的那些了。低頭看去,那雪白的雪地上,則是一片稀稀疏疏的梅花花瓣,此時此刻看來倒是有一種淒豔地美麗。這個時候應該是醞釀點什麼小資情緒才對吧。就好像是郭小四的書裡寫地一樣,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流出明媚而憂傷的眼淚。 只是,事事並不是都能如人所願的,就在她想來點小資情調,陶冶一下自己的情操,就聽見甘倩那帶著幾分怨恨的聲音在她的背後響了起來:「老闆娘,呂公子來找你,你怎麼自己躲在這個地方呢?」 甘倩的語氣算是大大地惹怒了拓奈奈。她不禁有些生氣。她容易嘛,養著那麼多的人,成天想著怎麼給大家創造更好的機會生活下去,怎麼到了她這裡她就對她怨恨頗深?她若是喜歡郭嘉儘管去就好了,她也沒有攔著她不是嗎?怎麼盡是橫豎都是她不對起來了呢?難道她就這麼礙眼嗎? 「我有得罪你嗎?甘倩。」拓奈奈緩緩的轉過身,看著甘倩那一臉不屑的樣子冷冷的問。 拓奈奈雖然平時人總是大大咧咧,可是。卻很少跟人叫真生氣過,至少甘倩是從來沒有見過拓奈奈生氣的樣子,所以,當她這麼冷冰冰地跟自己說話的時候,甘倩竟然一時沒有回過神來。怎麼不說話?難道我真是和你有什麼天大的怨恨嗎?」拓奈奈這才正式的轉過了身體,直視著甘倩。雖然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能否讓甘倩心裡的怨恨稍微的平復一點,或還是因為這樣會更加憎惡自己。只是,她認為,如果人與人之間有矛盾的話。悶著不講話只會讓關係愈地僵硬,所以,不如攤開了講個清楚倒是不乏為一個解決的好辦法。「是不是你的父母因我而過世?」 「沒有。」甘倩雖然有些不情願,可是還是回答了,她靠在後面外面地牆壁上,低下頭,輕輕的玩著自己的裙子帶子,打算消極抵抗。 「那麼,是不是我不讓你吃飽穿暖。買你回來經常打罵你了?」 「沒有。」甘倩的聲音也變得小了一些:「這些倒是沒有的。」 「那麼說。我是將你賣進勾欄了?讓你從此以後就水深火熱的過不下去了嗎?」拓奈奈臉上那掩飾情緒的一點微笑已經徹底被寒霜所取代。 「不曾。」甘倩的聲音越的小了起來。 拓奈奈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注意讓自己不要用到咄咄逼人地口氣。在調整了自己的情緒一會以後她微微笑著:「那麼我倒是想問問你,我收留了你既沒有給你氣受,更沒有虐待你,甚至還埋葬裡地父母,是什麼原因讓你對我如此的不堪?」 甘倩只是低著頭一聲不吭,讓拓奈奈的話就好像丟進水裡的一把棉花,連聲都沒有響一個,就徹底的沉入了水底。 「難道你只當我是一個外人,卻不知道我也可以入鄉隨俗的?」拓奈奈緩緩的朝著店子裡走去,在進入店子之前她在甘倩的身邊站住了,帶著一種輕快的語氣微笑,輕描淡寫道:「難道,你忘記了,你是賣身葬 甘倩的心裡一驚,渾身的寒毛好像都豎了起來,不過,她很快有放鬆下來,淡淡的說:「甘倩知錯了,還請老闆娘饒了甘倩吧。」 「知錯了嗎?」拓奈奈扭過頭看著甘倩,她伸出了手,勾起了她的下巴笑著:「只願意你是真的知道錯了,從心裡知道錯了,而不是上下嘴皮動一動而已。」 這雙眼睛真好看。拓奈奈凝視著甘倩的目光,她忍不住歎息,這雙眼睛是真的很好看的,黑白分明,盈盈波光,一顰一笑間都動盪著無數的風情,而這樣一雙美麗的眼睛鑲嵌在羊脂玉一樣的面龐上更是給人一種風華絕代的美感。只是可惜啊,這雙眼睛的主人的美麗最終停留在了她最盛開的時候,說起來,倒也是一種幸運呢,她留給這個世界的只有美麗,而沒有一絲衰老的殘敗。 「你真的是生得美麗非凡呢。」拓奈奈的唇角露出了一絲苦澀的笑容,其實知道太多人的命運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要好好的活著,知道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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