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品酒娘 | 上頁 下頁
一五二


  而在不是黑店的店子裡,只聽得見火盆中那炭火劈劈啪啪的響聲,除此之外一片寂靜。似乎那過年的歡樂熱鬧在這一刻統統的離人而去。

  郭嘉依舊是站在櫃檯後面低著頭算著昨天還沒有算完的帳,好像這一室的沉默都和他沒有任何地關係一樣。

  「今天奈奈姐很奇怪。」貂蟬玩起了袖子,走到了桌子旁邊,繼續幫太史老太太準備過年的東西:「平時她都不會叫我貂蟬。而是叫我小貂貂,今天卻叫我貂蟬,她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啊?」

  卻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那一屋子的沉默讓這原本暖烘烘的店子裡顯得愈的冷清起來。貂蟬見沒有人搭理她皺了皺眉頭,轉頭看向了郭嘉問:「奉孝先生,奈奈姐去哪裡啊?」

  「長秋宮。」郭嘉連頭也沒有抬,靜靜的回答,他的聲音很淡,淡得似乎是一碗沒有放鹽的蘿蔔湯,連一點滋味都沒有。「長秋宮?那是什麼地方?」貂蟬第一次聽說這個地方。不免的有些奇怪。

  「是皇后住地地方。」

  貂蟬的手一抖,那原本剝在碗裡豆子,連同碗一起全部都掉在了地上,粉碎的粉碎,滾得到處都是。

  屋子裡更加沉默了,雖然不知道到底生了什麼事情,可是,昨天才把王嫣送進了皇宮,今天皇后就來找,想也知道不會是好事情了。

  在不是黑店的店子裡彌漫著一種沉重異常的氣氛。壓得人無法喘氣。

  拓奈奈面目表情的坐在車上,聽著那沉重的車輪在石板路上壓出的之嘎吱嘎的聲音,聽著那冰雪在輪子下泥濘的聲音,同時也聽著自己那心臟緩慢地跳動的聲音。何皇后找她是什麼事?她不用猜也明白幾分。她今日真的會死在宮裡嗎?

  她苦笑了一下,如果今天她真的死在了宮裡,那麼只能說這是她地命。眨了眨眼睛,她忍不住想,其實,在穿越的那一刻,她就應該算是死了的,被雷劈中還能不死的話。那麼這幾年的日子都是賺來。所以就算今日死,她也活得坦然。

  只是。她真的怕啊。她不是什麼英勇就義的大英雄,她只想做個苟且偷生的小女子,她真地不想死,為什麼這麼不想死地她,偏偏會攪進了這麼混亂的政治漩渦中?

  拓奈奈將斗篷拉得更緊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無力的靠在了車上。忽然,車戛然而止。外面一片的寂靜。她側著耳朵聽了一陣子都沒有聲音,正想開了窗戶看看是怎麼了,卻聽見一串細碎的腳步從雪地裡踩了過來,一直來到她的車跟前。

  「拓姑娘,太尉大人請您下車敘敘話。」那個小太監聲音很急促,看起來,他是很怕董卓的。

  這樣的怕,讓拓奈奈不由得愣住了,她知道董卓可以一手遮天,可是,難道在現在的他就已經勢力大得讓整個未央宮都害怕了嗎?

  雖然心裡這麼懷疑著,她還是打開了車門坐到了車邊,等待著小太監給她套上了高低的雪鞋在扶著她穩穩的踩在了雪地裡。^^君^^子^^堂^^^^^^

  其實這個高跟的雪鞋並不好走路,拓奈奈第一次穿的時候也是摔了幾跤才算是找到了敲門。一著被蛇咬三年怕井繩,所以,就算到了現在,她每當穿上這個雪鞋走路還是很慢很小心。

  董卓的車子停在不遠的地方,拓奈奈微微的歪著頭看著那輛比自己這輛還要豪華幾倍的馬車,心裡暗自歎息,過於張揚的董卓也許只是想讓自己過得更加舒適一些,可是,他知道不知道自己最終就是死在這些地方的呢?

  守在董卓車邊的小侍衛一見拓奈奈下了車子,立刻就一溜小跑來到了她的面前,滿臉堆笑,從小太監的手裡接過了拓奈奈。輕輕地攙扶著她在雪地裡緩慢的行走著。一邊帶著一絲諂媚的態度:「拓姑娘,這有些日子沒見了。」

  拓奈奈微微地低下頭看著這個小侍衛,仔細的辨認了一下這才現是那個經常在周圍打轉的小侍衛。雖然她不知道他的名字,可是也算是臉熟。她微微的點點頭笑著:「是有些日子沒見了,你們也不來我店子裡坐坐。」

  「這不是過年嗎?我家太尉大人本來說今天就去店子裡坐坐,卻聽說拓姑娘這要上長秋宮去,於是趕著過來了。」

  「哦?」小侍衛的話讓拓奈奈的腳步微微的停頓了一下,然後才繼續走著。原本只以為是偶遇地念頭在這個時候全部的消失了,董卓是專門來找她的。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先想著可能遇不到姑娘了,可是。我家太尉大人說,定要在你進宮前見上姑娘一面,所以,這一路上可算是走得快,好不容易趕上姑娘了。」小侍衛還是絮絮叨叨的說著,渾然不知拓奈奈早就神遊到什麼地方去了。

  她抬眼看著不遠處就是那未央宮的宮牆,心中不免生出了一絲的蒼涼。而在這茫茫的雪地中,似乎連一個多餘的人都沒有,仿佛在蒼茫的天地間,只剩下了這樣的幾個人而已。

  走到了董卓地車子邊上。小侍衛還沒有稟報,就看見車門猛得拉開了,從車子裡面探出了一張釋然的面孔,他緊緊的盯著拓奈奈看,過了好一會才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微笑:「總算是趕上了,快些上來吧,外面冷得很呢。」

  雖然有些訝異,但是,不能否認。在這個時候能見到董卓確實是讓拓奈奈放心了不少。她坐在了車邊,任那小侍衛幫她脫去了雪鞋,然後弓著腰身,鑽進了馬車裡。

  馬車裡燒著暖烘烘的炭火。擺放著二尺見方的小桌子,桌子上擺放著香爐,嫋嫋的香煙正從香爐裡冒了出來,將人熏得懶洋洋的。桌子的旁邊擺放著兩個低矮的墊子,也是用鹿皮仔細地墊好,實在是溫暖的很。

  「你這裡倒真的是享受的很。」拓奈奈解開了斗篷,放在了一邊,提起了裙擺坐在董卓對面地那個墊子上。

  董卓只是笑了笑。為她倒了一晚暖烘烘的酒。說:「我才從西域那邊買來酒,和你的酒味道絕對不一樣。喝了看看能習慣不?」

  酒在哪精緻的碗裡散著微酸的味道,幾縷白色的煙霧在碗上繚繞著。拓奈奈並沒有喝,只是坐在那裡看著那碗裡的酒出神,過了一會她才問道:「董卓,你來找我,不是為了請我喝酒吧,有什麼事呢?」

  「你總是這樣藏不住事情,想到的事情一定要說出來,不說出來似乎就不開心地樣子。」董卓很無奈地笑笑:「為什麼不先喝了酒在問呢?」

  「萬一你下毒毒死我怎麼辦?」拓奈奈說來好笑,她端起了碗,輕輕的晃了晃裡面地白色液體。

  「我若想你死,今天又何必在這裡等你,又何必趕來攔住你?」董卓哈哈的笑出了聲音:「你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聰明?」拓奈奈翻了翻白眼:「我可不是一個聰明的人,從來都不是,要不是,我今天怎麼會讓你攔住?」她這麼說著的時候,忍不住有些悲涼的感覺,長長的歎了一口氣,端起了那碗酒,仰頭喝下。那微微的酸味帶著一絲灼燒的辣味從口腔一直流淌到了胸膛,逐漸將那已經漸漸冷卻的希望重新點了起來。

  「味道還好,和我的酒是兩個味道,這個,感覺更像是女孩子喝的東西。」她放下了碗,淡淡的笑了起來:「想不到,你堂堂的太尉大人也喝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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