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品酒娘 | 上頁 下頁
一三〇


  真是無趣,拓奈奈看著軟化地這個男人。忽然覺得意興闌珊。她原本以為會在這樣一群中庸之道的商戶中脫穎而出一個英雄。可是,現在看來。實事永遠是壓迫人地大山。她搖了搖扇子,一下子也沒有了繼續和這個男人鬥嘴的樂趣,只是靜靜的看著他,讓人看不出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

  「最近,出了一件大事。」那個男子站在拓奈奈的面前,脊樑挺的筆直。他看著似乎心不在焉的拓奈奈緩緩的說著:「這件大事幾乎讓我們整個洛陽城的商戶都撼動了。」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這件大事。」要裝傻誰不會?你既然不說清楚,那就不要怪我一直這樣裝糊塗了。

  「最近,不是黑店的旁邊的店子,都在搬家呢。拓老闆難道不知道?」

  「這個倒是有所耳聞,也是知道的,要不是,我那能在大家都要離別的時候請大家吃酒嗎?」拓奈奈抬起了扇子,輕輕的遮住了半張臉孔,笑得連眼睛都變成了彎彎的月牙。

  「你!」那男子終於無法忍受在和拓奈奈這樣無休止的糾纏下去了,他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你這女人好生的無恥,難道我們被逼搬家不都是你的主意嗎?」

  這句話一出口,本來還有些熱絡的宴席上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目光在一瞬間全部都集中在了這兩個人的身上,而被指責的女子,卻緩緩的放下了扇子,不過讓人奇怪的是,她臉上的笑容絲毫沒有減免,卻更加燦爛起來,好像這是天下最大的一個稱讚。

  「我是不太清楚,先生從什麼地方知道這是我的主意?」她抬起了一條腿,耷拉在另一條腿上面,甚至還悠閒的活動了一下脖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這次請你們搬家的都是官府的人,這與我何干?」

  男子一時也接不上話來,他愣了好一會,甚至還偷偷的看了看周圍的人,這才狠狠心說道:「拓老闆說話真是不靠譜,你這店子裡來來回回的都是官家的人,甚至還有宮裡的人,難道這麼大的牽扯還不夠收拾我們這些本分做生意的人嗎?

  這話說得,真是讓拓奈奈氣不打一處來,她的臉上微微的一寒,不過卻也沒有動怒,只是環視了宴席上的所有人,這才繼續有條有理,風平浪靜的說著:「我只是一個開酒樓的弱質女流,如何能與官府扯上關係?或許,先生看見太尉大人過來了幾趟,別的官家大人也來了些時候。甚至還有宮裡地人來我這裡走動,那又能如何?我這擺開八仙桌,來都是客,在這裡都是生意人。誰不是開門做買賣?難道先生你就不做官家的生意?」

  男子輕輕的一怔,還沒有開口回話,拓奈奈就繼續說開了:「宮裡的人怎麼了?難道先生沒有聽過這樣一句話,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天底下所有地東西都是陛下的,就連異邦還要歲歲納貢呢,陛下不過是要喝我釀的幾口酒。難道就犯了什麼大忌諱?」說道這裡的時候她已經站了起來,胸口也因為激動而上下起伏著,連帶著聲音也大聲起來:「先生定是看不上我這樣的女子地,雲英未嫁就出來張羅生意,抛頭露面,家裡又沒有兄長,父母,所以欺負上了是不是?就算是如此,你也不能隨隨便便端出髒水就往我身上潑!」

  「拓老闆。卜掌櫃的不是這個意思。」坐在這個男子身邊的一個小老頭想必是再也聽不下去。連忙站了起來,打起了圓場:「他只是性子直,沒有欺負你的意思。」

  「如何沒有!我現在倒是想問問先生,什麼叫做不是做本分生意地!我做了下三濫的事情,竟讓人如此糟蹋!」拓奈奈冷冷的說著,她臉頰微微的潮紅著,雙眼也是濕潤。「原來,在這裡做生意的商戶。都是不做皇家生意的。都是不做官家生意的,你們都乾淨的很。我這肮髒地方斷斷容不下你們的!」

  說著就要拂袖而去,而那姓卜地掌櫃眼見著自己因為口無遮攔闖下這樣大禍,連忙賠罪。現在這個時候,事態未明,這個女子卻是萬萬不能得罪。「小人實在是口無遮攔,還望拓老闆不要與我計較。」

  「計較?」拓奈奈笑出了聲音:「好啊,好啊,我現在倒是要與你們計較一下。」她伸出了手指,指了一圈所有地人:「你們不是想是誰喊你們搬家的嗎?我告訴你們,這人不是官,不是我,是這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你們可滿意了?」

  「這倒是不曾聽說。」男子愣住了,而在座的所有人更是譁然一片。

  「你當然不曾聽說,陛下不過是愛喝我釀的一口酒,所以,體恤我一個女子苦苦撐著這生意,這才把這片的地都賜給了我,本是想著讓我做個大大的酒廠,能掙些嫁妝錢,這才是說請大家搬了去。」拓奈奈說得這些倒是不假,不過,她可不能把所有的錯都放在漢靈帝地身上,要是那樣,她基本就活不過去明天了,所以,她接下去又說道:「我原本欣喜地,可是,陛下是如何的菩薩心腸,如何地慈悲為懷,如何胸懷天下,他老人家可憐你們要是離了這祖祖輩輩都顧著的店子,要如何的做活,這才又把我叫到了宮裡,說是,讓你們不用搬了,依舊做你們的生意罷了。」

  整個不是黑店裡靜得連掉下一根針都聽得見。所有的人全部都豎著耳朵,想要聽清楚自己的未來到底是如何?一時之間,只剩下了拓奈奈一個人在那裡劈裡啪啦的說話。

  「只是,這地到底是給我了,陛下可憐我,怕我沒有了大酒廠,沒有了嫁妝錢,這才給我想了法子,讓我用地收收租金就好,好歹算是一點積攢。」拓奈奈冷冷的說著:「我這倒是好,還沒有想好怎麼跟大家商量這個事情呢,你倒是劈頭蓋臉的先將我計較了一番,如此說來,倒是好得很,那我也不用在糾結著這事要怎麼說,不如就這麼說清楚最好。」

  卜掌櫃像是被嚇到了,他的眼睛瞪得老大:「你說什麼?你是說,這片地現在是你?」

  「是這樣沒錯的。」拓奈奈輕輕的吐出這樣幾個字,一點都沒有炫耀的味道,只是仿佛在陳述這個事實一樣:「如果我自己沒有記錯的話,這片地全部都是我的。你們所有店子所在的地都是我的。」

  「而你要收租金?或說,我們要向你納貢?」

  「如果我剛才表述沒有問題的話,我想我的意思是這樣的。」拓奈奈回頭對著郭嘉點點頭,他起身走到了屋子裡抱出了一個漆皮的木盒子,在盒子的上面還貼著名貴的金箔,用朱漆畫著實好看的花紋,而在那個木頭的盒子的上面還掛著一個精緻的小金鎖。這樣的一個木盒子被抱到了拓奈奈的身邊,她從脖子上取下了一把小金鑰匙,輕輕的就插進了那把鎖的齒孔裡,卡塔一聲,小鎖應聲而落。

  打開了木頭盒子,在裡面整整齊齊的擺放著厚厚的一疊信封。拓奈奈從最上面拿起了一個信封從裡面抽出了兩張紙,上面所寫的都是相同的:「這算得上是地契,不過,我卻更喜歡叫這個是合同。我將所有的地,按照現在大家商鋪分給諸位,你們要做什麼都與我無關,不過,我卻是要收些費用。費用也不多,是你們全年淨收入的十分之一。如果同意的,就可以到這裡找自己商鋪的合同,我們一式兩份,找個機會,請來個身份高貴又公斷的人做見證,簽了就是。」

  男子的眉頭皺了起來,接著他重重的哼了一聲,大笑出來。「你這是在給我們下套嗎?你的一塊地就要我們十分之一的收入,未免想得太好了一些。」他說道這裡朝著門外走去:「抱歉了,拓老闆,你這樣的生意在下我就不摻和了,我今日回去就搬了去了。」

  「這自然好,我從不強迫人做些不願意做的事。」拓奈奈微笑的將手中的合同又放回了木盒子裡,只是微笑的看著離席的卜掌櫃。

  「拓老闆,你難道就不怕這席上的所有人全部都搬走嗎?那這條街不就是一條空街了嗎?只剩下你一家,你還做什麼生意?」卜掌櫃眼見著就要走到門口了卻還有聽見拓奈奈挽留自己的聲音,實在是有些不甘心的回頭看著她說:「不如,你降低些你的條件,大家相安無事好了,雖然這地是你的,可是,很多人已經在這裡做買賣都做了幾代人了,你現在這個說法,會不會實在不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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