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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九


  就在這樣一片和樂融融的景象中,只聽見一個男人粗粗地哼了一聲。隨後,他啪的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陶碗,在桌子上砸出了啪啪的聲音。說來也是奇怪,這樣的聲音按道理是很容易被忽略掉的。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那說話的聲音有些小,所以,這聲冷哼加上那砸碗地聲音很順利地就引起了拓奈奈的注意。

  「拓老闆弄了這麼大一個排場,只是請我們吃酒嗎?這算是怎麼一回事!」那個男人丟下了筷子,氣呼呼的瞪了拓奈奈一眼。又收回了目光。坐在那裡生氣。

  她微微的一愣,抬起了頭,朝著那個聲音的方向看了過去。沒有什麼困難地,她一眼就找到了這個人。這是一個魁梧地男人,相貌實在是有些粗狂。皮膚黝黑。穿著一身不算是太華貴的衣服,可是,手上卻帶了兩個大大的黃金鑲嵌著寶石的大戒指,實在是有些富貴逼人的味道。

  看起來這個男人對於自己宴請所有人的這個舉動是非常不滿意的。拓奈奈想了一下,她還是站了起來,決定走到這個男人的身邊去問問到底是有什麼事情。畢竟有些事隔著太遠地話,實在是不好解決。於是她讓典韋端著酒跟著她朝著那個男人地旁邊走去。其實,讓典韋跟著自己也是拓奈奈的一個私心。雖然。在這麼多人地情況下,就算是這個男人因為什麼真的脾氣。也不可能動手打人,不過,這也說不準。萬一他打人了呢?她還是要有個人給自己撐撐腰比較好,而放眼看整個不是黑店裡,現在也只有典韋最有這樣的實力來保護自己了。

  拓奈奈的唇邊帶著淡淡的笑意,嫋嫋娜娜的朝著那個男人走去。她今天穿了一聲嫩綠的衣衫,一頭烏黑的長也破天荒的讓貂蟬為自己梳理了一個還算是時髦的髻,甚至還在自己的髻的邊上帶上了兩朵早上剛剛摘下來的茉莉花,一整個人看起來清新雅致,卻又不落俗套。

  她就這樣攜帶著淡雅的清香在這慢慢都是銅臭味的人群中緩緩的走著,走出了一片山花爛漫。最終她的腳步停在了那個男人的面前。她先是緩緩的朝著這個男人行了一個禮,然後又站起來,滿臉的微笑:「不知道這位先生因何而生氣呢?」

  男子見拓奈奈來到自己的面前,還中規中矩的行了禮,愈的有些拿喬起來。他依舊四平八穩的坐在那裡,連動都沒有動一下的意思。「拓老闆覺得在下是為什麼生氣呢?」

  說實話,拓奈奈最討厭的事情就是有人將自己問出去的話反丟了過來。她問出去的問題,就算是她知道答案,那也是她不想回答的問題,可是現在又被丟了回來,要逼著她自己回答嗎?她忍不住冷笑,這個男子還真的當她是第一天做生意嗎?「請恕小女子駑鈍。」她又微微的彎了一下膝蓋,算是行了一個禮。「在洛陽,奈奈真的是初來乍到,更何況,我一個女人家實在是沒有什麼見識,真的不知道哪裡做得實在是不合先生的意?不如這樣好了,我先敬先生一杯,請先生指點一下小女子,也避免我以後還犯這樣的錯,又得罪了他人。」

  說著她已經回身從典韋的手裡將那個精美的白瓷酒壺持了起來,來到了這個男子的身邊,仔細的為他滿上了一碗酒。頓時那醇美的酒香就飄散出來。

  為自己也滿上了一杯以後,拓奈奈舉起了酒杯:「這酒不知道先生肯不肯賞臉喝了呢?」

  那男子看樣子本是不願意喝的,可是在這麼多人眾目睽睽的情況下,他要是不喝也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日後只怕所有的人都會說他一個大男人居然還和一個小女子過不去,連別人敬的酒也不賞臉喝,那就太難聽了。

  他垂下了頭,端起了酒,站了起來,沖著拓奈奈微微的一敬,就一仰頭將一碗酒全部倒下了肚子。他擦了擦嘴角,放下了酒碗,就那麼站在拓奈奈的面前,略有些生氣的說道:「拓老闆,我們今天全部被您請到這裡來,難道就是因為你想補償一下開張沒有宴客的遺憾嗎?」

  這話說到了這裡也算是把面子裡子都挑到了明面上了,逼著要拓奈奈說些實話了。

  「那依著先生的意思,我還應該有些別的什麼意思嗎?」拓奈奈只是看著杯子中的酒,唇邊露出了一抹笑容。其實,現在說的這些話本不是她的意思,如果按照拓奈奈自己的性格,要是有人這麼問到跟前,一定是會把所有的話都說出來的。可是,郭嘉卻說她這麼說往往是事倍功半,吃力不討好。

  當時她很奇怪,實在想不明白到底要怎麼做才能事半功倍。而當她這麼問出來的時候,郭嘉笑得很神秘,用生硬的簡體漢字在紙上寫下了四個字。「我前些日子從你那裡得了一本好書,裡面教了我四個字,雖然是兵法,我卻覺得在生意場上卻一樣是能用的。」說著他將那張紙遞給了拓奈奈,而那個上面寫著----欲擒故縱。

  「你!」果然,男子生氣了,他還是老法子,將那個漂亮的陶碗砸在了桌子上,那只繪製著精美華貴花紋的陶碗應聲而碎。他等著拓奈奈聲音提得很高:「拓老闆,請問你是不是在耍著我們玩呢!你擺開了那麼大的場面,難道就不想說點別的事情嗎?」

  「當然想!」拓奈奈抬起了頭,看著這個男子,滿臉的微笑,一字一句的說:「你砸碎的碗,很貴哦。」

  第六十六章 合同

  大概世界上是有這樣一些的人,是絕對不容許挑戰自己的權威的。這樣的人,有實力的大概會成為元帥,沒實力的大概就渾渾噩噩一生,能隱忍的大概也會成為那種被譽為腹黑的人,著實會從後面給你致命的一擊。

  大概世界上也是有這樣一些的人,他們把將別人逼得走投無路作為一種自己的最大的樂趣。這樣的人,有實力的,大概會成為王,沒實力的,大概也會墮落到不堪的地步,不過,卻還是能夠自娛自樂。

  而,現在對峙的這兩個人,男人絕對是不容於別人挑戰自己權威的那類人,而女人現在似乎也是那種視別人的痛苦為自己快樂的人。這樣的兩種人湊到一起似乎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天崩地裂。

  果不其然,那個男子暴跳如雷。「原來,你看中的不過就是這樣小小的碗碟嗎?難道我們這一大屋子的人的命運都比不上你的這個小小的碗碟嗎?」

  比得上?還是比不上?其實拓奈奈也是拿捏不准的。雖然那個陶碗也不會太昂貴,可是,那畢竟是自己的東西,而這一大屋子的人卻不是真心實意的來和她談事情的。說白了,他們都是到這裡湊熱鬧的主,看見有便宜就一哄而上來揀一點,要是沒有便宜,這頓飯,這頓酒就當到肚子裡化成一堆肥料,煙消雲散。哪裡還有什麼湯湯水水讓她吃呢?

  拓奈奈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做人就是這麼困難呢。如果現在她說是地話,只怕是要得罪這麼多的人,要說不是的話。她勢必氣勢上就要弱過面前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子了。想了一會以後她才說:「那要看,從什麼方面說了。」

  「從什麼方面說?」男子顯然沒有弄清楚她地意思,只是順著她的話又重複了一面。

  「如果從自私的角度上來說的話,我要說是的。」拓奈奈冷冷地從唇角飄出這樣的幾個字,她伸出手朝後面揮了揮。典韋立刻就離開,然後從她的屋子裡搬來了她那把黃楊木的圈椅。拓奈奈毫不客氣地就在這個男子的面前坐了下來,從腰上將扇子抽了出來,冷冷的看著這個男子。不說話。

  男子的眼睛瞪得老大,臉色也變得有些通紅了,拓奈奈看著他這幅樣子,甚至在想,他會不會暴跳如雷將自己給扁一頓。不過,最後事情的展卻沒有朝著她的想法去,那個男子狠狠的握著雙手,連手上的青筋都暴露了出來,就在拓奈奈以為自己下一刻就要挨打的時候。他地手又猛然地鬆開了。就在那麼一瞬間。他渾身上下的氣就泄得乾乾淨淨,肩膀也塔拉了下拉。而他的臉上那原本不可一世的神色也變得實在是有些慘淡,他的唇角有一絲強打起精神的苦笑。只見他微微的彎下了身子,朝著拓奈奈行了他從走進來以後的第一個禮:「拓老闆,我想您今天請了這麼多人來到這裡,並不僅僅只是為了要請我們吃酒這麼簡單地吧。」

  「我剛才說了,是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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