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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一


  「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郭嘉伸出了手輕輕的按在了放著筆記本的包上,雖然他不知道拓奈奈到底是怎麼想到那個答案的,但是從她開始對比地圖的那一刹那開始,他就已經明白這個女子是要做什麼。

  「可是,郭嘉……」

  「奈奈,我還是那句戶,你只是一個女人,再普通不過的女人而已,可是,一旦要是涉及到了戰亂,你一個女人又能做什麼?你這樣的涉險,你是否真的有想過後果。」郭嘉的唇邊溢出了一絲淡淡的歎息聲,帶著幾分無奈的惋惜。

  「我,其實和你想的一樣,我只是想活下來。可是,從我到這裡開始,我似乎就沒有做一件安全的事情,我把每件事都往絕路上做,雖然,我可以說我那時候什麼都不明,可是我已經把我自己的退路堵死了。」

  夜色中,除了拓奈奈那無奈的歎息外,別無動靜。

  第六十章 漢靈帝

  在這樣的一個夜晚,其實是個說心事很好的時機。可是,郭嘉卻覺得自己的喉嚨裡始終塞著一些面紗,什麼都說不出來,他看著坐在晚風中的拓奈奈。她滿頭的黑大概也梳也梳,只是在胡亂的打了一個結,那沒有被結上的頭零零碎碎的披散了下來,被夜風這一吹,竟然飄飄灑灑的舞動起來。

  月光皎潔,銀白的光好像是春天的柳絮,沾到了她的絲上,雖然沒有閃閃動人,可是,也有些許溫暖的光彩。她坐在那裡,微微歪著頭,眉頭有些皺起來,雖然很是煩惱,可是卻依舊還是一副懶洋洋的樣子。

  「既然退路堵死了,那就往前面走好了。」郭嘉想也不想就這樣回答拓奈奈,隨後他又推心置腹的說著:「其實,我也覺得如果因為自己愚蠢或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而將所有的退路都堵死的話,實在是一件非常讓人心煩的事情。不過,也僅僅是讓人覺得心煩而已。還沒有到達可以讓你裹足不前的地步。」

  「可不是嘛。可是,人會後悔不是嗎?」對於郭嘉的說法,拓奈奈其實是贊同的,她也知道自己這麼一直想著原來的事情是不對的,只是,她實在不知道往前面走的話會不會丟掉性命。

  「那又如何?如果因為後悔你是不是就一直呆在原地不動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後悔我三歲的時候偷吃了家裡的廚房中供灶王爺地供果呢,不但挨了打,還生了場病。」他輕鬆調侃地語氣實在是不像是再說自己童年的一件糗事。而是再說今日白天裡才看見的一個笑話一般。

  拓奈奈在這溫暖的月光下凝視著郭嘉。他現在眉毛微微的挑高,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而他的嘴唇卻和眼角笑容十分不和諧地垂了下來。這個樣子還真是奇怪,而這個樣子出現在郭嘉的臉上就更加的奇怪起來。

  捂住了嘴角,拓奈奈再也忍不住笑出了聲音,而郭嘉看著她笑起來的樣子,那臉上的線條也愈的柔和下來。他伸出了手輕輕的撫摸著她地頭。輕輕的說:「別管那麼多了,你你既然決定了還是去試試看看,也許沒有你想得那麼燥。」

  聽了這個話,拓奈奈又把眼睛一瞪:「你倒是說得輕鬆,你以為這個事情真的是嘴巴開開合合就可以了嗎?要知道我一不小心就可能會送命。」

  「送命啊……」他的表情並沒有改變多少,甚至連眉頭都沒有放下來,只是拖長了聲音:「說起來真地還是挺糟糕的一件事呢。」

  「可不是很糟糕嗎?」

  「可是。還有比這更加糟糕的事情嗎?」郭嘉雙手一攤,他現在表情還真的很像是一個得道高人,一切都不在乎。

  「你的話沒有錯,可是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在乎的?」一時間拓奈奈覺得自己和郭嘉真是說不到一起去,她提起了電腦,朝著屋子裡走去,一邊走著一邊說:「算了算了,我還是再想想好了。」

  郭嘉則是看著她在夜色中掩去的身影,苦澀的提了提嘴角,轉身而去。

  男人總是對不在乎自己的女人窮追猛打,而命運也是如此。

  就在拓奈奈努力的相對怎麼和漢靈帝開口要東西表現地很不在意的時候,它自己就這樣摸上了門。

  人說,身體好。心情就好,心情好,那麼大家什麼都好。現在漢靈帝真是處於這樣的一個狀態裡。大概是他大病初愈,忽然覺得天是這麼藍,水是那麼綠,人是那麼美,活著的日子真是太好了。所以開始什麼都不估計的揮霍起自己所剩無幾的生命了。不停的擺著長長地宴會。不停地臨幸著不同的美女,不停地沉浸在醉生夢死的日子裡。

  當然。這些行為在拓奈奈的眼裡看起來確實是在揮霍生命,而且是所剩無幾的生命。可是,這是拓奈奈這個瞭解歷史的人的看法,而漢靈帝卻不是這麼看的,他的看法大概是享受生命。只是皇帝享受生命,受苦的自然是廣大的勞動人民。

  封建社會是活該被推翻的。作為一個被壓迫的,受苦受難的廣大勞動人民,拓奈奈坐在給宮中送酒的車子上不止一次的這麼肯定。她現在深刻的覺得自己原來活在二十一世紀是多麼幸福的,至少她不用把自己辛辛苦苦的勞動成果這樣白白的送進一個社會蛀蟲的手裡,還要裝出一副被您看上了真是我莫大榮幸的虛偽模樣。

  為毛她要穿越呢?為毛呢?這是為毛呢?拓奈奈也不止一次的問過老天,不過,在最近,她這樣無語問蒼天的幾率似乎是大了許多。不過,既然是無語問蒼天,想必老天也是沒有搭理她,不然的話,她不會嘴巴撅得好像是能掛上一個醬油瓶子一樣。

  進宮還是一樣要遵守非常繁冗的規矩,換車換轎子。拓奈奈在爬上轎子之前又伸手摸了摸那巨大的酒甕,出了一聲連她自己也幾乎聽不見的歎息聲。她就這麼把自己手裡的大把銀子送給漢靈帝了,真是不甘心。

  雖然按照現代的營銷學來說,這是一種莫大的榮耀,是一種影響力巨大的廣告銷售。想想看,這滿朝文武從皇帝老子到一般的侍衛都是對她的酒讚不絕口,這是多大的潛在財富啊。可是,拓奈奈的心裡頭就是放不下那點小九九。她斜斜的靠在轎子裡,愁眉苦臉,好吧,她承認,她不是一個做生意的料,她就是一個守財奴,看著別人占了自己一點的便宜她就是會心裡面不痛快。漢靈帝的垂愛讓她得到的生意確實是這點酒比擬不上地,可是,她就是沒有辦法咽下一個皇帝老子占她便宜還給她畫個大餅地無恥。

  不過,這些不痛快。她也只是心裡隨便的想想而已了。要說真的要說出來,她也沒有這個膽子,拓奈奈雖然心眼小,但是,更加怕死。

  就這麼胡思亂想的想著,沒有多少的時間,她居然已經到了內廷。收了收心神。她從轎子裡走了下來,一眼就看見了站在內廷門口的張讓,而張讓那白皙的臉皮上正掛著千年不變地笑容,一雙細長的眼睛直直的看著她,難道這個大太監是來接待她的嗎?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就在她這麼想的時候,只見張讓已經快步的走了過來,見了她微微的下彎身體朝著她行了一個不鹹不淡地禮。而拓奈奈也連忙雙手作揖還禮。不過當他直起身子的時候,拓奈奈就已經看見了在張讓臉上那有些諂媚的笑容:「天人,下官已經等您多時了。」

  「有勞總管了。」虛與委蛇誰不會,只是。和這樣虛與委蛇了一輩子的人精說話,多少有點讓她有些無所適從地緊張。

  這一次和往次送酒有些不一樣,第一,平時就算是送酒也不用她這個賣酒的酒娘跟著來的,第二,就算是跟著來,張讓這個大總管大太監也不會親自來接待她。這樣的兩個不同讓拓奈奈開始猜測起來,到底會有什麼事情生?

  果不其然,張讓沖著拓奈奈微微的笑著:「天人,陛下想要見見你。」

  「哦。」雖然她很想問問漢靈帝找她到底是什麼事情。可是她還是沒有問出來。畢竟大老闆要找你,難道你還能說不去嗎?既然無論如何都是要去的,那又何苦去問呢?拓奈奈點點頭,然後撫平了衣服上的皺著,沖著他說道:「那麼就麻煩總管帶路了。」跟著張讓走在那長長的路上,她來回四處看了看,忽然她現現在走得這條路居然就是她剛剛第一次進宮見漢靈帝的時候走過的那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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