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穿越·宮闈 > 一片冰心在玉壺 | 上頁 下頁 |
一三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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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公主……」蕭信聽蕭觀音抱怨了不止一次,他遇虎襲時,趙渝在山中失蹤。他想想不對,若是公主受傷也應該從山中出來,而眼前這人衣著嶄新,顯然不像是從山中而來。 「把車簾掀開給我瞧瞧。」蕭信疑心大起。 莫研無法,只得掀開車簾一角,讓他看到裡面的展昭和趙渝。趙渝臥在軟褥上無法起身,見蕭信探頭進來張望,惱他無禮,故而裝作閉目休息。 「那男的是誰?」蕭信奇道。 展昭聞言,暗歎口氣,忍住胸前傷口的疼痛掀簾下馬車來,莫研欲要上前扶住他,卻被他以目光制止。 「展昭參見琪親王。」他從容施禮。 蕭信一怔:「展昭?展昭又是誰?」他側頭問身側侍衛,侍衛忙上前附耳稟報,他漸漸眯起雙眼,目光不善地盯住展昭。 「你說你是展昭?可是,你可知道,真正的展昭此時應該在鐵騎營。」蕭信冷笑。「你們究竟是何人,有何企圖,還不快老實招來。」 此時展昭與莫研心下皆是奇怪之極,他二人都曾與蕭信見過面,就算蕭信不記得他們,也該認得車內的趙渝,可蕭信完全是一副與他們素不相識的模樣。他們自然都想不到蕭信會有失憶一事,還以為這當中又發生了什麼蹊蹺之事。 雖然心中疑慮重重,展昭還是有禮道:「展某已從鐵騎營回來,現護衛公主回大營。」 蕭信冷哼一聲:「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你當我是傻子麼。」 車內的趙渝聽到此處,忍不住低聲喚了莫研進去,命她將自己扶起,再將車簾掀開。 「琪親王,展護衛確已從鐵騎營歸來,與我們在途中相遇。」趙渝看著蕭信,緩緩道。 蕭信狐疑地眯起眼睛:「你……當真是大宋公主?有何證據?」 趙渝愣住,一時語塞,以為蕭信是故意為之,半晌咬牙道:「你的意思是,我試圖假冒公主?」 蕭信捋著韁繩,往近處走了幾步。趙渝一臉病容,身上穿得又是尋常百姓衣袍,縱然是個美人,此時望去也只讓人覺得憔悴不堪,全無半分公主風姿。蕭信皺眉,遂道:「我如何能僅聽你片面之詞,你須得拿出證據來才行。」 莫研在旁不禁奇道:「琪親王,你當真不認得公主了?我們前幾日還一起在山中狩獵,怎麼轉眼你就好像不認得我們了?」 若要說出自己失憶之事,蕭信覺得太丟臉,也不許手下侍衛插口,硬是仰頭道:「誰說我不認得了,只是公主是在山中失蹤,而你們卻是自大路而來,誰知道會不會是有人趁機喬裝易容,企圖扮成大宋公主,混入大營之中。」 趙渝以為他存心刁難自己,怒氣漸升,喚莫研道:「小七,把我那對同心玉珮給他看,那是宋朝皇家之物,斷然假冒不得。」 莫研依言自包袱中取出玉珮,遞與蕭信,蕭信拿在手中,他平日只專心於騎馬射獵,這玉珮究竟是不是皇家之物他也不懂,把玩片刻,仍舊還了回去。 「營內還有隨我們自大宋而來的侍女侍衛數人,待他們與我們相見,自然可辨真偽。」展昭溫和朝蕭信道,他看著莫研忿忿將玉珮放回包袱,輕按了下她的手,示意她莫要動氣。 蕭信略略遲疑,饒他也想不出其他法子,只得點點頭:「我跟著你們去,莫要想耍花招。」 莫研聞言,翻了個白眼,仍扶趙渝躺好。展昭卻不入車內,他不欲讓這些人看出自己受傷,隨莫研坐在車轅上。莫研留神看了下他扶在車上的手,指節微微泛白,知他定是因車轅顛簸而導致胸前傷口疼痛,心中疼惜,卻又無法,唯能將馬車行得慢之又慢。 蕭信等人便緊隨在馬車後,見馬車行得如此之慢,不禁心中生疑。旁邊一侍衛附耳來言:「聽聞展昭在宋朝又被譽為南俠,武藝超群,依屬下愚見,您……不妨試他一試。」 聞言,蕭信心中一動,他本身好玩好武,加上素日性情便是見樹還要踢三腳、無風也起三層浪,這侍衛所言正中他下懷,也想不了太多,他立時低低吩咐:「你們分兩邊抄上去,試試他功夫,那個小丫頭似乎也懂些拳腳,車裡頭的人可千萬別動,萬一真的是什麼公主就不好了。」 「是。」 第七十六章 領了蕭信的命,低下的遼人侍衛莫不摩拳擦掌,他們久聞展昭之名,只道是中原人誇大其詞,甚想煞煞其威風,一直苦無機會,今日倒真是天賜良機。 聽見後面馬蹄聲猛地急促起來,展昭心中一緊,已有不好的預感,正欲與莫研說話,便聽見莫研一手緊緊拽住他的胳膊,口中急急道: 「大哥,待會不管何事,你千萬不可運氣。」 展昭還未來得及回答,馬車左右兩側越上前來的遼人侍衛突地同時發難,拔出腰間佩刀朝他二人砍來。銀光一閃,莫研不知何時已抽出腰間,替他擋開一刀,順勢俯身躲過砍向自己的那刀。 「好不要臉!」待遼人一緩,莫研口中怒駡道,手中不停,揮鞭策馬,馬車騰地竄了出去。 趁著遼人拍馬追趕之際,莫研快手快腳地推展昭入馬車內去:「大哥,你且進去,我自有法子對付他們!」 「小七!當心!」展昭雖不放心,但知道自己此時在外,反而礙手礙腳,引她分心,遂入馬車之中,但手緊緊撩著車簾,若莫研遇險,好隨時躍出。 馬車自是比馬匹累贅得多,不過片刻,那些遼人便已追了上來,兩邊各有五六人,揮著明晃晃的刀就攻過來。莫研暗自咬牙切齒,這些遼人雖然功夫不算是上乘,若是以一敵一,倒也無人是她對手,只是眼下她需得一手駕車,一手持劍,要迎戰兩邊遼人,甚是吃力。 方才對展昭說她自有法子,不過是句大話罷了,眼下這情形當真是難對付得很。莫研腦筋急速轉動,猛然想到懷中一物,心中大喜,立時收劍,將那物掏摸出來…… 嗖、嗖、嗖……數十支繡花針自她手中揚出,紛紛打在遼人身上。 「針上有毒!」她勒馬朗聲道。這使針作為暗器的手法,她不甚懂,揚出去的繡花針雖多,勁道卻小,更別提打穴位了。大多數針都是碰到人身上便掉落在地,刺破點皮,蚊子咬般的疼痛,若不說有毒,斷斷是唬不住人的。 聽見個「毒」字,那些遼人果然被嚇住,原不過是想試試展昭功夫,賠上一條命可不划算,已有人停馬,拔下尚釘在衣衫的繡花針細看。 莫研見他們神色,忙接著道:「這毒無色無味,中後人也不會覺得疼痛。只不過三日之後便會渾身起紅疹,再三日後出膿水,再再三日後全身潰爛,直至人斷氣為止。所以這毒便叫桃花三日。」 信口胡謅本是莫研的拿手好戲,毒性毒名她張口就來,連想都用不著想。那些遼人見她說得極順口,自然不疑有他,當下便信以為真,忙各自下馬來,朝莫研抱拳急急道:「姑娘千萬手下留情,把解藥給我們,此事根本是一場誤會。」 「你們偷襲我們,刀刀砍來,還敢說是誤會!」莫研怒道。 後面的蕭信也趕上前來,侍衛忙告之他此事,他方知自己是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 此時他們已距離大營不遠,營內有侍衛看見這裡的騷動,部分侍衛趕了過來。莫研一眼瞥見其中一人正是隨他們從大宋而來的侍衛,忙高聲喚道:「公主受了傷,快去喚人來!」 那人也認出了莫研,又瞥見車內的展昭和趙渝,再無遲疑,連忙回身去叫人來,不會兒功夫,被趙渝留在營中的侍女侍衛便都趕來了。 「琪親王,這些人都是原本在營中的,你且問問他們,究竟認不認得我們是誰?」莫研仍以為蕭信存心為難他們,不依不饒道。 被這麼個小丫頭質問,蕭信原想端出親王的架勢來壓壓她,但手下數名侍衛都身中巨毒,由不得他不理,只好道:「我也是謹慎起見,聽說展昭功夫了得,想試試他以辨真假,並無傷人之意。」 見他毫無悔意,莫研怒目而視,好在大哥並未出手,否則毒入心脈,回天乏術,到時難道他還能以命相抵不成。 「小七,想來確是場誤會,我們也莫再追究,先送公主回營休息要緊。」展昭知她心中忿忿,從車內探出頭來低低道。 莫研回首看見他臉色煞白,額上汗珠滾滾而下,心中一緊,知道定是方才馬車疾馳觸動了他的傷口,頓時顧不上其他,急步回身,便欲送他回營內去。 「……姑娘,我等的解藥……」 莫研眼睛只望著展昭,頭都懶得回:「急什麼,待回了大營,我自會調製給你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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