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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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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蹙起眉,鳳眸從孫平的臉上飄過,「怎會查不出來,你們這些人到底有沒有盡心盡力為皇后診症?」 孫平嚇得一哆嗦,腿一軟,跪在了地上,「老臣等無能,實在是查不出病因……不過,不過所幸皇后娘娘腹中的龍裔安好……」 聞言,在場渚人神情各異。 太皇太后則松了一口氣,臉色稍霽,須臾,將目光投向地上跪著的墨色宮裝侍婢身上,「出塵,皇后最近身子如何?」 出塵是芳儀身邊最貼心的婢子,也是最得寵的一個,此刻卻微微有些慌了神,囁嚅半晌,才道:「回稟太皇太后,皇后娘娘她……晌午還好好的,可不知怎的,就嘔了血……奴婢心急,趕忙去太醫院請了人來!」 太皇太后輕輕頷首,片刻,卻沉吟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時,安貴人李芳沁緩步湊了上來,輕聲道: 「太皇太后,賤妾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你講!」 李芳沁斂身承旨,爾後,道:「回稟太皇太后,皇后娘娘素來體壯,自從懷孕,害喜的情況雖厲害些,卻也屬正常,可平白無故的,竟然嘔血了,莫不是……」 李芳沁的話未說完全,卻用手勢比劃了一個形狀:然後,指了指,格子架上的檀木花棗娃娃雕——那是宜貴人昨日才送的,笑容可掬,底座還刻著「早生貴子」四個字,甚是可愛。 太皇太后定晴一看,頓時愣了一下,半晌,臉色陰沉欲雨。 「瑛華,將那東西拿給哀家看看!」 桑榆見李芳沁將手指向那對木雕的時候,心裡就是一突,轉瞬又見太皇太后森寒的臉色,即刻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太皇太后明鑒,賤妾是一片好意,並非如安貴人說的那般惡毒,這花棗娃娃,賤妾也送了惠姐姐一對兒,賤妾沒有詛咒皇后娘娘……」 其實,李芳沁未說完的話,不過僅是兩字—— 巫蠱。 宮裡女子最慣用也最忌諱的一種詛咒之法。 早前宮裡頭就出現過婁似的事,不僅是蠱毒,還有射偶人,結果,太皇太后震怒,即刻便下旨廢了那實蠱術的妃嬪,宮中因此被株連的宮人不在少數。那一段血雨腥風,宮裡頭的老人兒至今記憶猶新,卻不料,時隔多年,竟又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太皇太后,依臣妾看,榆妹妹不像是那種歹毒之人,」芷珠難得走了出來,看了一眼地上的桑榆,輕聲道,「況且,妾這兒確實有榆妹妹送來的木雕娃娃 賤妾和小皇子並無不妥!」 巫蠱一事,可大可小,她暗地裡懊悔為何要貿然收下宜貴人的東西,卻又不得不出頭為她澄清。 太皇太后「嗯」了一聲,半晌,睨下目光,問道:「出塵,最近,可有什麼人到儲秀宮來過?」 「回稟太皇太后,只有……圖佳公主……」 §險招 晚膳剛過,李德全便端著盛了數十面綠頭牌的大銀盤,踏進了乾清官。 此時,皇上正坐在明黃案幾前批閣奏摺,李德全躡手躡腳地走過來,靜立在左右,準備等他忙完了,再行通報。 銅鼎內,香薰如霧,火炭「劈裡啪啦」地燒,將整個暖閣熏得安靜而溫暖。明亮的燭火照著他俊朗的額頭,鬢若刀裁,修眉如墨,修長指點在黃綢絹布上,壓出了一個個的小坑。 半晌,他才停了筆,將沾了朱砂的羊毫筆放置在玲瓏漢白玉筆擱上,觀滴內水清早已乾涸,即刻有宮人換上嶄新的水丞。 李德全見他將玉雙螭紋腕枕拿了開,便輕步走到案幾前道: 「萬歲爺,該掀牌子了!」 他微微抬頭,想都未想,就擺了擺手。 李德奎斂了斂身,端著銀盤這就要承旨退下去,他才複又叫住了他:想了想,便伸出手來,從那眾多綠頭牌中,挑中了一面,輕輕一點,然後,將那牌子翻了過來。 牌頭上,系著櫻紅色的穗子。李德全伸脖子一看,正是長春/宮承禧殿的寧嬪。 「啊,又是她……」用手指撚了撚額角,他將身子慵懶地靠在椅背上,感歎了一句,「還真是湊巧!」 連著五日,翻開的居然都是一個人 李德全聞言,心下莞爾:想笑又不敢笑。 那牌子上的櫻紅穗子可是萬歲爺親手系上去的,與旁的妃嬪娘娘們皆不同,若想要不巧,可也不容易不是。 「甯主子還真是好福氣……萬歲爺,老奴這就親自去接她過來!」 「派個小太監過去就是了,熟門熟路的,也不會將給她丟了,」他笑得三分戲謔,說罷,身後將案幾上一封明黃的信箋取了,遞給李德全,「你將這個送到宮外裕憲親王府上去,告訴他,便宜行事!」 「奴才遵旨!」 此時此刻,乾清宮內的燈亮若白晝:慈甯宮裡的琉璃蓋,也是亮著的。 雙層雕花門外,有兩頂大紅燈籠高懸: 寢殿內,隨侍婢子拿著鐵鉗,往銅鼎內添置了兩塊火炭:燭火透過那月白花卉石青錦繡屏風,裡頭早有宮人佈置了床褥,蘇嬤嬤端著紅漆託盤走進來,一併朝她們招了招手,示意眾人退下。 太皇太后坐在南窗下的炕上,手裡拿著湯匙,舀出少許蓮子羹,入口,即化,香醇不喊:景寧則坐在對面,拿著小錘一顆一顆的剝著核桃。 直到描金青玉蓋裡堆了一小撮核桃仁兒,便推了過去。 「這事……你怎麼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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